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恆接過怪男人遞過來那書冊的封面分明寫著「游魚身法要訣」六個字,正是當初在聖佛寺時候不驚老和尚贈他的三本小冊中的一本。
七個月前,張立恆在望斷崖上摔下來時候,不驚老和尚送他的那三本書冊隨著他的行囊全都丟失不見。行囊中那些金銀財物丟了張立恆並不可惜,不驚的那三本書冊因此而不見卻讓他愧疚不已。如今這《游魚身法要訣》失而復得讓張立恆如何能不高興。
張立恆興奮的問怪男人道︰「怪師傅,這本《游魚身法要訣》的冊子你是在哪里撿到的?」
怪男人「嘿嘿」的說道︰「小立恆你也看出來這是好東西了吧,這是師傅在西邊那片黑草藤哪里撿到的!」
張立恆有些不敢相信了,自己也曾經到過那邊找了許多遍,亦不曾找到,于是問道︰「怪師傅,這本冊子是我從黑草藤上面的望斷崖掉下來時候弄丟了的,我在黑草藤那邊找過也沒有見到,怎麼你今天會在那撿到?」
怪男人說道︰「原來這冊子是小立恆你的呀,這上面的記載著功夫可是好東西啊!師傅今天本來打算去西邊打個獐子烤來吃,我在躲在黑草藤上面等獐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本冊子在我的頭頂上面掛著了。我一看這竟然是一門挺厲害的武功,就把趕緊把它帶來了回來,沒想到竟然是小立恆你丟了的!」
張立恆終于明白當初自己為什麼尋不到了,原來是這書冊是掛在了黑草藤的上面,而自己一直都是地面找,倒是忽略了這一茬。張立恆想著突然想到,《游魚身法要訣》能在那處找到,其余兩本很大可能也在那上面,心中不禁又是一陣高興,于是打算問怪男人黑草藤找到書冊的具體方位。
張立恆正要開口,怪男人突然一拍他自己腦袋,「哎呀」的一聲叫道︰「師傅顧著把這小書冊拿回來跟小立恆你看,竟讓忘了打獐子了!」
張立恆還道是什麼要緊事情,于是對怪男人說道︰「怪師傅,我們現在再去一趟便是了,你順便告訴我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這書冊的,我那時候是丟了三本差不多大小的冊子,看看在哪能不能找回來另外兩本!」
怪男人一听便來了興趣,摩拳擦掌的說道︰「小立恆你還有兩本這樣的武功秘笈啊,那我們趕緊去那里找回來,師傅要看看還有些什麼厲害武功!」說罷就拉起張立恆出岩洞去。
張立恆早已熟悉怪男人的性子,而且自己也有些心急想找回其余的兩本冊子,也就任由怪男人拉著自己去。
怪男人拉著張立恆,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半山岩洞。等到了地面上,怪男人迫不及待的展開他那奇快的輕功,只是兩個起落就把張立恆甩的沒了影子。他停住回頭見張立恆還沒追上來,之後又一下往回找張立恆去。
怪男人見到張立恆的時候,張立恆也正盡力地踏著輕功向著他的方向而來,只是才到一半的路程。怪男人對張立恆抱怨道︰「小立恆怎麼你的輕功還是這麼慢的,師傅都去了個來回了你才來到這里!」
其實張立恆如今的輕功速度比半年之前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但是要和怪男人這種一閃就沒影的速度比起來還遠遠不夠看。張立恆無奈的說道︰「怪師傅,你兩下就跑得沒影了,我的輕功怎麼能追到上你!」
怪男人干脆拉起張立恆道︰「小立恆你就是太慢了,萬一去晚了你那兩本武功秘笈被鳥獸吃了怎麼辦!」說著就拉著飛快地展開輕功。
本來張立恆還想說「要是鳥獸會吃那書冊早就吃了也不等到現在」,不過既然怪男人肯拉自己一把,他也樂得費力,就任由怪男人拉著自己飛快的到了山谷西邊的黑草藤下面。
怪男人到了那片黑草藤叢下面的一處位置站定,跟張立恆用手指朝上方一指說道︰「小立恆你看,師傅今天就是在這上面撿到你那本武功冊子的了,我們現在趕緊上去把你另外的兩本也找回來!」
