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無聲,心上秋 第6章 點絳唇

作者 ︰ 離塵

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雲去。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第四橋邊,擬共天隨住。今何許?憑欄懷古,殘柳參差舞。

——姜夔《點絳唇?燕雁無心》

幾天後,他們都早早地起身,因為這一天要進宮去請安。馬車里,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她很無聊地掀開簾子,看外面的風景,京都果然繁華,路上的行人看見這輛馬車,紛紛避讓,卻一個個被那個掀開簾子的人吸引。

「那是太子妃吧,長得真是天仙啊」

「也只有這樣才配得上我們太子」

……

外面議論紛紛,她難為情地準備放下簾子時,被一只手拉過去,狠狠地箍在懷里,說︰「你就那麼隨便讓別人看,恩?」很明顯,他生氣了,她沒有說話乖乖地坐在他懷里,既然她是古人了,就不能隨心所欲,至少為他想一想。他很高興,她能這麼听話。

宮門口,他們出來,看見一個太監立刻彎腰蹲下。他皺了皺眉頭,抱起蘇幕遮,跳了下去,說︰「給我起來」

「小順子,快起來」另一個老一點的太監連忙跑來,說︰「太子殿下恕罪,小順子是剛來的,不懂您的規矩」他知道他們太子是最煩看到這些的。

小順子立刻起來,疑惑地看著他們,看起來,他才十六七歲而已,怎麼那麼小就來做太監了。蘇幕遮才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抱著,低聲叫道︰「吟……」

他慢慢把她放下來,說︰「以後遇到什麼,不要輕易彎下你的腰」

然後他攬住她的腰,說︰「我們進去」

「恩」她點點頭

剩下小順子在原地若有所思,「哎呀小順子,以後太子來了,你就不用蹲下,太子不喜歡看到我們這樣,太子是好人啊,以後一定會是個明君……」他一直說著。

一路他們都沒有說話,鳳簫吟忽然停下,說「等等」

她疑惑地看著他,他微笑地把手伸過來,輕輕一彈,她頭發上的一片葉子掉下,看著他眼里的溫柔,她心里感覺很溫暖,看著她的笑容,他卻沉浸了,一直看著她。

「呦,太子,你們兩夫婦新婚燕爾的,恩愛得羨煞旁人了」一個四十上下的女人走來。

「惠妃好閑致啊,不知三弟近來可好」

「很好,托你的福,他能改過自新,這幾年來的淨心讓他重新做人了」她咬牙道

「那就好,他這幾日就要回來了吧,我過幾日就去見見他的變化,也好為他接風洗塵,希望他以後不會再離開我們,我可是很久沒有和他切磋棋藝了」

「多謝太子還記掛著你三弟,你這番話他回來我一定會轉述給他」她眼里滿是怒火

「那好,我們要去向父王母後請安了,告辭」他拉著她走,惠妃卻一直怒視著他們離開。

「以後遇著她,我不在你身邊,你就繞著走」他說

「哦,為什麼」

「若是她知道我們實際的關系,她就會利用這個做文章,挑撥我和父王的關系,挑撥兩國的關系」

我們的實際關系?她頓住了,原來是這樣,實際就是我們沒有關系,而剛才他是故意的,讓她看見以為我們很恩愛,原來他都是在演戲,一切都是假的。

「怎麼了?」

她搖搖頭,繼續跟著他走,她也要成為其中一個演員了。

「兒臣參見父王,母後」

「兒媳參見父王,母後」

「平身」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來。

「謝父王」

「恩,吟兒,你的太子妃果然模樣長得俊俏,你成親了,你母後和我,也就安心了」

鳳凌帝也只是隨意問了她幾句,然後皇後就帶著她去御花園了,臨走前她還很擔心地看著他,他點點頭,她才跟出去。

「幕兒,你和吟兒是如何認識的,听陛下說你們早就認識」

她臉紅了,說「其實是我被一個人追的時候,是吟……太子救了我」

「原來如此」

……

「來,幕兒,試一試這個桂花糕,是本宮找御膳房的廚師做的,是本宮最喜歡的糕點」

她近日來肚子不舒服,不知為何,吃不下東西,一吃就吐。可是如果不吃,皇後會怎麼想?她只好拿起一塊,剛放到嘴里,嚼了幾下就吐出來。

「幕兒,你怎麼了,適才本宮才吃過,怎麼你一吃就會吐呢?」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立刻說「宣太醫!」

「她怎麼了」她問

「回……回皇後,王妃……有身孕了」眾所周知,王妃是前幾日才嫁來的,怎麼會那麼快。

「幾個月了」

「兩……兩個月」他戰戰兢兢地說

「豈有此理,蘇幕遮,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她一直搖頭,「不是,我沒有……」

「來人……」

「母後!」鳳簫吟看見蘇幕遮跪在地上,太醫也來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怎麼了?」

「這個女人竟然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簡直讓我們鳳國蒙羞,來人,給她依法處置」鳳簫吟全身顫抖了一下。

「是」

「我沒有,我沒有,放開我……」她嚇得大哭

「等等」他說,「母後,其實……是兒臣沖動,兒臣太心急了,所以兩個月前才會發生這樣的事,若是母親要責罰,就責罰兒臣吧」

他記起來了?

