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文章故事 NO.3 一世琉璃,一世憂

作者 ︰ 姑娘節操何在

柒玥樓乃京城數一數二的青樓,接的都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的生意。

在戰國時期,卻仍然能見京城里熱鬧非凡,青樓里更是載歌載舞,無比繁華。

月盼樓下,孤燈鑄夢,紅妝艷抹,紗衣紅綢,青絲飄然,起舞弄清影。

涼秋煙雨,如畫似夢,素顏繁花,白裙綾紗,青蔥玉指,一曲博君笑。

青蓮紅花,不染俗世,一笑傾城,薄紗霓裳,風姿綽約,伊人笑甚歡。

這些詩詞說的,都是柒玥樓里獨一無二的幾位女子。

「一」十七、「一世琉璃,一世憂.,一曲清歌,一曲殤」在喧嘩的大殿中響起了清脆的歌聲,只見一名女子手撫琵琶,紅唇里歌聲淺淺入耳,一身白裙綾紗,青翠玉簪挽起三千青絲,蓮步款款而來,女子的傾城容顏,惹起樓下更響的喧嘩聲。

都說柒玥樓美女如雲,個個國色天香,貌若天仙果然不假,僅僅一個琴***都能顛倒人世,迷惑眾生。

忽的,樓台上響起了更為悅耳的古箏聲,雖說好听,卻聲聲帶著憂愁,悲傷仿佛如潮水般時漲時退,每一個音律都讓人有揪心的疼痛。

眾人回眸,只見台上女子白裙綾紗翩然空中,青蔥玉指撫上那帶著離殤的琴弦,精致的臉上冷若冰霜,斂眸漠視樓下的人群,仿佛這世間一切與她無關。

半空中,金色艷麗的綢緞漫天而下,只見兩名女子穿著顯露,金釵寶珠挽起一頭青絲,額間點上了俗世朱砂,紅妝艷抹,青衣紅綢,笑顏如花。

輕柔的腳尖落地,柔軟無骨似的身姿彎下,金色的紅綢一出,便配合著音律,翩然起舞。

此時,只見樓上出現了另一位輕紗拂面的女子,薄紗霓裳,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蓮步款款而至,霎時間,整個柒玥樓一片安靜,只見******扭著碩大的**,一臉俗粉紅姿,富態瑩然,拿起手絹,掩面巧笑道︰「各位客官,今日啊!可是我們十七姑娘的******,價高者得喲!」

樓下的嫖客聞言面面相覷,一起喊道︰「摘面紗!摘面紗!」

只見樓上十七身子微微顫抖,白皙細膩的手指輕輕掀去面紗,閉眸睜眼,就那麼一瞬間的動作,樓下無數男人,沒有一個是不為之傾倒,女子淡漠掃視樓下那些******燻心的面孔,精致的嘴角還是揚起虛假的笑容,笑得那麼迷人,仿佛誰也看不透她的心。

「哎哎哎,各位客官,這看你們也看了,是嫌我們家十七姑娘不夠標致?」******見眾人目瞪口呆,滿意的一笑,打趣的說著。

「我出五十萬兩白銀!」樓下的嫖客听到******的聲音仿佛如夢初醒,看著十七那絕色無雙的容顏,醉迷七分不知醒覺。

不知何方響起慷慨的聲音︰「一千萬兩!」還不待眾人驚訝回首,這慷慨的聲音再次響起︰「黃金!」眾人嘩然,聞聲望去,只見一名男子身著宮中上等綢緞,衣裳均以金絲描邊,御用花色秀下的花紋,不管男子是何容貌,單單這一身的華衣錦服都不是爾等平民百姓能得罪的。

十七見樓台下人聲沸鼎,似乎都被某個人吸引了,她也忍不住抬頭,看向那被眾人目光凝視著的男子,只見男子氣宇軒昂,樣貌不凡,渾身散發著高貴的氣質,這樣的男子竟在青樓出入,十七心中不禁嘆息,都說男人花心不假,再俊美的男子,也只是愛著她的皮囊罷了,盡管男子的出現,讓十七心宗泛起一層層的漣漪,卻還是壓不住心中對嫖客的厭惡,繼而撇開清澈的雙瞳,再也不看那名男子一眼。

