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至立春GL 第17章

作者 ︰ 一月青蕪

何雪言打了個的回家的,家里還是老樣子,她今天不回來吃飯,下午飯是她打電話讓相熟的飯店精心備好餐送來的。♀

城里的老字號確實不少,好吃的也滿地都是。只是老太太口味也很刁,說不上有什麼特殊標準,她的標準都在她舌尖上,別人都說好吃她不一定吃,她多動兩筷子的東西別人也不一定覺得好。比如何雪言的飯做得就一般,但老太太喜歡吃,所以何雪言還得經常做。

在老太太這兒,好不好,都是機緣。

給家里外送的店也不是隨便找的。何雪言找的這家店,離家不算近,但食材和廚具都精研。何雪言專門給主廚交代,不用大魚大肉,真也吃不下,就是個節氣。

立春吃什麼,夏至有什麼,芒種產什麼,白露,霜降,立冬。

椿芽,薺菜,蘆蒿,黃魚,白蝦,雞頭米……

還得都做出家常味兒,酒店的味兒家里不愛吃。為伺候好老太太,主廚專門來家里了一趟,人家把家里廚房大概看一眼,跟老太太聊聊天就說知道你們家那個味兒了,以後定菜打電話人家給送,飯錢給飯店,他另外單要一副字畫。

何雪言給十副都舍得。

晚上回家,老頭老太從她姐姐家回來後,飯量都還成。只是沒了阿姨,這碗還得何雪言洗。她過去也不愛干這些瑣碎事,誰若說讓何雪言跪在地上擦灰,旁邊人看了都覺得是造孽。

誰能想到呢?她家又不缺錢,家里金山銀山了,還能讓何雪言吃這苦?

把苦吃進嘴里了,其實滋味也不過如此。

何雪言洗著碗,擦盤子,利落干淨。她爸爸中風的時候家里慌了神,姐姐本科畢業早早出國念了碩士,弟弟沒什麼文藝細胞但是另一種天才,高中直接考上麻省一直在大學念書搞研究。♀那時候,只有何雪言在身邊。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心細如塵,人溫柔愛操心,家里的一切打理的得心應手並樂在其中,根本不讓請佣人,說家就是他跟老婆和孩子的,見不得外人。他也寫字也畫畫,也看詩也下棋,但水平始終業余。他常對何雪言說,人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他最高興的本事就是能服務一家人。

何雪言常覺得自己家跟別人家是反的,父母的職能反了。

她從小崇拜母親親近父親。等到父親中風,突然家里人手就不夠了。老太太什麼都不會干,姐姐弟弟都國外念書。她爹吃口飯都沒人給做,你老在外面買也不是事兒。她媽也不是沒學過,始終操作的亂七八糟,快給瑣事纏的崩潰了。

何雪言當時覺得她再不能跟她媽媽學了。一來她想照顧她爸爸。二來,她是這麼想的,白霖羽和她倆個人終歸也是要老,要病,要死的。萬一霖羽先她一步生了病,也跟她爸爸一樣動不了了,她說什麼也不能像她媽媽這樣陷入痛苦又沒有能力。

家里最亂的時候,上帝派來了張阿姨。本來是病房里的護工,後來做了家里的保姆。何雪言把什麼狗屁文學夢都先拋諸腦後,跟阿姨猛學了一個月做家務。

這成就不亞于她在書刊上發表文章。

高高興興想跟白霖羽炫耀,一往情深發了郵件。

對方回復愛上別人了。

何雪言瞪著屏幕,感覺自己快神經病了。

該走走不了,該留留不住。何雪言把洗好的碗放好,收拾回憶,在廚房里想哭又覺得自己活該,怎麼找來找去,沒一個順心的。上一個是無情無義負心薄幸,這一個沒心沒肺纏人嬌氣,指不定是什麼結果。這是她倒霉還是怎麼著了?

何雪言不敢深想自己跟顏扉的事兒,害怕再想下去又把自己想神經了。和18歲比起來,她都29了,起碼多年歷練心智上成熟了,做這樣一個決定,也不是無根之水。

不知道為什麼,她纏著白霖羽的時候,總覺得她飄飄忽忽自己抓不住。可顏扉在她跟前晃,跟她也沒什麼關系的時候,她老覺得顏扉離不了她,顏扉就像她種下的花,栽下的樹,長出來就是她的,她不澆水樹就要枯了。

她能夠感覺到,白霖羽和顏扉給她的感情都是愛情,但愛情和愛情也是有細微差別的。她惦念顏扉,不惜給顏扉做了三兒,到目前為止糾結難受是有的,但更多的想到的是,顏扉的模樣,伏在自己懷里萬般依戀的神情,一想到這些,她心都要化了。

何雪言從感情上暫時把叫沈素玉的屏蔽了,她用了文人的想象,覺得沈素玉就是顏扉一姐姐。甚至跟自己姐姐有些像,蠻橫霸道,愛拿錢說事兒。她討厭何雪茗那麼可惡,但心里總歸那是自己姐姐,她也愛何雪茗,若何雪茗有個三長兩短,她當然會放心不下。

