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搞什麼鬼?有同伙?
從背後偷襲可是相當卑鄙的行為!由依對敵人的警惕性從來只限于光明正大的正面。
在瞬間就被壓制住,還沒搞明白狀況的由依看見面前的兩位少年眼神在莫名地發亮。
「骸大人,這女的有彭格列第十代首領的照片。」犬壓低了聲音。
「kufufufu,我看到了。」
詭異的笑聲從近在咫尺的距離傳來,听起來莫名地讓由依心里發毛。
一直拿在左手上的照片在毫無防備之時猛地被身後之人抽走。
竟然還敢趁人不備光明正大地動私人物品!
現在的逃犯真是囂張到不知天高地厚,由依決定先月兌身再教訓最後把他們統統送回監獄。
本來就沒有乖乖听話的道理,由依猛地拔出腰間隱形的短劍,直接朝後方刺去。
攻擊的動作被制止在了半空,由依只感覺自己的手腕在一瞬間被身後之人緊緊地握住。
對方的力道控制的很好,讓由依沒有感到疼痛卻又僵硬到使不上力無法動彈。
「哦呀哦呀,女孩子可不應該隨身帶這麼危險的東西。」輕松的話語中由依听出了變態般的笑意。
看得到?瑪蒙說過,只有幻術水平在她之上的人才能夠識破隱形的武器。
不喜歡研究理論,既然現在對方的雙手都沒有空閑,由依的眼里閃過一絲得意,這是個月兌身的好機會!
趁機,由依左臂做出格斗架勢攻向後方,雖然赤手空拳的技能她是個半吊子,但借著距離優勢,她就不信打不到。
為避開由依的攻擊,對方向後一閃,不得不松開了由依的右手。
待壓制在腕子上的力量一消失,同時也感覺到捂住嘴的手也有放松力道的趨勢,由依急忙起身轉體,連帶反手用短劍掃向站起身來的偷襲者,「你們在瞎說什麼,是偽首領才對!」
「骸大人!」兩名同伙也紛紛站起來,撇去擔心不論,更多的像是想要共同參戰。
由依連貫的進攻動作被對方看穿,對方臉上的那一抹笑意也一並詮釋了輕而易舉這四個字。
由依不是一個不懂審時度勢的人,暗想著事情不妙,再加上有月復背受敵的危險,糾纏起來恐怕會吃不消。
好女不吃眼前虧,由依持劍的右臂自然下垂,「我只是在自衛,我們無冤無仇的,我看就沒必要動手了吧。」
擺事實講道理應該不會被為難,下一步就是要回照片,琢磨著怎麼再順帶平息一下心里被擺一道的火氣,由依的眼神停留在剛才的偷襲者身上。
閃電分岔酷似鳳梨的惡趣味發型,深藍色的左眼與帶有數字六的血色右眼。
這種組合相當奇葩,不管這是精致的隱形眼鏡還是天生的,總之這個人渾身都散發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不敢恭維他的品味,由依保持著距離,朝他攤開了左手,「鳳梨,把照片還我。」
「kufufufu,你在叫誰鳳梨?我的名字是六道骸。」鳳梨頭少年眯起雙眼,自認為高水準的發型和商店里賤賣的水果沾不上半點關系。
又一次听到中邪般惡寒的笑聲,不過是報個名字而已,有必要莫名其妙笑得讓人渾身不自在麼!
好在由依在瓦利亞自然練就對怪胎的抵抗能力,古靈精怪的她將視線全部集中到六道骸的一頭深藍色發絲上,「你不覺得改名叫六道鳳梨會讓人比較好記嗎?不然那麼繞口的名字我可記不住。」
「你這個女的竟敢對骸大人無理!」忠犬護主般的語氣。
「需要我把她解決嗎,骸大人。」又來一只。
無視掉兩名同伙又類似部下般的存在,六道骸只是趣味性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女,繼續貫徹自顧自笑開的興趣,「kufufufu,真是有趣,你竟然沒有打算逃走。」
「我倒是想趕緊走呢,你總得先把照片還我吧。」由依無奈到一頭黑線,夜色轉眼間就要抹去殘陽,她哪里會有興趣繼續呆在機場里和喜歡kufufufu莫名其妙慘笑的鳳梨頭少年東拉西扯。
等等,剛才鳳梨頭少年用的字眼是…逃?
「不是這個意思哦。」六道骸的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姿態,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分不清是好意提醒還是想看笑話,他不慌不忙地給由依指著後方,「我們可是逃犯,不走的話你會很危險的,快看後面。」
糟糕…完全忘記了他們三個可是正在被追捕的逃犯。
從機場里此刻的混亂程度來看,還有從六道骸揚起的那令人顫抖的鬼魅笑意中,由依強烈地預感到,身後,一定正在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最討厭從背後搞襲擊了!
回頭,之前還很叫囂地想要干掉由依的兩名逃犯已經和監獄看守者對打了起來。
對方人多勢眾,沒參戰的某位看守者揮起一條鐵鏈子就朝由依襲來。
太凶殘了!這種重量型的武器憑短劍是擋不住的,更況且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慘了…由依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負傷住院任務失敗被哥哥和長毛隊長輪番怒吼的一系列悲劇畫面。
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只是,左手腕好像在一瞬間被握住,很微妙的感覺,身體也在不由地向前傾……
奇怪,幾秒過去了,身上竟沒有傳來任何的痛感。
由依睜開眼,待察覺到自己正緊靠在六道骸懷里的時候,臉上已經不知道該為自己的丟人擺出怎樣的表情了。
對視上那雙正在注視著自己的異色之瞳,不是隱形眼鏡,右眼上的數字六真實存在,可又如隱藏了虛幻般的隱秘。
「不會是嚇傻了吧?」六道骸捕捉到由依臉上的僵硬,扔出一句類似挖苦的話語,他看向還在與看守者們糾纏的兩名同伙,「犬,千種,快走吧。」
不打算放開被連帶攻擊的由依,六道骸維持握她手腕的姿態轉身朝緊急出口跑去,兩名同伙听到後當成命令一般也一同跟了過來。
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犯人從眼皮子底下逃走,看守者們紛紛抄起武器一路狂追。
「怎麼會被嚇傻,你倒是快放開我啊,還想失禮到什麼時候?」由依朝著正拉著她跑的六道骸大喊,無緣無故被群攻,雖然在關鍵時刻被這個人勉強救了,但無妄之災就是因他而起的,道謝的話可是一句沒有!
