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看到眾人回來,那馬匹之上的女子,映入眼簾,一如當年,雖是女兒家,卻不輸男兒。
獨孤雲夢上前一步,唇畔含笑,朗聲喚道。
獨孤夢潁翻身下馬,跑至獨孤雲夢的身邊,上下的仔細的將其打量了一番,本來,遠遠的看到,便覺得她站立的樣子略有些奇怪,故此一走近,便仔細的將其上上下下的看了個清楚,而後沖其道︰「怎的站在外面?」
「有點不放心,本想等著王爺等人回來,問問的,不曾想,王爺帶回來了驚喜。」獨孤雲夢拉著獨孤夢潁的手,笑著說著。
獨孤夢潁看著她,李黎尋騎著馬在她們身側站定,道︰「進去坐著聊吧,你們幾人一同來,有些事情,要問問。」
李黎尋說著這話,臉色略有些奇怪,就連柳辰巳,蕭穆二人的表情也是怪怪的,獨孤夢潁原本的笑容,在李黎尋的話音落下之後,也略變了變,獨孤雲夢看著姐姐的臉色微變,心下埋下了疑問,但是卻並未開口。
在眾人進去之後,獨孤雲夢這才慢慢的移動著腳步,往主帳走去,獨孤夢潁見其如此,皺了眉,擔憂道︰「小夢兒,你這腳怎麼了?」
「在來安州的途中,不慎摔落深谷,摔傷的。」獨孤雲夢毫不在意的說著。
獨孤夢潁卻皺了眉,進入主帳之後,眾人各自尋了位子坐下,李黎尋掃視了眾人一眼,而後沖獨孤夢潁以及獨孤傾塵道︰「夢潁,塵兒,你們二人說說,最近這段日子的事情吧。」
「自從王爺起兵以來,永和公主便被下了禁足令,而我與傾塵也被人盯上了,後來,王爺動作越發頻繁,獨孤家如數入獄,不過柳氏一族,卻不曾有事。」獨孤夢潁思忖著話語,將這段日子的事情,縮成了兩句話。
听了那最後一句話,眾人皆是一驚,獨孤家如數入獄,怎的柳氏就逃過了一劫?
「怎會如此,柳將軍與我們乃是一路的,為何偏偏柳氏逃過了一劫?」周德疑惑的說著,眼楮時不時的瞟向柳辰巳。
蕭穆想了想,疑惑道︰「會不會是因為辰巳一直在隱居,所以……」
但是話還沒說完,獨孤夢潁便將其打斷道︰「那不對,凡是與獨孤家有聯姻關系的,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牽連,但是柳家一直沒有,直到柳將軍投奔了王爺,這才受了牽連。」
「那是怎麼回事?」
眾人心中,都好奇的緊,但是獨孤夢潁卻看著獨孤雲夢,一字一句道︰「夢兒,你要不要解釋什麼?」
獨孤雲夢咬了下唇,側首不語,獨孤傾塵坐在一邊,涼涼的開口道︰「若是柳將軍將三姐休了,王爺造反,自然是牽連不了柳家。三姐,你說是麼?」
聞得此言,獨孤雲夢身子一顫,過了好一會,這才轉了身,看向獨孤夢潁道︰「姐姐,三年前,柳將軍與我便已無夫妻關系了。」
「你竟然做了下堂之妻?」獨孤夢潁吃驚的問著。
獨孤雲夢深吸了口氣,與其對上了視線,道︰「是。」
獨孤傾塵抬眸看了一眼獨孤雲夢,勾了勾嘴角,道︰「現下,三姐是否是下堂之妻,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要如何處理?」
不明白的人,听到處理二字,自然一頭霧水,但是方才一同的人,自然是明白的,處理的是李明逸之言。
「在此之前,本王問你們,其他人,你們可曾見過?」李黎尋點了點頭,卻並未立刻詢問獨孤雲夢,而是看著獨孤夢潁二人詢問。
「不曾,陛下將我們是單獨關的,所以家中其他兄弟姊妹如何,不知曉。」獨孤夢潁搖了搖頭,略有些擔憂,雙親年歲不小,經此一番折騰,只怕……
「二姐,古姨娘呢?」獨孤雲夢想到了那個身體常年不好的古氏,故此拉著詢問道。
「古姨娘,入獄之後,便過世了。」
獨孤雲夢聞言,往後退了一步,她眸中蘊起的霧水,那獨孤九怎麼辦,他一直是為了自己的母親而努力,他本來可以早早的離去的,但是卻為了他們,留下了,如今還送上了其母性命,她怎麼對得起獨孤九?
