「該不會是假的吧?」寧玉槿對這《金雀要略》持懷疑態度。
莫怪她不相信了,實在是那金雀生前脾氣古怪,晚年又不知道隱居在了何處,又早八百年就死翹翹了,後世流傳了那麼多版本的假醫書,怎麼敢肯定這本就是真的?
那王馬卻顯得信心十足︰「放心吧三小姐,那個人,還不至于拿本假醫書來騙您。」
而且他不會說,為了這本醫書,那齊雲謙查到那金雀當年葬在某個山谷之中,當即派了上千掘子軍連續挖了三天三夜,才算從那老鬼墳墓中挖出這幾卷竹簡出來。
寧玉槿一想也是,那齊雲謙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若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會拿出手。
那王馬繼續解釋說︰「這三卷竹簡是原件,這書上是謄抄版本,已經將古文字翻譯成了鄴國語。若是有什麼翻譯不對的地方,慕容先生也能查看原件進行修改。」
寧玉槿听到這里,忍不住抽了抽額上青筋︰「他還想得蠻周到。」
「因為這是送給三小姐的東西啊。」王馬笑眯眯地對寧玉槿說,可說完就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了。
好似春天突然返回到了冬天,那柔和的習習春風陡然變成呼嘯而過的寒風,刮得他手和臉都有些生疼。
周圍平地起風,衣袂下擺獵獵作響,旁邊火麒麟突然變得暴躁起來,不斷地踢著前腳,噴著鼻息,顯得躁動不安。
他乍然一抬頭,就見定王府的門口,那一身墨黑袍子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威壓隨風浪鋪面而來,壓得他竟有些受不住,想退後幾步。
好強!
寧玉槿手中捧著那醫書翻看,好似根本不受任何影響,還有心思頭也不抬地對他說︰「大叔,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很重要呀。」
那王馬臉上頓時青一塊白一塊的了——他好像一不留神把這兩位都給得罪了。
唉,齊雲謙給的這個破差事哦。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你整個定王府都送給我了,他送什麼都趕不上你送的萬分之一的。」寧玉槿回過頭去沖著墨敬驍招了招手,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
那墨敬驍臉上的冰冷表情這才松了松,並且雙手緊握成拳在心里暗暗發誓——他一定得送個比齊雲謙更好的!
周圍的氣場頓時恢復原狀,那王馬才覺身上的寒氣一撤,變成正常模樣。
這墨敬驍發起怒來,可真是不得了,怪不得在戰場上,人人都稱其為修羅煞神,果真殺氣濃重啊。
寧玉槿仍盯著那醫書看,看得津津有味︰「妙,妙啊!」
這金雀是個怪人,配的藥方也怪,可就是怪得合情合理,讓人忍不住連連稱贊。
見寧玉槿喜歡,王馬自然是松了口氣。要是她不喜歡,他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還有第三件。」
那王馬拿出第三個一模一樣的盒子,遞給了寧玉槿。
這一次他什麼也沒說,只用行動來讓寧玉槿收下。
寧玉槿接過盒子左右看了看,問︰「這又是什麼東西?」
王馬神神秘秘地道︰「你打開看就知道了。」
寧玉槿見他那模樣,忍不住輕嗤一聲︰「要不要這麼神秘啊。」
他一壓低聲音說話之後,整個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了,好似那盒子里是什麼了不得的禁忌東西一般。
寧玉槿接過盒子猶豫了一下,沒打開,而是再問了一遍︰「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馬一攤手︰「這個我是真不知道。那人說,你打開看了之後,自然就會明白。」
寧玉槿將信將疑,卻還是將那盒子打開了。
里面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有一個羊脂白玉的小瓷瓶,里面好像裝的有東西。
她拿起來打開聞了聞,頓時就皺起了眉。
那王馬一見,不由問道︰「三小姐,這是什麼東西?」
寧玉槿將塞子塞好之後直接揣在了懷里,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那個人都沒告訴你這是什麼,你認為我會告訴你?」
王馬忍不住模了模鼻子,沒再說話了。
正在這時,去取紙筆的影衛也回來了,寧玉槿招手讓他過來。
「幫我帶封信回他可好?」她問王馬道。
那王馬微笑著說︰「樂意之至。」
想必那個人看見她的回信了,心情也會很好的。
寧玉槿取過筆來,那影衛已經將紙鋪在自己的背上了,她提筆便寫道︰「產品評分,五顆星。服務評分,五顆星。快遞評分,一顆星,差評。」
說著將紙折起來塞進信封,封好,遞給了王馬︰「替我跟那個人說聲謝謝,這幾樣東西都很好。不過還請你再轉告他一聲,以後不要再送什麼過來了。」
她們家的男人可是要吃醋的。
王馬沖著寧玉槿一拱手︰「王某一定將三小姐的話帶到。」
寧玉槿點了點頭,說︰「你要不要在定王府歇息一晚上再走?這夜黑風高的,再不出城可就出不去了呀。」
王馬頓時汗顏——三小姐,你這是留人還是趕人啊?說話不帶這麼直白的!
「就不打擾定王和三小姐了,王某還得連夜趕回去與家人團聚呢。」那王馬沖著墨敬驍和寧玉槿一拱手,一個翻身利落上馬,騎著那火麒麟飛快離開了。
寧玉槿看著馬背上那一顛一顛的身影,真怕他那瘦弱的老骨頭會被顛散架啊。
墨敬驍這會兒走到了她的身旁,順著她的目光望向那已經消失在盡頭的王馬,開口說︰「在想什麼?」
寧玉槿搖頭感慨︰「那齊雲謙肯定以他家人的安全威脅他,他才來跑這一趟的吧。」
墨敬驍問她︰「那最後的一瓶東西,是什麼?」
寧玉槿以那同樣神神秘秘的口吻道︰「好東西。」
那齊雲謙送什麼珍珠八寶糕和什麼《金雀要略》可能都是順帶的,這最後一樣東西,才是他那麼火急火燎讓這病書生馬王真正送來的東西。
「我們回去吧,香月肯定給做了好吃的,我們吃完了,今晚還有正事要辦呢。」
她也沒細說,笑眯眯地拉著墨敬驍進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