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手槍傷了他的心髒,是必死無疑的,若說能活下來,這不是鐵樹開花,純粹無稽之談嗎?
「他活得好好的,」趙天嶼面色從容地看向段小花,對于手臂被她抓出來的疼痛恍然不顧,嘆了口氣,輕聲說,「所以,你去找他吧,別老和自己過意不去,把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趙天嶼果然是她肚子里的蛔蟲,知道她心中所思,或許,應該稱之為藍顏知己。
「我……」聞言,段小花忽然眼神一黯,頹然地松開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失魂落魄地低下頭,有氣無力地喃喃吐出一句,「我……們回不到最初了……」
曾經,是她險些奪了他的性命,現今,她還無法原諒自己。
她別無他求,只要他安然無恙就好。
「過去的已經過去,三年這麼長,他們已經放下所有的恩恩怨怨,你又何必和自己過不去?」趙天嶼抬手按住段小花瘦削的雙肩,力道不大,卻讓她沒有逃避的余地,他閃著一雙溫暖的眸子,緩聲說,「最主要的是,關于你現今的住址,還是我向他要的。」
段小花愕然地抬起頭,清亮的眸子閃了閃,喃聲自語︰「他竟然知道我所在的住處……」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來找她?
「自他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你。其實,早在兩年前他就得知你住在這里了,」趙天嶼放開按在段小花雙肩上的雙手,緩緩地轉身看向天邊將落未落的夕陽,嘆了口氣,說,「只是,那個時候,舅舅對你家還記恨在心,斷不會讓你回來。而獵鷹的余黨尚未徹底清除。所以,即便找到了你,也是不能堂而皇之地來找你,因為他知道,一個不留意,你便會有生命之危。于是,他只能靜候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年……兩年後,一切重歸平靜……」
「那麼現在呢?現在一切都已安定下來,他為什麼不來找我?」
知不知道一直以來她都在誤傷他的夢魘中懺悔自己?
趙天嶼嘆了口氣,收回目光,轉頭看了段小花一會,接著面色無波地說︰「或許,他是怕三年的時光會磨損掉一個人的情感,更何況當年舅舅親手逮捕你爸爸,致使他鋃鐺入獄……」
「我要去找他!」再也沒有心思听下去,段小花抬腳便往別墅跑去。
見狀,身後的趙天嶼忽然露出一抹狐狸般得逞的賊笑,本以為還要多費口舌的,想不到三言兩語便把她拿下了。
看來自己的嘴皮子功夫更上一層樓了。
十分鐘後。
一抹高挑的身影從別墅飛奔而出。
段小花跑到趙天嶼跟前,抬手順了順背包的帶子,又重重地舒了幾口氣後才抬眼看向趙天嶼,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趙天嶼朝段小花翻了翻白眼,不滿地說︰「你這不是廢話嗎?!」
段小花不置可否地干笑兩聲,悻悻地徑直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猶覺不大對勁,狐疑地轉過頭,看到趙天嶼正不急不徐地往另一方向走去,段小花頓時怒火中燒,忍無可忍︰「趙天嶼!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