這樣一想,何雪言的負罪感都減輕了。為顏扉對她的依戀感到高興,回味起下午那會兒在酒店迷人的吻和親密,嘴角不由自主一點淺淺的笑容。家務活干起來都沒多累了。

晚上她媽媽還喊她寫字。

何雪言本來不想去,但藏不住一絲絲酸甜,甜的心癢癢,手也癢癢,想寫字畫畫。

她寫完了,老太太看了看也笑了︰「今天比之前寫得好,你看那個字,有神氣,說明最近你平順了。」再要端詳第二幅字,何雪言一把抓了紙扯過來︰「胡亂寫的,這幅不好,不好意思給你看。」

心情好一時壞一時,字是好一張差一張。

老太太搖搖頭,自顧自寫,跟她說︰「你爸爸好的時候,把我們都照顧的太好了,都操心少。除了你姐姐是天生的心機,家里其他人遇事兒都沒什麼主意。但我也有個道理,是老師傅教的,寫字要順其自然,遇事也一樣。」

何雪言知道她是滿月復學問,境界太飄忽的人,她自從斷了文藝成就的念想後,極少再听母親的道理,也不太想跟她媽的境界靠近。境界再高,不會洗衣服連身干淨衣服都沒得穿。

不過今天,她被勸的心里平坦多了,呵呵笑著連連點頭,又陪他媽練了一會兒字。伺候爹媽睡下了,自己洗澡往床上躺。

翻來覆去,睡不踏實。

她何雪言也有今天,又愛又恨惦念人。

都快半夜12點了,何雪言心里正難受,收一短信。

顏扉的。幸好這丫兒的親完抱完,還知道說個晚安,沒回家就把何雪言給拋諸腦後了,萬一真這樣,何雪言明個就得跟她絕交。

顏扉︰知道你肯定睡不著,你別多想,我倆也沒睡一塊,蘇果要跟她媽媽睡,我在另一間屋呢,孩子摔了,她媽大驚小怪非得去醫院檢查,我開車鬧現在才回來,這會兒那母女倆算是睡了,累死我了。

何雪言︰誰擔心你啊,根本想都沒想,你愛跟她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沒分手,我現在也單身,頂多就親了一下。王旭東說了,親一下少不了塊肉。說明不了什麼,我說不定明天路上還遇一真命天子,到時候你別惦記我。

顏扉︰何雪言,你把我渾身都模遍了,色魔,捏我胸捏了半天,你得對我負責,反正我跟我金主分手,你要不把我包了你等著瞧。

何雪言鑽被窩里給她氣美了,這傻妞屬于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能月兌口而出,開了電話撥過去,嚇的顏扉把電話摁枕頭下接了,何雪言也不想給爹媽听見,偷偷道︰「你才是色魔,你不知道多惦記我,我憑什麼就得放棄一片森林等你一個二女乃,撿別人吃剩的。」

顏扉琢磨,她這大晚上不睡,還特意打一電話損自己,估計是下午那事兒刺激太大,搞的何雪言魔怔了。顏扉心挺大一人,也不生氣小聲笑了道︰「我惦記死你了,我一想我快月兌離第三者的苦海了,前頭岸上是我暗戀了三五年的何老師在等我,你簡直是我的人生明燈,我心里想想你,我都不覺得生活苦了。」

這形容挺好的,何雪言愣是給說觸動了,她的人生也灰暗一片,還看不到什麼盡頭,但她想想顏扉,總在心里覺得挺暖的。

若真能和顏扉在一起,那是冬天北海溜冰一樣美的事兒。

何雪言想了一會兒道︰「你照顧小孩也別太累,我也不跟你置氣了,咱們順其自然,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心里就挺開心的。」頓了頓道︰「太晚了,你早點睡,明兒還上班呢。」

顏扉深吸口氣,隔著電話道︰「何雪言,你這人怎麼那麼好啊,你好的我都不好意思把自己叫人了……」

「你把自己叫什麼?」何雪言還稀罕了,你勸著她,她瑟。

「禽獸。」顏扉挺可愛,耷拉耳朵道︰「人面獸心那種。」

何雪言腦子里竄出毛茸茸一頭白狐狸,爪子亂抓,一口女乃牙那種。何雪言想了想道︰「死妖精,能不跟我這兒賣萌了嗎?明早滾我辦公室改稿。」

顏扉听這音兒,等于是何雪言喊她去酒店開房呢,激動的心肝顫,滿臉紅暈害羞︰「雪言,你想要我,辦公室月兌光會感冒,我們去開房吧。」

「你去死吧。」何雪言想拍死她,腦子里除了上床能有點別的嗎?

顏扉還想說呢,何雪言把電話掛了。

撓著後腦勺,顏扉給她發了最後一條短信︰你早點睡,別難過。我敢作敢當,不會害你。

何雪言把手機拿手里,她都過了那個轟轟烈烈的年歲,要不是顏扉老在跟前晃悠,保不齊她真打算孤獨終老。可人性雖然是自私的沒錯,但像何雪言這種人,屬于蠢到家的那種,人說什麼她都信。

她來不及分辨顏扉的話有多少是真是假,她滿腦子都是豆腐渣,蠢的無可救藥。

只好挖心掏肺的發了回復︰嗯。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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