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吃。」
「不吃。」
「那您要怎樣?」
「我要吃法餐,去訂。「
「不行。醫生說只能喝白粥。「
病床上的人怒氣橫生,「想被扣工資嗎?」
「是凌夫人授權我的哦。對了,她還把電話留給我了,要不我問問她能不能吃法餐?」
提到母親,凌致遠馬上就吃癟了。萬般不情願地端起碗開始吃。
被勒令住院的凌致遠,這幾天十分的火大。工作上的事情都有蘇聆搬到病房來做了,黎約瑟在公司幫他照應,問題也不是很大,但是蘇聆天天給他帶來的食物真是……早餐︰粥。午餐︰粥。晚餐︰粥。他覺得自己快要變成粥桶了。但蘇聆就是不賣他的帳,一副公事公辦,拿了母親的金牌令箭後一點也不把他在眼里的樣子,恨得他牙癢癢。
一邊喝粥,一邊眼楮里射出飛刀,一刀一刀想把蘇聆戳死。原來之前看錯了,蘇聆根本不是只會垂首听命的小白兔,而是塊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蘇聆不以為意,仔細地削著手里面的隻果,在小碟子里切成一塊塊的。
「好了,醫生說飯後可以吃點水果的。」她扎好牙簽,把小碟子端到他眼前。「你現在是長進了。」他還是沒好氣,就這她的手戳隻果塊來吃,「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這是為了您好。」蘇聆無奈地說。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凌志遠這麼孩子氣?伺候他吃完隻果,他板著張臉躺在病床上小憩,蘇聆就坐在一邊,畫黎約瑟交給她的幾張設計稿。
病房里安安靜靜的,凌志遠瞥見坐在窗下的蘇聆,陽光照在她身上,像給她罩了一層朦朧的光暈。她低垂著頭,專注在手上的畫稿,讓人忍不住放輕呼吸,生怕驚動了她。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迷惘,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
凌致遠一直不覺得蘇聆有多美。但是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她很「美好」。
「我一定是病糊涂了。」他閉上眼楮,默默的告訴自己。
「凌總,阮小姐得知您身體抱恙,希望能過來看您。」蘇聆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凌致遠翻了個身,把耳朵埋進枕頭里。「不見,別讓那群女人來打擾我。」他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麼。只是潛意識里,希望那種安靜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間,可以長一點。
「……這是什麼?」
「您覺得白粥喝膩了,所以我加了點姜末進去,暖胃的。」
「那不是變得比白粥更難喝了?」凌致遠的濃眉都快擰到一塊兒去了。
「不會呀,有一點姜的香味,會好點嗎?」蘇聆自己從保溫桶里舀了一勺嘗了一下。
「蘇聆,我一回公司就把你開掉。」他十分窩火的接過她手中的粥。
「好的好的,您先把粥喝了先。」結果她根本不怕他。
蘇聆看他苦著臉在那里喝粥,忍俊不禁,連忙轉過身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笑意。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總裁,生病之後完全像是個青春期鬧別扭的小孩,她原來對他那點敬畏(建立在工資基礎上的)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他說什麼,都覺得像是小朋友撒嬌,連他那俊臉上郁悶痛苦的表情,都讓蘇聆覺得有點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