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無聲,心上秋 第2章 鷓鴣天

作者 ︰ 離塵

斗鴨池南夜不歸,酒闌紈扇有新詩.雲隨碧玉歌聲轉,雪繞紅瓊舞袖回。

今感舊,欲沾衣,可憐人似水東西.回頭滿眼淒涼事,秋月春風豈得知。

——晏幾道

快到蘇府時,他們看見很多士兵跑向蘇府,他們立刻跟上,蘇府外面圍了很多百姓,「蘇大人是好人啊,怎麼會犯事呢」

「就是,平日里,大人也沒有什麼架子,換下他後不知道會上來什麼官」

……

「陛下有旨,蘇府抄家,發配邊疆」一個公公叫道

然後蘇九和秦煙被押出來,蘇九狠狠地盯著眼楮不離秦煙的玉道明,「卑鄙小人!」

「爹……」謝池春連忙捂住她的嘴,拉著她離開。

蘇九听到了,卻假裝沒听到。

「蘇兄家中還有女兒?」玉道明也听到了

「老朽家中就這幾人,你要殺要剮,隨意」他要保護幕兒,秦煙握住他的手,玉道明看見他們這樣,火冒三丈

蘇家的千金只有這個鎮的人知道,他們也選擇幫蘇九保守秘密。

很快他掩飾憤怒,說︰「哦?」他看了看周圍,就說「回京城」

「謝大哥,你讓我回去,我爹和我娘有危險」她哭著央求他

「幕兒,你回去了就會被抓起來的,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

「謝大哥,我和爹娘死在一起也無所謂」

「你瘋了,你死了,我怎麼辦」他月兌口而出

她驚訝,自己對他已經那麼重要了嗎

「你死了,我怎麼辦」他擁住她,他無法想象她永遠消失後,他的生活會變成如何,每次離她而去都是逼不得已,而這次兩年的時間里,他腦中揮之不去的,是她的身影,他急得連忙把事情都辦完,趕來見她。

她不知道如何跟他說,她不想他難過,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想著如何甩開他,她要去京城。

「你爹娘那我會幫你打听打听,你就好好休息休息」他暫時把她安置在一間客棧,看來,帶她回去那才是最安全的。

第二天

「謝大哥,我們去哪」她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她必須去京城

「我帶你回我家,我們家」以後會是我們的家

「哦」她忽然看見什麼,立刻說︰「謝大哥,我餓了,我想吃那個」她指著那個攤位

謝池春絲毫沒有懷疑她,說︰「好,我給你買」他拉著她走過去,放開了她的手,「等我一下,不要亂跑」

謝大哥,對不起。她慢慢退後,一直退到人群中,然後轉身跑。

「幕兒」他一轉頭,沒有看見她,卻看見她在遠處人群中跑著,「幕兒!不要跑!回來!」

她越跑越快,還不時地回頭看。

「哎呀!」她被一堵牆撞到地上。

「姑娘你沒事吧」頭上傳來一聲,她抬起頭,看見一個氣宇不凡的男人正俯身問道。他那一雙猶如潭水的眼楮讓人深陷。五官長得……叫精致,沒錯,叫精致,她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

「幕兒!」人群中傳來一聲,謝池春還沒有找到她,她離開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說︰「有人在追我!」她不知道他是壞人還是好人,但是她有一種相信他的感覺。

他瞄向遠處,的確有人跑來,不過似乎沒有發現她,現在他們正站在江邊,極為明顯。他的手一揮,用披風裹住她,頭一低,吻了下去。她如觸電般,驚訝地看著她,漲紅了臉,卻不敢動。果然,謝池春直接跑過了他們,沒有看到她。

過了好久,他仍親吻著,如吃蜜糖一樣,她感覺快不能呼吸了,手推不開他就拍打他,他仿佛意識到一樣,連忙放開她,她大口地呼吸著,他微笑地看著她,這個女人雖然不像那些女人一樣濃妝艷抹的,卻有她獨特的美,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是自己能相處的,即使靠近一點點,除了他額娘以外,但是對于她,他卻想靠近她

「你為……為什麼要……要……」她還是漲紅的臉,她說不出口

「要什麼……」他就想逗逗她

「我……你……哼!」她轉身離開。

「喂,等等」他追上來,攔住她。

「好狗不擋路」她鼓著兩腮說,她還要去京城的呢

「你……豈有此理,你敢罵我」他以為她會頂嘴,沒想到

「我求你,讓我走,我有急事要去京城」她的眼淚快出來了

他心軟了,一想︰「你也要去京城?」

「恩」她點點頭

「你知道京城在哪嗎?」

她搖搖頭「你能告訴我京城在哪嗎?」

「剛好我也要去京城,不如,一起?」

她沒有考慮就說「好」無論是什麼方法,只要他能把自己帶到京城就好。

「你不怕我是壞人?」

「隨便啦,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她急切地說

隨……隨便?他哭笑不得,你可真有趣。

晚上,客棧

「你去京城干什麼?」

「找我爹娘」她不會對他撒謊

「哦」他找不到話來說了

有了「對了,你叫什麼?」

「蘇幕」他听到前兩個字時還沒什麼,後面「遮」

「噗嗤」他說.「蘇幕……遮?」怎麼……

「蘇幕遮怎麼了,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你寫的嗎?」他問

「當然不是,是範仲淹寫的」

「範仲淹,是誰?」

「你不認識的,一個政治家,文學家,他說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還說過‘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她是很崇敬範文正的。