紅塵女子,誰為她贖身,誰擁她一生又何妨,不過是靈魂上的救贖,**上的踐踏罷了,她已入青樓,便無清白出去的想法,紅塵女子怎會有愛情,即使再美,亦不過是賣笑罷了。

每日對著那些******燻心的面孔,久而久之她也麻木了,甚至對這些長著一副溫文儒雅的面孔,卻下流無恥的男人更加的感到厭惡。

男子見十七對他是如此冷漠,他笑了笑,說道︰「莫非十七姑娘對這個數不滿意?那本公子為十七姑娘贖身如何?」

十七聞言嘴角扯起一道美麗的弧度,她在苦笑,再美的年華亦敵不過踐踏和摧殘,而眼前讓她心生好感的男子,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摧殘她,十七欠了欠身子,無再多言語,轉身便離開樓台。

她不在乎這個相爭的過程,亦不在乎自己終究屬于誰,她會出現在樓台,只不過的******想用她的美貌去抬高價格罷了!

******見十七斷然離去,笑容不由得僵了僵,卻還是諂媚的對著眼前的男子說道︰「這位公子,你瞧瞧,我們家十七******就這麼高的價格了,你要是為她贖身可不止這個數啊!」听到有人贖身,******自然是舍不得著傾國傾城的十七,肌如白雪的十七可是自己的搖錢樹,可是如若是個大金主,而且愛十七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她怎麼著也得使勁的撈多幾筆金子。

樓下頓時一片安靜,這一千萬兩黃金可不是誰都出得起的,就算是京城首富,怕是也沒有這麼舍得,只為了得到美人一夜******,不過他們不知,此男子的身份便是神秘多年的灕國三皇子︰離胤,如若十七知道,也許連她也會訝然。

「二」兮夢、在那安靜的小竹林里,青翠的綠竹葉一年四季都在風中翩然,被風吹動的竹子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清澈的湖邊,倒映著一個女子的身影,白裙綾紗在微風中交纏,平靜的湖面頓時泛起了漣漪,湖邊的涼亭上,響起了淒涼的琵琶聲,這樣的聲音驚飛在湖邊飲水的鳥兒,看著一只只鳥兒撲翅高飛,撫在琵琶琴弦上的青蔥玉指更加歡快的跳動,那讓人心寒的聲音與這美麗的景色格格不入。

忽然,不知何處傳來一陣簫聲,打斷了女子淒涼的琴音,宛如林間溪水暢流的聲音,如此沁人心脾,女子微微一愣,抬眸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這樣歡快的簫聲,很是熟悉,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聲音,是他。

女子在涼亭輾轉片刻,沿著聲音的音律,焦急的在竹林之中奔跑著,會是他嗎?三年前,他率兵出征,至今為止三年了,一直音訊全無,她在這憶心湖邊等了三年,始終等不到他回來娶她。

最後戰亂,她家道中落,被迫到從千金小姐降低身份到青樓女子,思及此,女子站在原地彷徨了,就算是他回來了又怎樣?她一個青樓的紅塵女子,豈能配得上他呢?

「夙羽…」女子嘴里呢喃著,跌坐在地上,聲淚俱下道︰「為何你不早些回來?為何呢?如今的我,連見你一面都不配了。」女子說完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身上沾滿了泥土,毅然決然的離去了,只留下一滴滴傷心欲絕的淚水,那歡快而愉悅的簫聲依舊響徹整個小竹林。

待女子走後,一名男子從懸崖上飛越而下,一步一步跳過水面,輕功十分了得,停落在憶心亭中,涼亭內只有一把琵琶在石桌上緊緊的躺著,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模著這琵琶,仿佛那就是他的東西一般,愛不釋手。

當他拿起琵琶,看到琵琶上所刻的字,他的心狠狠的揪起,這就是他刻的字,這就是他為她而做的琵琶,是他征戰之前為她而做的,她…還好嗎?

