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這藥喝了。」
「不喝了。」
屋中傳出兩道聲音,第一道聲音帶著一抹寵溺,第二道聲音帶著一副無奈,軟軟糯糯的。
「為什麼?大夫交代了,這是給你調理身子的藥,你身子勞累,收斂虧損,不喝怎麼行。」蕭穆睜大了眼楮,看著低著頭的獨孤雲夢,很是無奈,話語之中,帶著一抹不容拒絕的意思。
獨孤雲夢揪了揪被子,聲音略低,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輕聲道︰「哪有調養身子的藥,那麼苦的,不喝。」
听到這話,蕭膌uo讀撕靡換幔?獠糯盞蕉攔略潑蔚拿媲埃?嶸?潰骸耙嗍媯?閌橋驢喟。俊包br />
「沒……沒有啊。」獨孤雲夢略有些不習慣他的親近,側了側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蕭穆見其如此,忍不住低頭,悶笑了一會,才收斂了笑意,繼續哄騙道︰「那我讓人給你拿蜜餞,你把這藥喝了,好不好?」
獨孤雲夢抬眸看了他一眼,側了頭,柔柔一笑道︰「不要啦。」
「乖,把藥喝了,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看著蕭穆那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獨孤雲夢暗嘆了口氣,退步道︰「先拿蜜餞。」
「好。」見其松口,蕭穆笑了下,走到桌邊,拿了蜜餞。
看著獨孤雲夢猶如灌毒藥一般的將藥灌了下去,立刻拿了蜜餞,塞到其口中。
藥汁的苦澀,在口中彌漫開來,獨孤雲夢右手捂著嘴巴,抿著蜜餞好一會,口中苦澀才慢慢的,被蜜餞的酸甜所取代。
末了,她張著右手,扇了扇嘴巴,好似這樣,能把藥汁的苦味給扇掉,她這如孩子一般的動作,看在蕭穆的眼中,可愛的緊,他坐在一邊,淺笑著不語。
獨孤雲夢緩了好一會,一抬眼,便看到蕭穆憋著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蕭穆看到其如此,抬手輕咳了一下,而後站起身,走到一邊,倒了茶,站在一邊喝著。
如今的日子,很是愜意,獨孤雲夢得了蕭穆的最好照顧,她醒過來的那天晚上,就是蕭穆守著她的,那天晚上,其實什麼都看不出,但是她就是清晰的,看到了蕭穆的臉,可她也清楚,蕭穆守著她,她……是很安心的。
「大人,柳將軍在外,前來拜訪。」小四端了一盤糕點踏入,沖蕭穆說道。
听到柳將軍三個字,蕭膌uo讀艘幌攏?亂饈兜目聰蛄碩攔略潑危??攔略潑翁?攪???父鱟鄭?目誑┼飭艘幌攏??僑疵凰凳裁矗?隕舷裟碌氖酉擼?承α訟攏?潰骸澳閬熱ヲ桑?銥梢哉展俗約骸!包br />
「他有沒有說,是來干什麼的?」蕭穆並不走,只是皺了眉,看向小四問道。
小四愣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道︰「沒問,不過按照門房上的人稟報,柳將軍,問了一下,獨孤姑娘如今如何了。」
蕭穆想了下,而後走到床邊,放下了帷幔,他這才沖小四吩咐,道︰「請柳將軍進來。」
「是。」小四再床邊放下了糕點,便應答了走了出去。
蕭穆在桌邊坐下,拿了茶盞,慢慢的品著茶。
柳辰巳隨著小四踏入院落之中,心下略有些疑惑,這一看便知是住處,接待客人,在住處接待,是否略有些不妥?如此想著,腳下步子並不停頓,踏入屋中,便看到蕭穆坐在桌邊,柳辰巳下意識的,往屋中,放著帷幔的床上看去。
輕薄的帷幔,遮住了大部分容顏,但是卻依舊能看得出輪廓,柳辰巳看著那帷幔之後的人,一時間失了神。
「柳將軍,許久不變,近來可好?」蕭穆見其目光盯著床上,心下不悅,站起身,走到其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柳辰巳被其動作一折騰,便收了視線,沖蕭穆淺笑了下,道︰「還好。」
二人原先,倒還有些話可說,可如今,二人相對,卻是無言,蕭穆是不想說,柳辰巳則是想問不敢問。
「柳將軍請坐。」蕭穆總算是想到,自己是這里的主人,開口說道。
柳辰巳點了點頭,再一邊坐下,二人略沉默了下,柳辰巳略有些猶豫著,沖其道︰「雲夢,如今如何了?身子可還好?我听說,她已經醒了。」
他一連串的話,落入蕭穆的耳中,蕭穆略覺得有些刺耳,而獨孤雲夢坐在床上,听著那一字一句,卻是並沒有什麼大的波動,當初她對柳辰巳有感覺的時候,柳辰巳離她遠遠的,如今,她對柳辰巳絲毫感情都沒有了,那麼,無論他做什麼,在她眼中,都是外人。
