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色的陽光從窗戶外漏到墨淺畫的臉上的時候,淺畫才懶懶地動了動眼珠子,溫吞吞地睜開了眼楮。
這一夜睡得很踏實,她像只小豬般拱在陸隨年暖烘烘的懷抱里,一整夜做的都是溫暖的夢。
淺畫睜開眼楮看了看周遭,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輕輕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陸隨年,發現他居然還在睡著,孩子般睡顏澄淨,呼吸勻稱。
一點一點扭動著挪過身子,淺畫面對著陸隨年安靜地躺著。這麼近距離地看著陸隨年,才覺得他長得實在是干淨,澄澈的眉眼和清朗的面部線條輪廓,熟睡的樣子看起來還是那個鄰家哥哥般俊朗的少年。
伸出食指輕輕摩挲著他的眉眼,淺畫的嘴角不覺逸出一朵又一朵的微笑。
兩年。她從沒想過還會遇見他,更沒有想過有天她會喜歡他,喜歡到願意讓時間久停在這個瞬間。陽光媚好,空氣里泛著慵懶的味道,而她滿懷歡喜地看著熟睡中格外迷人的他,想就這樣,一直到老。
淺畫淺笑著,一遍一遍地來回撫著陸隨年的眉頭,直到陸隨年伸出手來,緊緊攥住了她溫柔的指尖。
還沒睜開眼楮,陸隨年便先笑了,握著淺畫的手,將她更緊地攬在懷里,剛剛睡醒的嗓音听起來靡靡地懶懶地︰「醒了?」
「嗯……」淺畫問聲細語地「嗯」了一聲。像所有陷入愛情的女人一樣,淺畫柔軟得像一江春水。
「淺畫……」陸隨年嗓音綿長地喚了她一聲,等她軟軟地應了,他便越發摟緊了她︰「原來,不是夢啊……」
「嗤……」淺畫忍不住笑他︰「你就這麼喜歡我麼?」
「嗯!」陸隨年篤定地答。♀淺畫胸口一陣悸動,臉上一熱,什麼話也沒說,貼著陸隨年的胸口只管笑。
她不是沒有經歷過愛情的甜蜜,可是現在,縮在陸隨年的臂彎里,除了甜蜜,還有滿懷的感動。
從前和池西的關系里,淺畫總是奮力追逐委曲求全的那一個。而現在她被陸隨年捧在手心里視若瑰寶,她的心里自然盛滿了感動。
兩個人就這麼擁著又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陸隨年才念念不舍地爬起來去做早餐。
剛到廚房里,淺畫又像只泥鰍般黏了上來,從背後一把抱住陸隨年,踮著腳尖將下巴抵在他溫厚的肩膀上,纏著他不放手。
陸隨年一邊僵著手淘米煮粥,一邊還要忍著淺畫不斷在他耳後吹氣,撩撥起他心上一陣有一陣的酥癢,實在是辛苦,可他始終掛著滿足的微笑,樂呵呵地任淺畫胡鬧。
大火煮上粥之後,陸隨年終于騰出手來收拾背後這個磨人的妖精了,他「噌」地一把將淺畫從身後撈過來,抱起她就往客廳走。
一把將淺畫扔到沙發上,陸隨年欺過去,壓著她就開始治理這個不听話的小妮子。
輕輕抬著淺畫的後腦勺,陸隨年的吻,溫柔得像三月的杏花微雨。
淺畫弓起腳尖,抬高了腰,左手環住陸隨年的脖頸,右手的食指勾著陸隨年的下巴,閉上眼楮,全身心地迎接著他的吻。
像一塊方糖滑進了醇香的咖啡里,甜蜜的滋味一點一點浸潤進黏稠的咖啡香里,兩種氣息緩緩靠近,相遇,交融到揉為一體,齊齊散發出來……
兩顆心也漸漸靠近,相遇,交融到揉為一體,炙烈得像是要蹦出火花來。初始時淺淺而又濃情的吻,隨著兩顆心越來越劇烈的跳動而變得狂熱,再到抵死纏綿……
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又沉又急,陸隨年卻還是不願放開淺畫,溫熱的雙唇熱烈地輾轉吸著淺畫薄薄的唇瓣兒,像是在品嘗春正盛的時節里,開得極妍極艷的花朵兒。
他的舌頭靈活地鑽進淺畫的齒間,像蝴蝶在花間吞咽瓊漿玉露般,貪婪地似是要一次性一口一口便把一整個她吞進肚子里。
淺畫被他勾得頭皮發麻,唇舌也木木的,他卻還是不甘心地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邀請著她和他一起纏綿共舞。
漸漸地,淺畫快喘不上氣來了,意猶未盡的陸隨年這才稍微放開她了點,留個縫隙讓她喘氣。
一呼吸到新鮮空氣,淺畫馬上大大地吸了兩口,總算把呼吸調節勻稱了,剛想抱怨兩句,陸隨年已經瞅準機會又靠了過來,穩穩地吻上了她的唇。
淺畫簡直無語了,一邊伸手錘他,一邊咬他。
陸隨年悶笑了兩聲,撈起淺畫的腰,更加動情地吻著她,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四處游走。
四下試探了幾下,淺畫被他這麼一模,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腦子也一陣一陣的發蒙,陸隨年瞅準了機會,手往上一推,溫熱的手掌便覆住了淺畫左胸。
