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人間四月天,至夏還春的a市,有時氣溫仍舊是冷得駭人。
乍暖還寒,春寒料。
高遠遼闊的蒼穹,氤氳繚繞著細薄的雲影天光,柔柔弱弱的光線一絲不漏地打下來,卻仍是絲毫驅散不去數久寒冬帶著的冷冽刺骨。
夾雜著寒氣的西北風如同一柄帶著鋒利鋸齒的小刀,時不時地劃過每個形色匆忙的路人的臉頰,隱隱生痛。
已是華燈初上,霓虹燈流光溢彩,到處一片光怪陸離的燈紅酒綠。
a市,果然是火樹銀花不夜城。
段小花從出租車上下來後就直奔皇甫no。1酒吧。
跑得有些急,腳步也不由地凌亂起來,圍在細長脖子上粉紅色暖色系的圍巾早已被肆意夜風吹得歪向了一邊,隨著她急促的節奏而前後晃動。
別出事……
千萬別出事……
十五分鐘前,段小花剛剛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滴著如同斷了線般的水珠,還來不及擦拭就接到單希藍的電話。
當時,電話那頭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單希藍的第一句就是,小花……他拒絕我了!我……不想活了!
接著便是斷斷續續的抽泣聲,還隱約帶著喝得酩酊大醉的胡言亂語,段小花心口登時就‘咯 ’
了一下,不用想,單希藍必定是在酒吧。
那邊音樂排山倒海,把單希藍有一下沒一下帶著哭腔的喃喃自語毫不留情地掩蓋了過去,很顯然,單希藍已喝得不省人事。
段小花不敢麻痹大意,她一直抓著話筒,一邊哄誘著電話那頭,一邊小心地問地點。
生怕單希藍一個手癢就把手機掛了。
奈何單希藍早已是神志不清,良久才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皇……
接著,便斷了電話。
段小花當機立斷,立刻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外加一條粉紅色圍巾就從家里跑了出來,然後直奔皇甫no。1,也沒有告訴林梓銘。
她想,林梓銘必定就是當事人。
走進歡歌宴舞的酒吧,里面人頭攢動,光影交錯,驕縱奢靡的氣息如絲似網般觸踫過酒吧的每一個角落。
段小花繞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穿過衣著光鮮艷麗在風情萬種忘情地扭動著身軀揮灑激情的都市男女,一個人一個人地尋過去。
最後終于在一處光線陰暗的吧台上發現了軟踏踏地伏在上面的單希藍,看到她安然無恙的樣子,段小花頓時松了一口氣。
段小花走上前,伸手扶過不省人事的單希藍,剛剛抓過她的手,單希藍突然間又不安份地動了起來,不耐煩地掙月兌掉段小花的手,嘴里還抖糊般極不滿地吐出一句︰「干什麼?!本小姐都說了哪兒涼快哪兒呆去!別來煩我!老娘今晚心情不好……小心我讓你斷子絕孫……」
還老娘呢,還斷子絕孫呢!
看來剛剛已有****跟她搭訕過了。
段小花滿臉黑線地看著眼前胡言亂語的單希藍,忍無可忍,伸手抓過吧台上只喝了一半的龍舌蘭,二話不說,當面就全數潑在了單希藍那張醉眼朦朧的臉上,接著雙手緊緊地按在她的臉頰上,目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單希藍,口里惡狠狠地說︰「單希藍,睜大你該死的眼楮看清楚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