張立恆點點頭,然後跟著怪男人施展開凌空飛渡的輕功開始沿著陡峭的岩壁攀上那懸空的黑草藤去。
那懸在山岩上的整整一大片黑草藤距離地面約有十六七丈,還不及不上張立恆和怪男人現在住著的那個岩洞的高度,張立恆要攀到上面去也費不了多少氣力。等他抓著了那些黑草藤,再往上攀爬就更加簡單了,就這樣跟著怪男人攀離地面差不多有二十幾三十丈才停了下來。
怪男人和張立恆兩個抓緊了幾條黑草藤,停在一處。怪男人對張立恆說道︰「小立恆你看,師傅就是在這里見到冊子的,我們找找其余兩門找哪里!」于是兩人就蕩著黑草藤四處尋找了起來。
他們找了好一陣,忽然听到怪男人叫了起來︰「小立恆你快過來,師傅又找到了些東西!」張立恆听了心中一緊,莫不是真的找到了,壓著心中的歡喜朝著怪男人的方向而去。
張立恆只見到怪男人手中真的拿著一個破爛的不成樣子的包袱,那赫然就是當初自己的那個裝著三門書冊的行囊!張立恆趕緊把包袱接過手上,打開後有不少東西還在里面。
張立恆在包袱又找回了一本冊子,是那本曾經把他從走火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的《普陀清心經》!除此之外,包袱中還能找出一包當初洛河派送他的金銀與一套還算完好的衣服,而那本來就破破爛爛沒有封面的經脈圖冊卻不在其中。
張立恆見又找回了一本冊子,頓時心安了不少,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所有東西重新包了回去背在身上。他正要招呼怪男人與他找一找最後那本經脈圖時候,卻看到怪男人眼楮巴巴地盯著他剛背上身的破舊行囊看,才想起這怪師傅對自己那武功冊子感興趣得要緊,不禁好笑說︰「怪師傅,我們先去找找看最後那本冊子在哪里,等回到岩洞就給你看個夠好了!」
怪男人听了,馬上呵呵的笑了起來答應道︰「好好好,等師傅回去看一眼就還小立恆你!」
張立恆對這老頑童般的怪男人真是沒了脾氣,只得招呼他一起開始繼續尋找起來。只不過這次他們兩個幾乎把整一大片的黑草藤都找了一遍,怎麼也找不到最後的那本經脈圖。
張立恆不甘心地又找了兩次,始終連那經脈圖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難免有些失望。張立恆並不清楚那經脈圖到底是做什麼用,但他覺得那是不驚老和尚贈予的東西,現在就這樣弄丟了去終覺得有些愧對不驚老和尚。
但張立恆也無可奈何,想是那經脈圖可能已經被鳥獸叼走或者掉在不知道什麼地方腐爛了,也只好作罷。于是他跟怪男人打了一只獐子後就回去岩洞中了。
怪男人在岩洞中生好了火,架起弄好的獐子肉開始烤著後,馬上就湊到張立恆的身邊,打算看看張立恆今天找回的那本武功書冊。
張立恆今天才知道,原來平時什麼也不上心的怪男人最感興趣是武功。盡管那兩本書冊是老和尚贈予之物,本是不應該個其他人看的,但怪男人連他的武功絕技也交給了自己,而且今天失而復得的兩門武功書冊也是他的功勞,張立恆也不打算藏私,那《普陀清心經》給他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料想怪男人也斷不會偷偷學了去,于是從包袱中取出了書冊遞給怪男人。
怪男人一臉歡喜地接過《普陀清心經》,滿臉好奇地打開了書冊的第一頁。這本《普陀清心經》可能是因為有包袱包裹著的緣故,書冊還是如新的一般,怪男人看到第一頁時候,也像張立恆當初那樣定住了。
張立恆知道《普陀清心經》有可以讓人煩亂的思緒和內息平靜下來的妙處,他見怪男人也像自己當初那樣被里面的內容影響到了,心想莫非這時候怪男人也處于一個紊亂的狀態?是了,怪男人是不知道什麼緣故失去了不少的記憶,所以也常常使的他很多事情想要想起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怪男人的腦袋也應該是經常處于一種混亂的狀態中,那麼這本《普陀清心經》不正好可以幫到怪男人了,說不定還能因此而恢復他失去的記憶!