「是你?」皇後驚訝,「吟兒你也太沖動了,你說如今……罷了罷了,反正事已成定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好好養胎,他可是第一個皇長孫」

「是」

他扶起她,眼里的卻是厭惡?憤怒?

「你……」都想起來了嗎?

「不要再狡辯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呵呵」他不相信自己

「該死的你又你笑什麼」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幫我,讓皇後把我處置了就好了」

「你……你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置你嗎」他繼續說︰「杖打你,直到你的孩子沒了,然後才送去當軍妓,而且你不會死,他們不會讓你死,因為如果你死了,負責看你的人也會死」她的手顫抖著。

「那你就……休了我」

「休了你?讓你和那個男人雙宿雙棲?你死了這條心吧」他不會放她走的,「以後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他是怕兩國不和?她想。

我是怕她出事?救了她是為什麼,一定是為了兩國的和平。他想。

這幾天,他都沒有回來,下人們說他這些天都在天香閣她就這樣一天一天等著太陽起落。

「幕兒」

「謝大哥?你怎麼會在這!」

「幕兒,我只想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她低下頭「我很好」

「你很辛苦對吧,為什麼不告訴他,他的親生孩子」

「他不會相信的,他都忘了」

……

遠處他看見他們,怒發沖冠,虧他還來看她,她卻和別的男人在太子府幽會,他沒有過去,而是,去了天香閣。

「幕兒……」他迷迷糊糊地叫著「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旁邊的女人仇恨的眼神看著他,從來他都不會來她天香閣,而近幾日來了都是帶著怒氣來,好不容易今日留下了他,他卻……像在發泄怒氣一樣,睡覺也是喊著那個女人的名字。不過,沒關系,她肚子里現在應該已經有孩子了吧,不知劉庸的藥管不管用。

「昨晚太子殿下是在天香閣過夜的呢」

「是啊,可憐太子妃了,她平時待我們也很好」

「太子是太子嘛,以後是要做皇上的人,後宮佳麗三千,很正常啊,啊……太子妃,奴婢參見太子妃」

「恩」她如行尸一樣走過,是啊,他是以後要做皇上的人,妻妾成群,而自己,只是其中一個。她不願和別人分享丈夫,或許,她應該離開了。

「明日,我納她為側妃」

「恩我知道了」他不就是來通知我嗎?

「你……就沒有什麼話說」

「殿下要是沒什麼事,妾身便歇下了,孩子要休息」她背對他,躺了下去。流下眼淚

「哼,希望你養足精神明日準時出現」他甩袖而去

「小荷!」她看他走了之後立刻喚來小荷,她的貼身丫鬟。

「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

「太子妃,我們要去哪?」

「去……他們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太子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蘇幕遮這卻安靜得很。只見新人笑,不問舊人哭。她從後門出去,這時後門疏于防範,她們輕易地出去了,暫時在一家客棧住下。

「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

他連忙接過︰你若不想,我亦不念,你若想,我也沒辦法。

他把信撕成碎片,沒有進新房直接帶人去找她。

悅來客棧

「你說太子會不會很生氣啊」

「他巴不得我走呢」她又說,「我們明天就回唐國」

「恩,好」小荷其實是她在唐國帶來的丫鬟。

「太子妃早點休息」

「我已經不是太子妃了,所以,要麼你叫我小姐,要麼你叫我姐姐」

「是,小姐,我去給你打一盆水來」

「恩」

「吱呀」一聲,她開門出去。

「幕兒,你玩夠了沒有,跟我回去」他突然出現在她房里,她睜大眼楮,「小荷!」

「不用叫了,她在外面,但是我想要我們單獨談談」小荷正在外面,可是雙手雙腳被侍衛抓住,嘴巴被捂住,玄夜見狀,下令放開她,「小……唔」他立刻捂住她的嘴,「噓!太子和太子妃需要談談」他輕聲說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了,既然是太子,那小姐應該沒事了,可是太子會不會罰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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