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歌,回到最初 第35章 黑道少年

作者 ︰ 千年溝壑

進門,輕車熟路地換了拖鞋,拖著疲憊的身子有氣無力地往客廳走去,餐桌上一如往常擺好了精致的午餐,旁邊習慣性的放著一杯高腳杯裝著的大杏仁隻果沙拉,這是段小花飯前必喝的果汁。

餐桌上精致的食物正熱氣騰騰地冒著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彌漫了整個客廳,只是,段小花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卻突然沒了胃口,她越過餐桌慢吞吞地往樓上走去。

腳步突然猛地一頓,她訝異地看向窗外,那一處郁郁蔥蔥的葡萄架下,少年和張媽正坐在草地的石板凳上相談甚歡。

奇怪,她不就離開半天嗎?這麼快就熟悉到這個地步了?

真是突飛猛進啊。

她澄澈的眸子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清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她從側門走了出去,然後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朝他們的背影靠近。

談話聲卻突然停了下來,少年轉過身看到是她時,清冷的面容頓時覆了一層薄薄的暖色,他笑容淡淡地輕問:「回來了?」

她怔了下,隨即燦爛一笑,問︰「你們在談些什麼?」

「沒什麼。」少年淡淡地說,「隨便聊聊。」

「哦。」悶悶地應了一聲,她總覺得和他之間忽近忽遠的,她窺探不到他內心的半點想法,而他總會時不時地保持著他們之間的距離,他是不相信她麼?

還是有什麼苦衷不宜和她走得太近?

抑或是他的性子本來就是如此?

張媽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地對段小花說︰「我去看看晚上準備什麼菜式,老爺說他今晚回來吃飯。」

「真的?」段小花驚喜萬分地叫起來,「爸爸他怎麼沒告訴我?」

「現在你不就知道了嘛!」張媽微笑著看向她,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他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只是我現在把這個驚喜提前給你了。」

「嘻嘻,我現在是又驚又喜。」段小花笑得一臉的不正經。

「我進去了,你們好好聊。」忽然只剩下他們兩個,段小花猶豫了幾下不知道怎麼開口,少年也不說話,氣氛靜靜的,靜到詭異,向來臉皮厚得堪比銅牆鐵壁的段小花居然有點尷尬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她偷偷地看了他幾眼,發現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紅白相間的精致窗台上,此時此刻,他身上似乎有一層淡淡的沉郁氣息輕輕地彌漫,現在的他真的如此困擾嗎?

她忍不住開口問他︰「你認識溫子琦嗎?」

聞言,他的目光緩緩地從窗台上移到她身上,清冷的眸子對上她清澈的眼神,就那麼對視了幾秒後復又移開視線淡淡地吐出一句︰「不認識。」

「那你是從哪里來的?」其實她是想問,你的家是哪里的。

「我想你也知道了。」他轉過頭對上她的視線,眸子里一片復雜的光芒在閃爍著,「如你所料。」

果然啊,她在心底了然地嘆了口氣。

「那你為什麼被追殺?」

看樣子他不是輕易便與別人結仇的人,在她眼里,他淡若薄霧,輕如塵埃,隨手一拂,他便會消失不見,是那麼的與世無爭。

「自然是事出有因。」他淡淡地回答。

她沉默了下來,既然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問,或許知道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要和你告別了。」

微風輕拂而過,窗前的葡萄架下,清涼的石板凳上,撩起了少年貼在美麗前額處的幾縷微長碎發,段小花訝異地轉過頭去,正好對上少年清冷卻又泛著暖色的眸子,輕問︰「你要離開了?」

「嗯。」少年輕輕地點了點頭,忽然抬手輕輕地撫上段小花柔軟的發絲,眼底一片柔光奕奕,段小花怔怔地看著他,她看到他的眸底有著一片和溫子琦一樣璀璨奪目的星海,而不同的是,這是一片冷色調的星海,明明滅滅,影影綽綽。

少年淺淺一笑,抬手從她的頭上拿下一片清翠的葡萄葉在她眼前展開,說,「或許,我就要像這片落葉一樣四處飄零,我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手一松,葉子從他晶瑩剔透的指尖輕盈飄落,轉了幾個圈,又直直地落下了草地上。

「什麼時候離開?」她追問。

「現在。」他說著,然後站了起來,清冷的聲音從右上方傳來。

濃郁明媚的陽光如鑽般覆在他身上,將他縴長的身子切割成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微微抬起頭看向天空,他細長白如瓷般的頸項在豐烈的陽光下迤邐成一條瑩潤的細線。

豐盛濃烈的陽光下,清翠繁茂的葡萄架下,她坐在清涼古樸的石板凳上,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縴長身影在門口處消失不見。

他,走了,就這樣的走了。

毫無預兆地走進她的世界然後又悄無聲息地緩步離開,什麼都沒留下。

也不知道在葡萄架下坐了多久,她抬頭望向當空高照的艷陽,然後眯了眯眼,站起身剛想走進別墅里,抬頭就看到林梓銘走了進來。

她怔了怔,有點尷尬。

他看著她,面色沒有中午時的沉郁冷冽卻也沒有平時的溫和明媚,他淡淡地問︰「準備好了嗎?」

「我……我不太舒服,不去學校了,下午想請假。」她輕聲說,心里卻有些忐忑。

他沒有說話,而是定定地看了她一會,意味不明的目光緊緊地絞在她身上,似是要看穿她的心底,她更加不安起來,站在原地如同被凌遲一般。

終于他目光一轉,狀似了然地說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轉身就往在走去,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她補了一句,「你打個電話給你班主任,我去幫你補張請假條。」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緊繃著的內心忽地就松弛了下來,他還是挺關心她的,都怪自己惹他生氣了。

她握了握拳頭,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以後,不能再惹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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