「三姐對古姨娘當真是感情深厚,怎的不見關心自己的雙親?」獨孤傾塵面無表情,說著略帶諷刺的話語。
獨孤雲夢深吸了口氣,收斂了悲傷,毫不客氣的回應道︰「我母,當家主母顧氏,怎會如此輕易駕鶴西去?莫不是側妃以為我母如平常婦人一般受不得,便早早的離了兒女?」
獨孤雲夢有意諷刺獨孤傾塵之母,早早的離去了,只留下了孤女,獨孤傾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回話。
營帳之中,眾人不言,李黎尋想著要用什麼合適的話題帶到李明逸那彼邊去,而蕭穆卻看到了獨孤雲夢的這一面,心下有些吃驚,柳辰巳擔憂著永和,也不曾開口。
最終,李黎尋看了兩眼獨孤傾塵,獨孤傾塵這才開口道︰「三姐,女子三從四德,想必在母親身邊長大的三姐,了解的甚是詳細,下堂之妻顏面並不光彩,三姐是否要解釋解釋,為何當朝陛下,今日會向王爺,索要你呢?不論你與柳將軍何時沒了夫妻名分,這麼快便勾搭了陛下,是否略有些不妥?」
獨孤雲夢听到那話,皺了眉,微側了身子,還未開口,獨孤夢潁便替她開口道︰「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此言語,也不怕丟了臉。」
說罷,她不顧獨孤傾塵,拉著獨孤雲夢的手,皺著眉道︰「小夢兒,你告訴我,你何時認識了陛下?是那一年,在咱家梅林麼?」
「那一年,李明逸代替父皇前去祈福,直到小年夜才回來,他應不在梅林之中。」李黎尋立刻搖了頭反駁道。
獨孤雲夢面上帶著疑惑,搖了搖頭道︰「姐姐,我不曾見過陛下。」
「那為何,陛下今日指明要你?」獨孤夢潁拉著她的手,略有些焦急的問著。
獨孤雲夢眼神游離,她攥了攥拳頭,而後又慢慢松開,只是搖頭不語,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的很厲害,就怕獨孤夢潁再追問下去,她就要說出來了。
再獨孤夢潁之後,眾人俱詢問了獨孤雲夢,但是她卻是咬著牙一言不發,唯有到了蕭穆的時候,獨孤雲夢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蕭穆見其模樣,暗嘆了口氣,雙手抱拳,沖李黎尋道︰「王爺,可否讓屬下與亦舒,單獨談談。」
亦舒二字出口,獨孤夢潁吃了一驚,獨孤雲夢,小字亦舒,這在府中,知曉的人並不多,而獨孤雲夢也從不曾主動告知小字,此人竟然會知曉,是獨孤雲夢自己告知,還是其他?
「王爺,眾人圍繞亦舒,問了好長時間了,屬下看亦舒好像很緊張,還是等亦舒平靜一些,再問吧。」蕭穆見李黎尋面目猶疑,繼續說道。
而後,李黎尋這才點了點頭放行。蕭穆沖其行了一禮,走到獨孤雲夢的身邊,沖獨孤夢潁行了禮,這才扶起獨孤雲夢離去。
二人這般,在他人眼中,還是略有些不妥,但是獨孤雲夢自己也並未拒絕,故此眾人也不曾多言。
蕭穆並未帶獨孤雲夢回營帳,而是帶她到了一處小山坡之上,讓其在山坡之上坐下,而後與其並肩坐著,一言不發。
「你不想問什麼麼?」獨孤雲夢平靜下來之後,輕輕的詢問。
蕭穆聞言,輕笑了下道︰「你若想說,早就說了。」
獨孤雲夢抿了抿唇,看著漫無邊際的天空,而後輕聲道︰「陛下對我絕非男女之情,他開口要我,是為了別的事情。」
「不管是為了什麼事,我相信王爺不會將你交出去的。」蕭穆絕口不提那事,只是寬慰著她。
獨孤雲夢看著身旁這個唇畔帶著淺笑的男子,想了想,側了頭,靠在其肩膀之上,閉上了眼楮,蕭穆與其雖然不是第一次靠近,但是如此親近,卻是第一次,他勾勒出了一抹帶著甜蜜的笑容,一手輕輕的搭在了獨孤雲夢的肩膀之上,安靜的陪著。
這麼一坐,便是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下,蕭穆才輕輕的拍了拍她,陪著她看了一次日落。
「待事情結束,若有機會,我帶你去塞外,塞外不論是落日還是日出,都很美。」
眼前男子做著承諾,獨孤雲夢抿唇一笑,點頭,鄭重的應答道︰「好。」
得其如此回應,蕭穆心下狂喜,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二人之間是有機會的?
「陛下要我,是為了一樣東西。」獨孤雲夢輕聲說著,歪頭再度靠在了蕭穆的肩膀之上。
但是蕭穆並未接口,只是摟著她,不曾說話。
獨孤雲夢抿了抿唇,繼續道︰「我答應了我大哥,不告訴任何人,所以……蕭穆,對不起,時機成熟,我定然如數告知。」
「亦舒,你不必與我道歉。」蕭穆說著,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獨孤雲夢淺淺一笑,其實她也不知道這事兒為何會發展成這樣,但是有一件事兒她是確定了的,在她或者獨孤言的周圍,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