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如見此,不動聲色地跟如一落後幾步,不再緊跟著了。不然,待會兒怕會殃及自己和如一……
果然,沒走多久,小牛就一腳踩進了流沙陣,身子迅速的下陷了。小牛雖驚慌卻沒忘將背上的羅剎向雅如這邊拋過來。只是羅剎見小牛情況危急,竟又回去抓住小牛,妄想將他拉出來。
如一立時想出手幫助羅剎和小牛他們,卻被雅如拉住了手臂。只見雅如對他搖搖頭,沖羅剎高喊︰「羅剎!抓緊了小牛。信我!你們不會有事的!但要千萬小心,萬萬不可失散了!」
羅剎一听,手下意識地抓的更緊了。那流沙陣何等霸道的吸力,轉瞬間小牛和羅剎便被埋的沒影兒了。
直到此時,雅如才回頭對如一解釋道︰「小牛他們自有他們的機緣。此次非但沒有凶險,反而會因禍得福呢!你不必太過擔心!」
如一見雅如如此說,只當她又是預見了什麼,便也不再想小牛他們的事。雅如見如一平靜了下來。便拉著他去尋那有著記憶珠的大河。應該就在這附近才是。
雅如此時心里異常激動!記憶珠,我終于要找到你了!
雅如拉著如一盡力尋找著,果然,就在出了林子後,一條大河便出現在面前!雅如激動非常,闖過這麼多難關,終于,終于要找到那記憶珠了!
如一見雅如甚是激動的樣子,不由也歡喜起來。眼見著可以尋到記憶珠,兩人亦可放心尋找山河社稷圖了。來來回回耽擱這麼久的時間。如一真的很擔心夙違!
雅如的興奮之意在尋了半天依然不見記憶珠的影子時便慢慢恢復了平靜。記憶珠是憑借紅鸞的氣息才能尋到的東西,自己卻硬是靠知道劇情而走到這一步。想來,這記憶珠不是那麼容易能尋到的吧!
雅如冷靜下來,坐于河畔邊,思量著究竟要怎樣才能使記憶珠現身?雅如按住自己的心口處,暗自思襯,難道真的要靠紅鸞才可以?
一直以來,雅如都很排斥了紅鸞的出現。一則是紅鸞是喜歡如一,並且是如一之前喜歡過的人。雖然那時的如一是「夙和」!二則,雅如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壓根就是不屬于這個時空的凡人一個,若是放紅鸞出來,到最後萬一消失的人是她該怎麼辦?
如一感到了雅如的憂慮,握住雅如的手,對她鼓勵的笑。勉勵她不要這麼早便灰心!
雅如看著如一,這麼久以來,自己做的一切事都是為了他!這段時間的真實相處,更是令雅如對如一情根深種了!若是如一不喜歡她了,喜歡別的人,她該怎麼辦?一想到這,雅如便覺得心痛難耐,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但謊言可以欺騙一時,還能欺騙一輩子?這種擔心的日子真的令雅如感覺心力交瘁!
雅如嘆口氣,按著自己的心口,嘗試著喚醒紅鸞。她在心里默念︰紅鸞,紅鸞,你可听見我的呼喚?你一直想見的‘夙和’就在我身邊!你可想見他?
隨著雅如的呼喚,雅如明顯感覺到身體內有一股熱流在涌動。就在此時,如一發現河面開始翻滾,一枚艷紅色的珠子破水而出。如一想這可能就是那記憶珠,只是他剛喚了一聲︰「雅如……」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見那記憶珠向著雅如這****而至!
雅如不是沒看見記憶珠,也看到它向自己****而來。只是此時的雅如,連動一下手指的能力都沒有了。此時她好似身處大火之中,只覺體內的熱流越來越龐大,似乎就要將自己吞沒!
雅如好害怕,她怕身體被紅鸞佔據後,自己再也不能見到如一。她怕最終離開的會是自己!
記憶珠的行動太過突然,如一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便看見記憶珠沒入到雅如的額頭內。雅如睜大眼楮,只為能再看一眼如一,奈何終是抵不過已恢復神力的紅鸞,陷入重重黑暗之中……
如一見記憶珠突然沒入雅如的額頭,雅如隨之倒下。如一趕緊接住雅如,將她安置在自己懷里,擔心地喚著她︰「雅如,你怎麼樣?」
雅如慢慢睜開眼,竟是一雙紅瞳!竟是紅鸞自雅如體內蘇醒過來!紅鸞看著如一,很是欣喜,「夙和……」
本來如一見雅如醒來很是開心!但當他看清雅如的瞳孔竟然變色時倏然大驚。他依稀記得上次在就緋羅時雅如就曾變過一次。雅如後來告訴過她,那是她體內的紅鸞的靈魂碎片。
對于紅鸞,雅如很是忌諱,曾對如一提過,她怕紅鸞隨意地在自己身上現身,怕到時請神容易送神難!自己因此再難醒來!
