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斷魂問道︰「我與清衣妹子約定是十天後在此見面,我這確實是早到了,清衣妹子有什麼話要掌櫃轉告與我?」
掌櫃回道︰「小姐說了,刀大俠若是早于小姐她到常州,那必定是替她尋回了立恆少爺,辛苦刀大俠此行了,也因為小姐還沒有趕得及回來,就先請刀斷魂和立恆少爺在常州盤桓幾天,小姐必定會在十天之內趕回來,請刀斷魂不要先急著走。刀大俠,小姐的話大概就是這樣了,你看……」
刀斷魂听了說道︰「清衣妹子果真是聰敏過人,什麼事情都被她先預料到了,既然這樣,那我就與立恆兄弟在常州先逗留一陣罷,等她到了再作打算!」
掌櫃听了,笑說道︰「那就好極,小的這就替刀大俠和立恆少爺準備房間,免得小姐回來責怪小的怠慢了!刀大俠和立恆少爺你們稍等,我這就先去命人準備一下。」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刀斷魂叫止道︰「掌櫃也不要張羅了,只消給我與立恆兄弟兩人隨便安排兩間房間便可,我與立恆兄弟一陣到四處去走走,今晚再回來古玩齋這里。」掌櫃應了一聲,也沒有多說,就接著出去找人在古玩齋中收拾好兩間房間。
張立恆待掌櫃出去了後,開口問刀斷魂道︰「刀大哥,清衣姐姐怎麼會猜得到你是尋到了我,又知道是刀大哥你和我一道到常州這里來的?」
刀斷魂道︰「那便是清衣妹子的心思縝密了,她知道我的為人,約好五十天到常州踫頭便是五十天,不會無緣無故遲來早到;若是我早到常州的這古玩齋找她,那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我尋到了你,所以才會急著把你帶回常州與她見面。」
張立恆點點頭,說道︰「清衣姐姐真是厲害,要是換我就想不到這麼遠了,還能事先安排掌櫃招待我們。」
刀斷魂把他的斷魂刀拿在手上,起身道︰「立恆兄弟,我出去一陣拜訪一位老朋友,你就先在這古玩齋休息?」
張立恆問道︰「那刀大哥你要去多久?」刀斷魂道︰「說不準,不知道我那朋友是不是還在原來的住處,少則一天半天,多則兩三天。放心,在清衣妹子回來之前,我是不會跑了去的。」
張立恆倒不是因為怕刀斷魂一去就不會來,因為他是去探訪舊友,自己跟著去總是不合適。只是去個一天半天還好,若是要兩三天時間,張立恆就不太好跟著一起去了,有了上次在聖佛寺的經歷,他就更沒這個心思,于是說道︰「那刀大哥你去吧,我就不參合你們朋友之間敘舊了!」
刀斷魂點頭道︰「那你一個人在這里也要小心點,畢竟江南這里是六扇門中人活躍的地方。」張立恆听了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刀斷魂便一人一刀出了古玩齋去。
張立恆在刀斷魂出去後,他在古玩齋中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轉了一圈後,已經听見除了掌櫃外的幾個伙計叫他「少爺」了。他終是有些不習慣,跟掌櫃商量了下能不能日後不要喚他「少爺」,哪怕是「少俠」也順耳些,掌櫃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答應。
張立恆只得作罷,他實在無事可做,身邊左右無人,便只身出到了常州城中的大街上閑逛去。雖說是閑逛,但他的腳步卻是明顯向著常州首富唐家的大院方向而去。
早在剛進常州城時候,張立恆也已經跟唐家的門前經過了一遍,那時候張立恆沒有緣由地心跳加快了些,但因為和刀斷魂一道尋著古玩齋的去處,所以也沒有停下來。如今他獨自走在大街上,不用片刻時間便走近了唐家,站在了大院側牆五丈之外的道上。
當初張立恆在深淵絕谷中也惦記著唐家的那調皮小姐唐禮,亦是沒有緣由地想要與她再見一面。如今張立恆五丈之外便是唐家的大院,他雙腳這時候像是生根扎在了地上一般,身體不能再往前挪移半步。
到底進去,還是不進去?張立恆就這樣站在大道上思想斗爭了一陣,路過的人還以為他是要對唐家打什麼主意,跟他身邊經過時候都紛紛繞開他走。張立恆對這些一無所知,卻終于下定了決心,還是決定向上次那般,再做一回翻牆的「迷路人」!
