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如許,灑在周府門前卻是一道熱鬧的光彩。燈籠在暖風中搖搖晃晃像是歡迎重要人物的到來。
「我終于到家啦!」周茗青大叫著沖了進去。
景常楓等人搖搖頭很無語,無賴如他,當一個紈褲子不再耍流瞞,而是以一翩翩公子模樣出現在一特定的
場合時。那殺傷力是絕對的。
常楓一拂闊袖正步踏入周府,揚起一片清風卻不染一處塵埃,樣子帥氣又灑月兌,絲毫不遜顧邑城,不,因
該是更勝邑城。
周府正堂,一過而立之年的男人衣著灰色錦袍坐在椅子上,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只深陷的眼楮,深邃明
亮,一看就是經商之人。他的身旁坐著一中年婦女,婦女身穿綢織錦衣雍容華貴,一張濃妝艷抹的臉蓋住了
她原本的如花美貌,生生一副後娘樣。
「爹……我回來了」周茗青高興地朝中年男子跑去,她知道,這就是她爹,雖然十八年未見。
「茗青回來了」蒼老的聲音響起,飽含了深深的思念,周記昌從椅子上站起握著周茗青的手左看看,又看
看。『**言*情**』這十多年不見的大女兒,如今竟生的這般水靈,老人家心里舒坦啊。
「丫頭,你終于能回來了,爹都想死你了。」周記昌眼里噙著淚,心里對這女兒是深深的愧疚。茗青自打
出生就死了親娘,還被自己送到了岐王山。
「伯父,還有我們呢」景常楓和江凌少走進來,身後的顧邑城和小玲也徐徐走進。
周記昌擦著老淚,露出一慈祥的笑容「常楓啊,快快進來,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景常楓,他從小望著長大的準女婿,就盼著他把茗青接回來、娶回家,後面想來也是他們的朋友。周記昌
安置了所有人。
周家現在很熱鬧,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微笑。除了她,周夫人,她從頭到尾都苦著一張臉,明確地
說,是從周茗青踏進周家的那一刻起。好似自己的東西要被人搶走似的,眼神瞥在周茗青身上就差沒把她削
了。
周茗青才不在乎她的眼神呢,這是自己家,不屑與這名義上的‘娘’鬧矛盾。
就在大家談笑之時,一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姐姐,你回來了。」溫柔的女聲響起,如泉水、涓涓細流,讓人聞之頓感甘冽。
茗青知道這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周笑笑。
女子衣著一身厚厚的白色絨袍,手如柔荑輕撫著胸口,青絲披肩,間未飾一物,僅一簡單的鐵簪斜斜地
插在髻間,想來早已入睡,這會兒特地下床來看自己的。秀眉之下秋水斂眸,鵝蛋般的臉龐略顯蒼白,周身
散著冰冷的氣息,就像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人見猶憐。
周茗青感動地起身擁抱著周笑笑單薄的身子,嘟囔道「笑笑,我好想你啊」
就在周茗青起身的一瞬,周笑笑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顧邑城身上。
顧邑城,著一身白衣,冷冽、凜然,手執一盞熱茶,飄起的茶霧彌漫眼前,渲染了那如黑洞一般的眸子。
從他眼里,周笑笑看到了憂傷,如茶霧,很淡、很薄卻又似能觸到。
顧邑城抬頭,周笑笑低頭,迅速地錯開來他的目光。
「……我……也很想念姐姐的」周笑笑後知後覺地回答,眼角的余光卻遺落,落在他的身上。
兩姐妹相處和諧,這可急壞了一旁的周夫人。她一直都在為周笑笑鋪路,半路殺出個周茗青,還是周家的
大小姐,這周家的家產又得切掉一半,叫她能不心疼嗎。
周夫人濃妝艷抹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伸手拉過周笑笑,道「天色都晚了,笑笑體弱多病該休息了,你們
兩姐妹啊以後有的是時間聊天」
若是卸了這妝容倒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可惜啊……周茗青搖搖頭,甜甜一笑「二娘說的是,茗青也
該睡覺了」說著打了個哈欠,走在周笑笑前頭,擺明一副我家由我不由人的樣子。
周夫人氣得咬牙切齒,拉著周笑笑走回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