他很驚訝她會知道這些,而且是他連听都沒听過的。

「那你呢,我告訴了你名字,你也得告訴我」

「我……」

「快說」

「鳳簫吟」他無奈地說

「哈哈哈,你還笑我,取得跟女人的名字一樣」

「蘇幕遮,你再說一遍」

她立刻捂住嘴巴,好像說錯話了,「我什麼也沒說,你什麼也沒听到」

「哈哈哈」他看她這樣不禁笑起來

三天後

「哇,這里就是京城啊」她看著繁華的城市,人們來來往往。她興奮地跑到街上,左看右看,他在她後面跟著,看著她那麼高興,也不自覺地笑了。

「讓開讓開,馬受驚了!」那馬一路跑來,百姓們都驚恐地避開,蘇幕遮嚇得愣在那。

「幕兒!」一個身影閃過,一把抱起她,閃到一邊,緊張地又生氣地說︰「笨女人,你不會躲嗎!傷著哪了嗎?」他一直看著她,見她臉色蒼白,連忙擁她入懷,撫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她感覺很踏實,很有安全感,她倚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的淡淡蘭花香。

她輕輕推開他「沒事了吧」,她點點頭「恩」

「你的眼楮當什麼用的,看見馬來了不會躲嗎」

看她低下頭,他說︰「不要再讓我擔驚受怕了」

她听了之後心中一暖。

「蕭吟?」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停在他們旁邊。一個秀氣的男人走了下來,看著他們兩人,甚是奇怪。

「善平,是你啊」他迎上來。

「你怎麼會在杉國,她是……」他看著她,目光久久無法從她那離去。

「咳咳」他不悅地說︰「她是我的……」

「朋友」她接道。

「在下玉善平,敢問姑娘芳名。」他作揖道

「恩……我叫蘇幕遮」

「蘇……」

「你沒听錯,就是蘇幕遮,就是像簾子」

「在下沒這個意思……」他忙解釋

「啊」鳳簫吟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干什麼啊」

「等會兒你把善平急哭了,我們就沒得去住他家了」

「他家開客棧的啊」

「比客棧還要大,而且還不用自己出銀子」他看了一眼玉善平,玉善平無奈地看著他們。

「只是……唉……需要演一出戲」

「演什麼戲?」她天真地問。

「到時你跟著就好」

玉府

「老爺,鳳國太子來了」

「快,出去迎接」

「呦,太子爺怎麼有空駕臨寒舍,老臣受寵若驚啊」

「宰相客氣了,這幾日閑來無聊,我就來杉國游玩,途經這里,就來找善平了」他說,旁邊的蘇幕遮一直看著他後面低下頭的婦人。

「娘!」她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喊道。

她眼里先是一陣激動,而後又變成陌生人的眼神一樣︰「姑娘,認錯人了吧」

「沒有沒有,我不會認錯,你就是我娘,娘,你為什麼不認幕兒」她哭著說。

「姑娘,你是認錯人了,內人怎麼會是你娘」玉道明知道她是跟著鳳簫吟進來的,或許她和鳳簫吟有什麼關系,他不能得罪她。

玉善平也奇怪地看著她們,娘是前幾天回來的,說實話,剛見到她時,還覺得她很像誰,原來是像娘

「不,娘,您為什麼不認幕兒了,您不要幕兒了嗎?」她看見她在隱忍什麼。

「幕兒,你可能認錯人了吧」鳳簫吟拉她過來,他怕玉道明一生氣,傷害了她怎麼辦。

「我不會認錯的,她就是我娘,就是我娘,娘,爹呢,我爹呢」她一定要弄明白

玉道明好像听懂了什麼一樣,但是說︰「太子和姑娘先行客房休息一」

「不,娘……」鳳簫吟忙拉她離開

「幕兒……」

「她真的是我娘」她不會認錯的,鳳簫吟看著她

「她真的是我娘,她真的是我娘……她是我娘,她是我娘……」她哭著大喊

「幕兒,幕兒,冷靜點,幕兒」他抱住她,她逐漸冷靜下來,又說了一句︰「她真的是我娘」

「恩,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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