張立恆循著腦海中清晰的記憶,沿著唐家的高大圍牆繞了半個圈,找到了上次遇到唐禮的後院那堵牆,沒有猶豫,一個輕身便輕松越過了那兩人高的圍牆。
他落地時候極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但在這後院中卻沒有發現有一個人,當下心中稍寬。他見著四下無人,便在這闊落的後院中活動起來,看看那四處的風景。還是那棵高大的木棉樹,那時候唐禮便是叫他在那樹上取風箏,也是唐禮把他推到樹後躲藏。
又見到了那個亭子,那時候一個調皮的姑娘帶著些憂郁就是那亭子上搖著腿,與一個少年傾吐著心聲。張立恆想起當時的場景,嘴角不覺輕輕地上揚了下,走到亭子上他坐過的那個位置上坐了下來。
張立恆把問天劍仗在身邊,自己背靠著亭子的一根梁木,仰頭抬望天空,竟就在人家唐家的後院中發呆起來。
他這樣一坐便是一個多時辰,中間也沒有一個唐家的人到過這後院,自然也就不知道這里多了張立恆這樣的一個不束之客。張立恆坐在那亭子處時候,心境變得十分寧靜,回想起經歷過的一幕幕來,回憶在經過與唐禮相關的時候自動地慢了下來,姑娘的一顰一笑都是如此的清晰,如此地觸動這少年的心。
等張立恆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自己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的時間,見著的是夕陽已經西沉,這里依然是沒有一個的人經過,他想看來唐家的人是極少會到這後院中來,唐家的那小姐想必也不會道這里來的了。
他這樣想著,見太陽也快下山,便就要起身打算越牆出去,然後回古玩齋。說巧不巧,就在張立恆剛拿起問天劍時候,他的耳中就听到了一陣腳步聲向著後院這邊過來。
張立恆心中既驚又喜,莫不是唐小姐真的是這回道後院來了,不過他又听到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而是兩人一前一後相隔不遠向著這邊來。張立恆心交一聲「糟糕」,無論是誰來他都不能再在這里逗留了。
就在第一個腳步聲逼近時候,張立恆已經幾個縱躍到了圍牆下,隨即再輕身一縱,他沒有直接翻出去,而是躍上了牆頭沒有馬上出去,眼楮往後望著一個方向。
一個少女的身影如願地出現在了張立恆的眼中,少女一張雪白鵝蛋臉吹彈可破,五官精致如粉雕玉琢,頭上青絲隨意盤著,這不是那唐家的調皮小姐唐禮還有誰。更巧的是,唐禮走到後院,她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哪里不看,就直接向看向張立恆所在的牆頭位置,兩人一下子四目相交,各自定住了。
一聲「小姐」的丫鬟叫聲打破了這瞬間的寧靜,張立恆聞聲心中頓時慌亂,立馬急匆匆地翻下了牆頭。
唐禮見著張立恆的身影在自己的眼中消失,雙眉頓時一皺,眼神中流露出一陣不已的失落,像是失去了一樣心愛之物一般,這時候她的貼身丫鬟可兒已經拿著一只紫色風箏來到身旁。
可兒見到唐禮站著發呆不動,開口問道︰「小姐你怎麼了,不是說趁著黃昏放風箏麼?可兒已經把你最心愛的風箏取來了。」
唐禮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已經沒有人影的牆頭,語氣低落的說道︰「今天不放了,我想在這里坐一下,可兒你把風箏拿回我房間放好吧,等晚飯時候再叫我……」可兒不知道小姐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但還是應了聲後拿著沒來得及放的風箏回去了。
待唐禮走到亭子上張立恆剛剛坐的對面那位置坐下時候,張立恆已經走在了會古玩齋的路上。
張立恆一邊走腦海中全是剛剛唐禮的影子,見到唐禮比起八個多月前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感覺她好像比八個多月前的憂郁更濃了一分。
他不知不覺間就回到了古玩齋,然後隨著掌櫃吃了一頓豐盛卻不知道什麼味道的晚餐,最後回到了掌櫃為他準備好了的房間中去。
到了晚上張立恆沒有見到刀斷魂回來,想是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來的了。他想要修煉的時候,心中卻怎樣也無法集中得了心神,不敢強練,只得雙眼望著屋頂望了了幾個時辰才呼呼睡去。
第二第三天兩天的時間里,刀斷魂也都還沒有回到古玩齋中,而張立恆在這兩天也沒有再出去過,只在古玩齋中等刀斷魂和李清衣兩人。
第三天的晚上,正是一輪明月當空,張立恆正在房間中默練天心內功功法,忽然听到房間外的有一些輕微的響動。
張立恆听到聲音只道是刀斷魂回來了,于是想著就到房間門口開門看看,當他房間的門剛開到一條門縫的時候,猛地一支長劍就直直地刺了進來,劍尖直刺張立恆的面門。
還好張立恆反應得快,眼楮剛見到面前劍光閃動,身體便急地往後一仰,讓那近乎偷襲的一劍落了個空。張立恆只是略慌了一下,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腳下一蹬,身體就向著房間的床邊彈了過去,問天劍馬上握在了手中。
一條身影伴隨著一道劍光飛躥進了張立恆的房間,對著張立恆就是幾劍。張立恆面前幾道風起,絲毫沒有敢大意,在狹窄的房間中是展開了八卦逍遙步,把那挾著劍氣的劍招統統避開了,同時問天劍隨手抖出兩招莫名劍法反擊。
那道身影在張立恆的兩招莫名劍法之如輕煙,飄渺著竟也都避開了,房間中登時被劍氣削得大亂。那身影沒有再和張立恆在房間中糾纏,一下又從房門飛快飄了出去。
張立恆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哪里會就這樣讓他這樣就跑了去,手執問天劍踏起輕功追了上去。張立恆見著那道身影就在眼前,便把輕功使到極致,飛般想要追近。
卻不想眼前那道身影隨著張立恆的加快他也加快,始終跟張立恆保持著**丈的距離,他把張立恆帶到了常州城外的一處荒郊野地處便停下了。
張立恆雖然也看出了對方是故意把自己引去,但他也不肯放棄不追,也就跟著對方來到了這郊野處。等眼前那道身影站定,張立恆才看清楚對方是一個手執長劍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