獨孤雲夢看了看那糕點,抿了抿唇,伸出手,拿了塊糕點,塞入口中,那味道,是她喜歡的蓮子糕,獨孤雲夢吃著,彎眸一笑,心情也好似好了些許。
「亦舒挺好的,多謝柳將軍關心。」蕭穆說著這話,儼然一副,與獨孤雲夢是家人的關系。
獨孤雲夢並不拒絕,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糕點,而柳辰巳,卻是面色一僵,而後道︰「蕭大人,與雲夢,好似沒什麼關系,此刻怎的听著,好似是雲夢的家人一般?」
他這句話,直接戳中了蕭穆的痛處,他此刻雖然照顧著獨孤雲夢,但是都是借著其身子不好,不宜走動,才留下的,說到底,他如今與她還是兩家人。
「柳將軍這話,我怎的听得怪怪的,就好似是自己的妻子,被其他人關懷一般,再者,我照顧亦舒如此久,自然對亦舒很是了解的,說起來,自然要比柳將軍,自然一些。」蕭穆想了想,斟酌了詞句回他。
柳辰巳看著他,二人都有些不退步的意思,末了,柳辰巳輕笑了下,道︰「雲夢本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有如此感覺,不足為奇。」
「可是據我所知,亦舒與柳將軍,已經沒有關系了,莫不是,柳將軍忘了?」蕭穆從不懷疑獨孤雲夢與他說的,故此冷笑了下回之。
柳辰巳收斂了笑意,扯了扯嘴角,道︰「蕭大人,倒是什麼都知道啊。」
「還行吧,對待心上人,就該如此。」蕭穆不知怎麼想的,就這麼說了出來,他好似急切的想要證明什麼。
獨孤雲夢原本吃著東西,此刻卻閉了嘴,她看了看自己放在錦被上的左手,沒了小手指,那一雙手,看上去是那麼的奇怪,若是她一開始遇到的就是蕭穆,此刻她決計不會想那麼多,只是仔細想想,她與柳辰巳,到底是有了夫妻之實的,雖說如今,二人夫妻情分已盡,可已經發生的,是怎麼都避免不了的了。
「心上人?就怕蕭大人,是一頭熱,自作多情了。」柳辰巳說著這話,心下略有些忐忑,若是獨孤雲夢不曾說什麼,那他便沒有顧忌,就怕獨孤雲夢會說什麼。
而他的話音落下片刻之後,獨孤雲夢都不曾回答,蕭穆則是沒想那麼多,想也不想的道︰「是否是自作多情,輪不到柳將軍前來評論吧。」
柳辰巳好似有了些底氣一般,看著蕭穆,似笑非笑,道︰「也是,到底是外人,我還是不便管著,只是,蕭大人如今照顧著雲夢,說出去,是否有些難听。」
「亦舒如今未嫁,而我未娶,有什麼難听的?」蕭穆到底不如柳辰巳沉得住氣,說著這話,言語之中,已經有了怒氣。
「未嫁?何人能證明?」柳辰巳說到這里,總算是逮住了話頭,看著蕭穆,淺笑著反問。
蕭穆這才想到,這事兒,好似還未公諸于眾,在眾人的眼中,獨孤雲夢依舊是柳夫人,他站起身,側了側身子,道︰「自己心知肚明便可。」
「這休書一事,到底還未公諸于眾,知曉的,也不過是我與雲夢幾人,若是我不承認……」
柳辰巳拖長了音調說著,蕭穆卻立刻瞪大了眼楮,怒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柳將軍,莫不是想反悔?」
「若想留人,不擇手段也無妨。」柳辰巳這下,也陰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蕭穆听著,卻是一言不發,而獨孤雲夢听著,卻是上了心,她抬起眼瞼,透過帷幔,看著柳辰巳,隨後輕聲道︰「蕭穆。」
「亦舒,怎了?」蕭穆深吸了口氣,被獨孤雲夢一喚,他好似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了。
「為我跑一趟獨孤府,去尋我大哥,去往我原先住所相思閣,床頭的櫃子里面,取兩方帕子,可好?」獨孤雲夢柔聲說著。
蕭穆沉默了下,他知曉,獨孤雲夢這是要支開他,可他也明白,這是獨孤雲夢,與柳辰巳之間的事情,他是些許管不著的,他嘆了口氣道︰「好,我就去,你……招待下柳將軍。」
丟下那麼一句話,蕭穆等著獨雲夢的回應,而獨孤雲夢淺淺一笑,道︰「放心,不給你丟人。」
听到這話,柳辰巳看了一眼蕭穆,而蕭穆則是擺手,示意僕婢等人伺候著。
蕭穆吩咐完之後,轉身離去,柳辰巳站在那處,不語,獨孤雲夢從帷幔之後,伸出了右手,手腕翻轉,撩起了帷幔,一旁的丫頭見狀,立刻上前,用掛鉤將帷幔掛起,獨孤雲夢抬了眼瞼,看向柳辰巳,微微頷首,有禮道︰「柳將軍,妾身,身子微恙,無法起身,還望柳將軍,海涵。」
一字一句,陌生的,好似從未認識過一般,柳辰巳看著她,只覺一陣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