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了,空氣中的風還是那麼冷,周茗青一路跑著,火紅的嫁衣劃在叢林樹枝上扯破了,她依舊跑著毫不
在乎。『**言*情**』終于追上了他。
「你這是要去哪兒!」茗青平息了喘息,語氣冷冷,不是對離人的挽留,而是一種質問一種心寒。
周圍的氣氛降至冰點,這場景仿佛官兵逮住了正欲逃走的賊人,既緊張又壓抑。
顧邑城看著她一身的嫁衣,格外紅,格外諷刺。難道非得邀自己去參加他們的婚事嗎?
「你都成親了,我自然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顧邑城一邊撥著船只的繩索一邊淺笑出聲,眼角泛起細小的
褶皺,是笑紋,流露的卻是無奈與悲傷。
茗青跑上前捉住他正在忙做的手迫使他抬眸望向自己。
「我的親並沒結成!」縱使心中憤怒起伏,語氣仍要平靜如初,她在觀察,觀察他的表情,觀察他的神色。
顧邑城愣怔,俊美的瞳仁中驚訝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見他不語,茗青的心跌入谷底,這算什麼?默認?腳下一步一步地向他走進,內心卻蘊這矛盾。
「你為什麼不驚訝?為什麼不問我原因?為什麼不說話?」每逼近一步必是一問,直至捉住他的手歇斯底
里道「為什麼
要殺景媛!?」周茗青瘋似的搖晃著他的如雪的衣袖,淡泊名利視一切如浮雲的他,怎會對景媛下如此重
手,她是怎麼也不能相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冰冷的俊靨不帶任何表情,顧邑城掙開她的手轉身望船頭走去。
「站住!」茗青喝住他的腳步,從懷里掏出那只中傷景媛的暗器。
銀白色的梅花鏢上沾著的絲絲血跡沿著梅花圖案勾勒了一遍,日光斜射鏢尖形成一個耀眼的亮點,甚是灼
眼。
她握著梅花鏢的手有些顫抖「這個暗器和你上次在山賊手里救下我們時出去的一模一樣,告訴我你為什
麼要殺景媛,為什麼?」這回不再激動,壓制了心中的怒意,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心底的聲音告訴自己他
一定有苦衷,一定有。
顧邑城走下船來到茗青面前伸手撫上她冰冷的面頰,滿心的愁與悵都含在這溫暖的掌心內,茗青被他莫名
的舉動驚住了,這感覺何以讓她如此依賴?
「你們的親事還沒結成,好好回去成親,別再涉足這件事了」顧邑城語氣出奇的柔和,根本不是在解釋她
的質問。
他的眼楮真好看,可是為什麼裝的是憂傷?周茗青的思緒始終被他深邃的黑眸吸引著,那片黑暗里究竟藏
著多少秘密?
「我希望你一直做快快樂樂的周茗青!」耳邊吹過陣陣涼風帶來熟悉的話語,晃過神,面前空空如,人早已
離去。
「顧邑城,你欠我一個解釋!!」茗青朝著遠去的船只大喊,剛剛她是怎麼了,怎麼會陷進一片黑暗?連
他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耳邊涼風颼颼,吹在臉上竟有些刺痛,抬手,手背貼著臉竟是如此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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