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哼哼兩聲,不再搭理溫子琦,繞過他便氣昂昂地徑直往前走去。
不用想,這些自然是****鬼趙天嶼告訴她的,當然,她也從來沒信過。
只是,在溫子琦面前說這些猶顯得有些幼稚,段小花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去掩飾自己的窘勁,所以,自然是一逃為上。
溫子琦沒有立刻追上去,在原地長身玉立了半響,無奈又好笑地看著段小花織瘦的身子消失在木影交錯的叢林中,良久,才抬腳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原以為段小花會和他保持一定範圍內的距離,即便再遠也不至于和他走失。
在溫子琦繞了幾個葳蕤叢生的路彎,四處搜視了一番後,仍舊不見段小花的半個影子。
不會是出事了吧?
這里荒山野嶺荊棘叢生的,毒蛇猛獸神出鬼沒,地勢險要,路線雜無章法,又無法尋出她到底是經過了哪里。
溫子琦掩過心底的些許慌亂,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他抬眸看向一旁雜草叢生的灌木叢,那里顯眼易見的突兀出不平常的形狀,凹凸不一,像是已被人踐踏過。
他頓時了然,然後小心翼翼地撥開眼前尖利雜亂的草葉,探步走了過去。
眼前再次豁然開朗,這一處,全然不見剛剛的雜草叢生,而是一片平坦干淨的灰夾黑小泥巴的小山丘,一看就是肥沃豐厚的土地,最適合高大粗壯的樹木衍植生長。
前方血紅漫天,蒼翠枝葉映襯著紅如殘陽的果實,如同朝九晚霞雲蒸霞蔚般遍布面積約模兩畝的山丘,更讓人賞心悅目。
綠葉紅果間,一抹織瘦的身影落在里面,正吃得不亦樂乎。
他走了過去,然而段小花卻是一個勁兒地把野果往嘴里塞,對他視若無睹。
他猶似覺得她不大對勁,他向來相信自己的推據論斷。
這種野果的植物名為‘南方莢’,是一種細長的小喬木,因其藤柔韌堅挺,可代替竹條作捆綁柴草,故而被稱為‘糯米藤’,自然俗名也為‘糯米籽’。
果實外表鮮艷紅潤,卻味道酸澀,好看卻味不討喜,酸澀難耐。
平常人往往是入口即吐,非常人多半是在自討苦吃或者借以酸澀味麻木心底的愁緒才會不顧一切地吃下去,這種做法和借酒解愁是異曲同工。
而眼前的段小花,明明就吃得眉頭緊鎖,對這種酸澀野果口味難耐,卻硬是不顧一切地往嘴里塞。
很明顯,她在強迫自己。
她瘋了嗎?
他走過去,伸手抓過她一旁的手臂,卻在剛觸到她的袖子時,她猛然用力一拂手袖,頭也不抬,大喝一聲:「別踫我!」
言語間,透露的是顯而易見的怒不可遏。
溫子琦輕輕地把手垂向了身側,一動不動,直直地盯著她,眸子里幽深無邊,沒有言語,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她,看著她胡亂瘋狂地一刻不歇地往口里塞酸野果,看著她眉頭緊鎖地強迫自己一口一口地吃下去,一直看,一直看。
她被看得臉色不自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蹲在地上靜默了片刻,終于目光一硬,毫不留情地快速站了起來。
卻在站直身子的當刻,一股蠻力將她快速一扯,她收勢不及,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倒在了綠葉紅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