淺畫眼前一黑,嚇了一跳,她驚叫了一聲,忙用力推開了他,瞪大了眼楮看著他。陸隨年也有點尷尬,端正了一張臉看著她。
四目相對了半晌,陸隨年才覺得自己的是不是過火了呀,明明剛剛才確立關系,他就這麼按捺不住地耍起了流氓。
心下一陣懊惱,陸隨年不安地看著淺畫,心里尋思著該怎麼辦,這下子淺畫不知該把他想得有多骯髒啊……
淺畫盯著陸隨年看了半晌,才垂下眉目低聲嘟囔︰「你別踫我那里……」
「我……」陸隨年臉色一紅,忙保證到︰「我知道了……」
淺畫的臉卻倏爾變得更紅了,她埋下頭小聲說︰「太……太小了……我怕你笑話我……」
陸隨年一愣,雙眼發直地看著面前嬌羞的淺畫,自己在腦海里滾動重復了好幾遍,辨認清了淺畫說的是什麼之後,陸隨年終于忍不住,抱著肚子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狂笑起來。
李原回到唱晚的店里的時候,唱晚剛剛開了店門,這會兒正拿著掃帚在打掃衛生。
默默地走過去從後面攔腰抱住她,李原的眼神,滾燙地像是剛剛從火山里滾出來的熔漿。
唱晚沒有動,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任他這麼抱著,也不說話。
兩個人都沉默著,空氣仿佛也凝固了,整個屋子里靜得能听見風吹動花枝的沙沙聲響。
「對不起……」緊緊地抱著唱晚,李原啞著嗓子道歉︰「是我不好……」
肩膀動了動,唱晚沒有應他。李原手上加了點力道,更加用力地抱著她︰「是我太沖動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害怕,我怕失去你。晚兒,你知道麼,在里面的這幾年我都沒有害怕過我會失去你,因為我知道,你有選擇你自己生活的權利。所以,我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出來之後,我會一無所有。」
「可是啊……」李原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是你並沒有離開我……所以,出來之後,我反而變得害怕了,害怕有一天,我會失去你……」
唱晚的身子抖了抖,依舊沒有說話,李原將下巴貼在唱晚柔軟的頭頂上,沉聲說︰「你這麼好,我怎麼會不害怕?我沒什麼文化,又是蹲過牢房的人,現在連個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家境也是一貧如洗。你那麼年輕,那麼漂亮,那麼溫柔,你叫我,怎麼不害怕……」
「晚兒……」李原的嗓音如泣如訴︰「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我不該打你,你打回來好不好?你打我……打我……」
說完便抓起唱晚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唱晚掙扎了幾下沒掙月兌,被李原拉著面向他,抓著她的手撫向了他的胸口︰「我愛你……愛你……拼了命在愛你……晚兒……」
唱晚的淚「撲簌簌」地滾落了下來,輕輕地靠近李原的懷里,唱晚哭得既傷心又無奈。是她錯了,歸根結底,是她錯了,她不該對別的男人起了心思,她不該傷害李原,是她錯了,是她的錯……
緊緊抱著唱晚,李原閉著眼楮心里也是暗潮澎湃,輕輕拍著唱晚的後背,幫她順著氣,李原柔聲問︰「這周末,我們一起回家看看我媽好不好?你的那個朋友說得對,無論我們之間有什麼,我也不該對你發脾氣,更不用說打你了,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你,我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
唱晚靠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頭︰「好,去看她。」
撫著唱晚柔順烏黑的長發,李原咬了咬牙,發誓道︰「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的,晚兒,一定會的。等我找到工作了,我們就一起去見見你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唱晚猛地一個激靈,心咯 一跳,她抬眼看了看李原,見李原正在殷切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終究于心不忍,克制著心里千萬個叫囂著要奔向另一個人的狂熱呼喊,唱晚含著淚對李原點了點頭︰
「好,一起去。」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