六道骸一臉悠閑,比起逃命似乎更像是順手抓只少女一起娛樂,「放開的話你可是會被他們抓走的哦。」
「你開什麼玩笑。」身為瓦利亞的高級干部,由依拒絕被一個惡趣味外加低級品味的鳳梨頭瞧不起,「等等,為什麼他們要抓我?」別把監獄看守者當成和你一樣不知好歹牽連無辜少女行麼!
「kufufufu,大概是把你當成我們的同伴了吧。」
「你們怎麼還有同伴啊!」六道骸輕松的語氣讓由依氣憤,在這種緊急時刻這人腦子不正常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鳳梨,我有要事在身,你可不能連累我。」
「喂,不許你對骸大人無理!」
「沒辦法,我說過我記不住他的怪名字啊。」由依側臉朝大呼小叫的家伙做了個鬼臉。
「我看你是找死!」
無力的聲音傳來,「犬,吵架的話還是等下再說吧。」
「分開逃吧,三個人實在是礙手礙腳。」六道骸微微轉過頭,「犬,千種,老地方會合。」交代完畢就拉著由依拐到了另一條通道上。
本來以為分散追兵算是個不錯的想法,可當由依回過頭時,看見一幫高大威武掄起鐵鏈就快要襲擊上來的看守者時,不由地哆嗦了一下,「鳳梨,你主意不靈啊,他們可全都在追我們。」
「kufufufu,因為我是主犯。」
「什麼?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受了刺激,由依真想用握在右手里的短劍狠狠地戳那個變態般慘笑的鳳梨頭一劍,「那你還不趕緊想辦法,別只顧著笑行不行啊!」
出門倒霉踫上個只會不分場合怪笑的逃犯,不行的話就只能親自動手月兌身了,雖然很不情願得罪監獄看守者。
六道骸玩味地將視線停留在由依身上,「拿你做誘餌怎麼樣?」
「為什麼不拿你做誘餌?」由依迅速反擊回去,低級趣味的鳳梨頭人品果然也讓人不敢恭維。
由依握緊短劍準備自己強行突圍,反正指望這種極品心里交織著各種不靠譜。
「果然讓你做誘餌太過勉強麼。」無奈的聲音中夾雜著對由依實力的諷刺挖苦。
放開由依,六道骸止住腳步回過身去,瞳中的數字六化作一。
他瞬間抽出三叉戟,干脆利落地在頭頂轉動數圈,用長柄端砸向地面。
在觸地的剎那,地面裂開,看守者們的身體隨著四分五裂的地面逐漸下陷,紛紛驚恐到不敢動彈。
是幻覺。
站在六道骸的身後,在察覺到這一切是幻覺之後,由依眼里的地面恢復了正常。
這個人,看樣子還果真是個術士,在興奮地看著前方一群人晃晃悠悠的身體時,由依忽然意識到現在可不是欣賞幻術表演的時候,雖然這可是千載難逢免費的機會。
趁雙方糾纏的時候,沒有被任何人留意,走為上策。
由依悄悄地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頭也沒回地直奔機場大廳。
她似乎剛剛才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準備動手的時候將行李箱隨意往地上一扔,那里可裝有電腦,監听器,無線電,還有全部的鈔票。
要是丟了不但任務要玩完,而且飯吃不上,露宿街頭……
她第一次意識到瑪蒙一門心思攢錢其實還是有一定實際意義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跑回大廳,由依發現她可以欲哭無淚了。
空蕩蕩的大廳,公共座椅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一片逃竄後殘留的景象,行李箱也不見了蹤影。
嘆著氣,由依扶起一把椅子坐下,雖說殺手的必備素質就是處理突發事件要冷靜,可這種上衣袋里只剩一部手機,打電話回瓦利亞總部又會被怒罵的情況讓她怎麼冷靜!
都是那三個逃犯害的,由依暗自琢磨著要不要去教訓他們,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喃喃自語著,「不過現在回去那個鳳梨應該也已經逃掉了吧。」
「kufufufu,在擔心我嗎?」
具有特征性的變態笑聲傳來,由依暗自傾听著身後正在接近的腳步聲,然後猛地回身抓住對方的胳膊,「你在臆想些什麼,你害我丟了行李,要是因此耽誤了我的正事我可一定會跟你算賬的!」
「哦呀哦呀,別激動,我只是來還你這個的。」由依的反應讓六道骸覺得很有趣,他沒有掙月兌的意思,只是很從容地將先前拿走的照片遞給了由依。
接過照片,由依一臉詫異外加莫名其妙。
鳳梨頭的腦子里是不是也全都是鳳梨汁啊,說什麼還照片,這種狀況應該是逃命比較重要吧。
從他泰然自若的笑容中又完全看不出他的打算,由依緩緩地松開了握住對方胳膊的手,「你這人有毛病啊,你不是要和同伙會合嗎,你怎麼還不走?」
「要和我一起走嗎?」
「誒?」他又在亂講些什麼。
六道骸異色的雙瞳中隱藏著真實的笑意,「kufufufu,不走的話,你可就沒機會找我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