張立恆想要是自己能用這《普陀清心經》幫怪男人恢復記憶,也算是報答了一些他對自己的天大恩情!張立恆想到這里,心中不禁熱切起來。
張立恆眼楮開始盯緊怪男人,果然看到怪男人的眼神開始有了變化,是慢慢的由散漫變得清澈起來,心中不覺大喜。
就在張立恆滿心期待的看著怪男人的這些微妙變化時候,怪男人突然把《普陀清心經》的書冊從眼前拿開了,然後把腦袋晃了幾晃一下清醒過來。
張立恆見到怪男人的眼神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知道怪男人發生了什麼事,他趕緊問怪男人道︰「怪師傅,你怎麼了?怎麼又不看這書冊了?」
怪男人把《普陀清心經》像燙手山芋般丟回了給張立恆,樣子像是有些害怕地說道︰「小立恆,你這本什麼的經有些邪門,師傅不看了,不看了!」
張立恆愕然,他明明見到的是怪男人往好的方向發展,不解問道︰「怪師傅,這《普陀清心經》怎麼邪門了?」
怪男人說道︰「師傅看了這上面的字後,腦子里突然間蹦出來許多從來沒有過東西,太可怕了!你說他這邪不邪門!?」
張立恆瞬間明白來過來,這不是邪門,而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樣,《普陀清心經》果然是有能夠幫怪男人恢復的妙用,而怪男人剛剛腦子里的應該就是他的一些原本忘記了的事情。
張立恆覺得這對怪男人來說可是大好事,于是又拿起《普陀清心經》對怪男人說道︰「怪師傅,這不是什麼邪門,它是能幫你想起好多以前的事情,你再好好看看這《普陀清心經》!」
怪男人卻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拒絕道︰「小立恆你還是把這什麼心經收起來罷,師傅決計是不敢看了,師傅寧願記不起來事情也不看了!」他說著的時候又躲又閃死活不肯踫那《普陀清心經》。
張立恆想不到怪男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卻對這一本薄薄的小書冊是畏懼如虎。他還想再勸一勸怪男人的時候,看到怪男人竟然直接躲到一邊去了。看到此情此景,張立恆也不好再讓怪男人去用這《普陀清心經》去恢復記憶了,心想怪男人現在這樣或許也沒有什麼不好。
張立恆覺得倒是自己太過執著了,若是怪男人過去的記憶太過不堪豈不是害了他,那就隨怪男人這樣吧,于是把書冊收了起來,重新把怪男人招呼過來道︰「好吧,怪師傅,咱不看就不看,我已經把書冊收了起來,你不用躲那麼遠了!」
怪男人看著張立恆把《普陀清心經》收回了包袱中,這才從岩洞的角落里小心地走回到張立恆的身邊,然後挑了個遠離那包袱的位置坐下。怪男人不再跟張立恆說兩本書冊的事情,而是把張立恆拉到了烤著獐子肉的火堆邊說道︰「小立恆我們吃獐子肉,不要再踫那邪門冊子了!」
兩人把烤的香噴噴的獐子肉吃了起來,怪男人邊吃便問道︰「小立恆你的武功今天練得怎麼樣?師傅見你的凌空飛渡像是已經能夠摘到第三處地方的山桃子了!」
怪男人所說的第三處山桃子是指他讓張立恆練習凌空飛渡的一處高山岩壁。怪男人找了一個由高到低生長著幾處山桃子的岩壁讓張立恆每天練習,那幾處生長著山桃子的地方每一處相隔這十六七丈的高度,最低的一處離地面也有十余丈,而張立恆起初開始練習凌空飛渡的時候只能勉強攀上到第一處地方摘那桃子
進過了半年多的練習,早在前幾天的時候,張立恆就已經能夠攀上到第三處的高度,那就意味著他大概可以利用這凌空飛渡的輕功從這絕谷中攀越出去。
張立恆知道了自己可以從這絕谷中月兌困時候,心情卻沒有像當初那般激動,因為這也同時意味著自己要與怪男人分別了,這時候的張立恆反而開始有些不舍。也正是因為這樣,張立恆在自己能夠攀上那第三處山桃樹的高度時候他也沒有馬上跟怪男人說。
張立恆跟怪男人兩人在這絕谷中一起生活了半年,張立恆早已把怪男人視為自己的至親,如今想到不久後就要和怪男人分開,他知道怪男人也是舍不得自己與他分開的,所以一下子也不知道該不該馬上和怪男人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