此時如一見雅如的瞳孔變了顏色,現在又叫他「夙和」,便知道眼前這個不是雅如!而是人王的大弟子——紅鸞!
「真好!一醒來就能見到你!」紅鸞的眼神溫柔的仿若要滴出水來。自己被雅如壓制這麼久,今天不是雅如主動呼喚自己,而記憶珠亦將她的靈魂補齊,她亦難以現身在夙和面前!
「你是紅鸞!」如一沉默了一會兒方開口用陳述的口氣說出這句話!
「是!我是紅鸞,我都記起來了!」紅鸞坐直身子,正色地對如一講述自己當初受命去探查山河社稷圖的下落卻遇到夙和的事!
紅鸞回憶的神色很溫柔,如一卻覺得很陌生。在他的記憶里沒有紅鸞的存在,縱使哥哥曾提到過紅鸞這個女子,說自己喜歡她,還差點成了親!但對于此時的如一來說,他對自己曾經喜歡的人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紅鸞說到一半已看出,如一對自己竟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喜歡!她住了口,幽幽嘆息一聲,「夙和,你當真一點兒都不記得我了嗎?」
如一看著雅如,看著她那對紅瞳,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又涌上來!如一忍不住用手遮住眼楮,閉目休息以緩解劇烈的頭痛!
紅鸞見如一這等樣子,煞是心痛。「你當日為救我,被邪毒侵蝕,只是失去記憶已經是最輕的了!若是覺得痛苦便不要再想了,日後總會想起來的!」
如一待頭痛的癥狀散去後,將手放下,看著紅鸞,「紅鸞,對于我們的過去,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對不起……」
紅鸞听得這話心里一痛!縱然一開始是利用夙和得到山河社稷圖的消息,後來,卻是真正愛上了這個單純可愛的男子!若不是兩人立場不同,紅鸞是真的想嫁于他,過幸福美滿的日子!
紅鸞畢竟是人王大弟子,為了天下大事,此等兒女情長先行放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夙和,你听我說,此次滅世天劫的源頭是來自十八年前!你們一定要回到十八年前!改寫歷史,那樣才可以阻止滅世天劫的發生。」
如一听了奇異地問︰「我們怎麼能回到過去呢?」
紅鸞自信地笑了,「你們去尋山河社稷圖,此圖便是當初女媧娘娘為今日之劫備下的。它具有穿越古今的能力!現在山河社稷圖已修出圖神,到時你們要圖神帶你們回到過去便可!」
「那我們要去哪兒找這山河社稷圖?」尋找山河社稷圖本來就是他們進山的目的,此時听紅鸞提起,如一自然把握機會詢問。
紅鸞笑笑,眼中精光閃動。「你們不必去找它,它自會來找你們的!」
如一听紅鸞這樣說也沒有再追問,紅鸞本來就知道事情的始末,這樣說自然有她的道理。只是……
如一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你一直就這樣在雅如的體內呆著嗎?雅如會怎麼樣?會不會有事?」如一很擔心雅如的情況,現在一切都不甚明了。對于紅鸞,如一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紅鸞听了如一的話呆了一下,隨即醒悟,如一這是怕她會霸佔這個叫雅如的女孩兒的軀殼。怕那個叫雅如的姑娘有什麼不測。紅鸞傷心了,同時亦有些嫉妒了。現在的夙和竟對自己一絲情誼也沒有了,還當著自己的面擔心別的女人!
「你愛上她了?」紅鸞的聲音有些尖銳。
如一定定地看著紅鸞,點頭承認道︰「是!我愛上她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愛她不該嗎?」
聞言紅鸞的眼前一陣暈眩,縱然早有準備,但如一這般坦率的回答仍令紅鸞有些接受不了!
紅鸞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滾的氣憤,委屈,不甘等情緒,再一次問如一︰「你究竟是愛上她這個人,還是愛上了她體內的我?」
如一頓了頓,依然如實告訴紅鸞︰「紅鸞,對于我們之間的事,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雅如不同,我與她是真實地生活在一起!一起走到今天,我對她的感情是真的!不是對誰的寄托!」
古言相思成灰便是如此吧!縱然當初如何相知相戀,此時的他已盡然忘卻,便是自己依然如當初一般的心意又如何?往事已成雲煙,相思已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