「夢,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他把琵琶緊握在懷里,閉上那雙丹鳳眼,享受著微風輕撫他臉龐的感覺,他知道,她曾無數次在這兒等他,經歷著無數次的落寞和失望,他再也舍不得讓她受這樣的苦了,再也不會。

「哎喲,你個小蹄子,總算舍得回來了啊!來人,趕快給兮夢梳妝打扮,一會可是十七的******,趕緊的啊!」兮月剛從青樓後門進屋,就被******拉扯著教訓,******拿著雞毛彈子,指著兮月的臉蛋,各種數落︰「告訴你們,可別給老娘擺譜啊!要說曾經你們是擺譜的主沒錯,可是如今,你們只是我柒玥樓里的青樓女子罷了,要不是看你們還有幾分姿色,老娘還不收留你們呢!」

******的話是沒錯,如若不是她的收留,她們也許餓死街頭,在這兵荒馬亂的戰國時期,能在這里有吃有喝的,活的安安樂樂的也只有在青樓的女子了。

兮夢淡然一笑,她知道他回來了,哪天只要讓她看上他一眼便足矣,她不奢求,卻開始期待,只要看上一眼,她對這個世界再無留戀,若如不是為了等他,怕是她早已離開人世了,在這里她就是苟活于世。

「哼,還知道笑,我告訴你,待會給我在客人面前好好的笑,別給老娘再擺著一張臭臉,知道嗎?」******揚著她那肥胖的手臂,指著兮夢的腦袋惡狠狠的說著,雖然她的話沒有多難听,卻充滿了諷刺。

「是的,媽媽!」兮夢聞言卻嫣然一笑,臉上露出不為人知的酒窩,她從來沒有這麼听話過,她的心至今還是忐忑不安。

******怔了怔,張口結舌的看著兮夢,她也從未見兮夢笑過,這還是她進青樓三年來第一次對自己笑,那個終日帶著憂傷氣息的兮夢,變得很是奇怪。

******雖然覺得這很奇怪,可是不得不說,這兮夢在眾女子中,也算是國色天香的一個,這笑起來更是添了幾分魅惑之相,******不把這事當事,轉眼間便忘了,在她眼里,只要兮夢能賺錢,什麼都好說。

「嗯,我先去看看其他人,你們給我利索點啊!」******點了點頭,指著那些在為兮夢梳妝打扮的丫鬟叫喚著,說完扭著碩大的**就離開了,那一抹艷麗的色彩在兮夢心里依舊是觸目驚心。

三年前,兮府,兮府乃京城首富,兮夢父母在兩年前雙雙離世,家產被表哥獨吞,把兮夢趕出家門,從小嬌生慣養的她怎會懂得人世間的險惡。

夙羽,離國夙將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驍勇善戰,可惜聖上下旨,命他出征平定邊境戰亂,與兮夢相戀多年的夙羽心也是疼痛不已,他不敢在他出征之前娶兮夢,因為他怕他回不來了,給不了兮夢幸福,給不了她快樂。

憶心湖畔,兮夢在涼亭里彈起了憂傷的琵琶,即使他不說,她也看到皇城的告示,他們就要分離了,她多想他此刻就跟她說,讓她嫁給他,可是他來了,只說了一句︰「不要再等我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夙羽說完便轉身離去,那淺淡的話語,沒有一絲溫度,縱使兮夢知道這是他不願意說的話,這不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傷心,她沒有哭,只是一直坐在憶心湖邊,彈著悲傷的曲子,一曲接一曲,直到她手指都出血了,還是放不下手中的琵琶。

翌日,夙羽騎上高大的汗血寶馬,揚起了離國的戰旗,率領著皇城數萬精兵,頭也不回的策馬奔騰出城,兮夢就站在城門之上,看著心愛的男子,離自己越來越遠,他走了,帶走了她的心,還說了讓她難過傷心的話,就這麼一走了之。

兮夢在城門之上站立了三天三夜,等來了戰場上第一個戰報,是大勝!兮夢听到這個戰報欣慰的笑了,他打贏了,只要他把邊境的亂軍拿下,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只可惜,天不如人願,在半月後第三個戰報之時,說的是︰雖然亂軍拿下,但是夙將軍在戰亂之中受傷並失蹤了,無論朝廷動用了多少人,都無法尋得,最後尋找夙羽的事便不了了之,只有兮夢每日坐在憶心湖邊,等待著他回來。

日復一日,直到父母離世,她才知道,她一無所有了,剩下的只有思念和回憶,那些能支撐著她,讓她活下去的理由,如今也只是泡影,如天上的繁星,轉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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