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啊,不,反面,我選反面。」徐玥趕緊選擇,胸前的小兔子也一跳一跳的。
寧靖沒有說話,仍然盯著吳天,助理默認她選擇正面。
畫面外的樊凡則皺緊了眉頭,疑惑的道︰「寧靖的這個表情,不像是看一個厭煩的男人啊。」
錦天輕呷了一口酒液,沉穩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難以察覺的緊張問道︰「你從丫丫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恨!她恨那個男人,很明顯的恨意。」
甘冽的酒液在口中流轉,慢慢的滑入喉嚨將錦天的疑慮一同流向肺腑,他如何看不出寧靖恨那個人,可是他查不出讓她恨的蛛絲馬跡。雖然這個吳天確實讓人不齒,可是他並沒有做出讓寧靖恨之入骨的事情。錦天滿月復的疑惑讓他對于吳天耿耿于懷,因為他認為這里面有著他並不知道的事情。
顯然今天的運氣並不在徐玥這邊,因為徐玥抽到的是第一個出演。她本想看完寧靖的表演,給自己打打氣,順便從中吸取些什麼去掉些什麼。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第一個。不過徐玥很快擺出一副真金不怕火煉的架勢,向寧靖挑挑眉。可惜寧靖並沒有看她,只是兀自垂眸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
這在徐玥看來就是**luo的擔憂與緊張,于是徐玥信心爆棚大搖大擺的開始站位,與吳天對戲。
吳天入戲很快,驚恐的說︰「寶貝,是你嗎?是你來找爸爸了嗎?」
徐玥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憂愁與期盼的說︰「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好想再見見爸爸。」
面對著徐玥的空洞表演,導演暗暗搖頭。
吳天向後做驚恐欲跌倒狀的說︰「玥玥,你……沒死嗎?不,不可能……玥玥你快去投胎吧,不要再糾纏爸爸。爸爸沒有辦法,爸爸沒有錢,所以……。」。吳天晃了晃身子哽咽道︰「所以,你下次投胎一定要去個有錢人家,爸爸會給你燒很多的紙。」
徐玥一把撲過去,抱著吳天的腰哭訴道︰「不要~,爸爸,玥玥不要離開爸爸,玥玥不要去投胎,玥玥不要死。」
吳天作勢要回抱徐玥,可是發現他無法真的踫觸到她,于是流下眼淚說︰「寶貝,走吧。爸爸模不到你,你和爸爸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了。」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徐玥一邊擦著淚水一邊演完了這個五歲的小姑娘。
接下來,該寧靖了。
吳天再次站位,寧靖靜靜的走到他的面前,森冷的眸光從那傲世的美目中直直的逼向他,吳天下意識的心里一陣發冷。
看寧靖沒有再往前或者要說話的舉動,吳天趕緊進入狀態的說︰「寶貝,你,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死了嗎?」
寧靖低著頭,低低的笑了起來,誰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因為低笑而微微發顫的肩膀和越攥越緊的拳頭。
那個樣子看起來既讓人害怕又讓人心疼,因為那低轉的笑聲听起來是那麼的淒涼與悲楚。
吳天下意識的想要溫暖她,將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之上,仿佛想要制止這讓他心顫的抖動。
寧靖猛然抬頭,森冷的眸光如寒冰之劍一般射向他,讓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伴隨著寧靖步步的逼近她一字一句的說︰「為什麼!為什麼要我死?」
吳天一邊後退一邊解釋道︰「爸爸沒有錢,爸爸沒能在你發高燒的時候帶你去醫院,爸爸錯了。」
寧靖慢慢的抬頭從低低的笑到仰天大笑道︰「那麼,為什麼你還活著。」
吳天被寧靖盯著,仿佛真做了不救女兒的事情,他一時眼神慌亂,寧靖趁此機會用盡全力一推他,將他推倒在地。
隨著一聲倒地的 當聲,寧靖也跪在地上,抓起吳天的衣服領子,大聲的咆哮道︰「為什麼你沒錢我就要死?為什麼沒錢你卻還活著?為什麼你還可以活的這麼的風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用我的死換取了什麼!你得到了美人,你得到了金錢,你得到了地位,全部都是我的死換來的。為什麼!我死了你卻還活著!」
「寶貝,不是這樣的,听爸爸解釋。那個時候爸爸真的沒錢去救你,你不明白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好人,爸爸不是沒求過人來幫助你,但是…。」吳天想要抓住寧靖的手,被勒緊的脖子讓他呼吸困難卻被寧靖把手打開。
排山倒海的痛恨充斥著寧靖的身心,她大力的搖著吳天道︰「你可以去賣血可以去賣腎可以去做很多事,但是你唯獨做的只是看著我死!你要我原諒你什麼?你要我去哪里?」說完,寧靖沖著他憤恨的笑著,仿佛要吃了他一般的說︰「我就要你死!爸爸,你去死吧!你去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懼,去感受一下死後的無依無靠,去感受一下被怨念纏繞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吧。」
說著便狠狠的掐住吳天的脖子,手勁越來越大,笑聲越來越尖銳,仿佛鬼嘯一般。
就在這一剎那,吳天竟然放棄了掙扎,眼中都是悔意,他突然伸出雙臂,要將瘋狂的女兒抱進懷中,要用胸膛來溫暖她,甚至願意死在她的手中。
然而就在她要踫觸到寧靖的一瞬間,一個人闖了進來,將寧靖從地上拉起來,笑著對大家說︰「抱歉,這個孩子要去投胎轉世了,她的怨念已經全部發泄出去。」說完樊凡便帶著寧靖的手腕將她帶了出來。
獨留下仍舊躺在原地雙臂做出要抱住她的動作的吳天,吳天緩緩的從地上坐起,雙手捂住臉,肩膀也是一顫一顫的,哽咽的說道︰「女兒,對不起。這一次,爸爸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幾秒鐘之後,掌聲響起,又過了幾秒鐘之後,助理把入戲太深的吳天拉了起來。
結果不言而喻,寧靖完勝,徐玥憤恨的咬緊了嘴唇,卻仍舊要表面上做出一副我很好我心態很健康的表情。
而當樊凡將寧靖從面試房間帶出來的時候,寧靖仍舊沒有從那種情緒中走出來。她仍舊小聲的呢喃著︰「為什麼他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