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逸寒醒來時,是躺在村長家里的。睜開眼楮就看到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在忙碌著煎藥,煎藥的器皿是個別致的小吊爐。
簡逸寒雙手撐著床板支撐著上半身慢慢坐起。許是起床時床板吱呀的聲音被那女子听到了。那女子轉頭看了眼簡逸寒,將手中的藥材放到桌上,然後走到床前:「公子,您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臉色緋紅,輕聲細語,顯然是嬌羞得很!也是,哪個花季少女見到個帥哥那小心髒不是怦然心動的。
「還好!就是腰酸背痛了點!」簡逸寒活動活動筋骨,暗想被抓傷的是月復部,怎麼腰背反倒更矯情些!
「許是躺久了的緣故!因為公子月復部有傷要敷藥,所以昏迷期間只能讓您躺著。」
「我昏迷了多久?還有……藥都是你幫我敷的?!」
「公子足足昏迷了三日!藥……藥是村長幫您敷的。對了,敷藥時間也該到了,我……我這就去找村長。」女子說完臉又紅了,立馬找個托詞跑了出去。
「真人!你終于醒了!你可不知這三日你昏迷遲遲不醒,可嚇壞老粗了!」村長听醫女說簡逸寒醒了,那可是真心高興壞了。
想三日前,簡逸寒突然暈倒,他可是急壞了,立即安排人將簡逸寒抬回村里。然後找來村里唯一懂點醫術的醫女給他治療。這可是解決了村子一大災難的救命恩人,若不是簡逸寒,不知道村里還有多少孩子要遭殃。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三日內,阿林含淚將妻兒埋葬。李三的兒子在醫女的精心調理下,也漸漸恢復血色,現在村長一逗那孩子就咯咯咯地笑。昨天李三帶著孩子到阿蕙墳前認了干娘,並拜阿林為干爹。李三不知道怎麼寬慰阿林,只能以此來報答恩情。
「勞煩村長操心了!我也醒了,這藥我自己來上就好!」簡逸寒說著想從村長手里接過藥缽。
「你還是老實躺著吧!」村長掀開被褥,拆開纏在簡逸寒月復上的裹布,去除前天的藥渣,然後用杵輕輕地在傷口上涂上新藥,手法很是熟練。
「村長老伯,這三日青悠也沒回來過嗎?」
「青悠姑娘?沒有,自打那日在妖洞見過她,就再沒見過了!老粗那日見青悠姑娘好像也受了重傷,不知咋地就悶不吭聲地走了呢!」村長繼續給簡逸寒敷著藥,說完搖搖頭,年輕人都愛逞強。
簡逸寒听了也納悶,既然回來了,又身受重傷,按理說應該不會走的!難道?他想起那日妖婦所說的話,只是不知有幾分真假。
簡逸寒醒來後第二次換藥前細細檢查自己的傷口,雖然動作艱難了些,姿勢怪異了些,還是看清了大概的。果真那個醫女只是當普通傷來處理了,還有些許妖毒並未清除。他召出三張符咒,兩張燒成粉末,一張用來兌水喝下,一張涂抹于傷口處。最後一張覆蓋在敷于月復部的藥草上。
修養了兩日後,簡逸寒向村長告辭,離開時整個小有莊的村民都前來相送。他們誠懇樸實,沒有阿諛奉承的小心思。這讓簡逸寒很是動容,不像現代的親朋好友面合神離的,總是當面一套背地一套。
走了不知有多久,烈日當空,鳥兒都躲在稀有的陰涼處乘涼。簡逸寒抬起袖子擦擦額頭的汗珠,這時代的不好就是沒有代步工具,他忘記了富人是有轎子的。
正獨自郁悶時,一白色物什突然襲來,簡逸寒立即避開,發現來襲者正是青悠:「三日不見,你突然發什麼瘋啊?!」青悠那一襲是朝著要害處的,並非是在鬧著玩。
「嗚∼嗚∼」化為原形的青悠警惕地「嗚嗚」叫著,連潔白如雪的毛發都豎了起來,好似簡逸寒是她的天敵一般。只是簡逸寒並未發現青悠黑瞿石般的眼底有紅色若隱若現。
「你怎麼了?先變成人好不好?」簡逸寒慢慢靠近,試圖模模青悠的小腦袋好讓她冷靜下來,可惜被青悠躲開了。
青悠卯足勁,兩只後腿用力一蹬,撲向簡逸寒。簡逸寒一個後仰,雙手掐住青悠的小肚皮,將青悠抱在手中。任憑青悠怎麼掙扎,手上已被撓出數道傷痕,簡逸寒也沒有放手。
青悠漸漸冷靜下來,垂著四肢放棄了掙扎。而後昂著小腦袋,一雙明眸看著簡逸寒,疑惑道:「你抱著我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簡逸寒看著青悠落地化成人形:「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好端端地掐著我的肚皮做什麼?」青悠無視簡逸寒的一張冷臉。
「吶!這也不知道?」簡逸寒翻過兩只手背,讓青悠看自己的傷。
「怎麼回事?好像不是人干的。你又遇到妖啦?」
「是啊!確實不是人干的!」簡逸寒陰陽怪氣地說道:「對了!這幾天你去哪里了?」
「這幾天?嗯,那天我看到村長他們圍著你,而我手里還握著那妖怪的魂魄,心想總不能被他們看見吧。就趁他們沒注意溜走了!」
「就這樣?後來呢?」簡逸寒直覺此事絕不是那麼簡單。
「後來?後來就被你抓在手里啦!」
「你沒覺得哪里不對嗎?」
「沒有啊!哪不對了?」青悠呆萌地看著簡逸寒。
「……算了。那妖怪的魂魄呢?」
「魂魄?對了!我那天離開山洞以後,就將魂魄鎖在體內了,你看。」說著,青悠雙唇微張,從嘴里輕飄飄飛出一團晶瑩剔透不停變化形態的物什。
「青悠,你想啊,你吞掉魂魄後去了哪里?」簡逸寒將魂魄移至自己掌中,看著青悠問道。
「我?忘記了!」是啊,吞掉魂魄後自己去了哪里呢?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果然!難怪你剛才突然就襲擊我!」
「我襲擊你?我怎麼沒印象?」青悠再次看向簡逸寒的手背,小心翼翼道:「那……那這些傷痕都是我造成的?」
「是的!如果我沒猜錯,你那日吞了妖怪的魂魄後,她在你體內反噬,控制了你的神識。那妖怪怨我毀了她的計劃,一心要找我報仇,奈何村里人多,我身邊又一直有人陪著,而她也需要養精蓄銳,終于在今天找到機會對付我!」簡逸寒說出自己的猜測,看到青悠似懂非懂的表情,知道自己是在對牛彈琴了。
簡逸寒暗自懊惱此妖怨氣竟如此深重,看來不能久留在身邊,要想辦法盡快解決她。這妖怪魂魄是不能再鎖在青悠體內了,可是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