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期待是假的,傳說中的時光穿越發生在自己身上不激動才怪!
由依在第一時間環顧眼前的景象,十年後的自己似乎是正在與人密談。
寬敞的屋子房門緊閉,從屋內精致的家具與擺設來看,自己應該正身處于某個家族的別墅中。
沒想到十年的時間里竟然成立了一個相當氣派的家族啊,由依感嘆著把視線集中在面前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身上。
不認識,完全是陌生人般的存在。
對方只是稍稍驚訝了一下,很快就朝著由依揚起了一個笑臉,「沒想到竟然可以見到十年前的唯姐姐,我很開心。」
「誒?你認錯…」由依條件反射地想要否認,卻被機智的間諜職業病給及時制止住了。
唯不是自己真正的名字,卻在日語里與由依同義。
由依慶幸著自己反應快沒說漏嘴,就是難以想象十年後的自己隱瞞真名的原因,莫非在這十年里自己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沒有任何升職地在給瓦利亞做著一點也不刺激的間諜工作?
「吶,能不能說一下我們是什麼關系呀?」由依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子,從窗外射入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搭配著那治愈人心的笑容,以及她左眼眼角下小花的胎記,讓人心里莫名暖洋洋的。
從這樣一個治愈系的女孩子身上看不出敵意,由依舒了口氣,可直到視線捕捉到她手心中的那個靛紫乃嘴時,由依腦子里開始自動浮現出了各式各樣的猜測。
莫不是十年後的瑪蒙貪財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境界,親自把彩虹之子的女乃嘴賣了個好價錢?
還是說這個女孩子是個小偷,能從一毛不拔的瑪蒙身上拿走東西真是好本事,所以說十年後自己的任務就是偷回女乃嘴?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唯姐姐的敵人。」從由依那略帶扭曲的表情中猜到了她一定是在腦補一些越來越離譜的事情,女孩子趕緊開口解釋,「這個女乃嘴是十年後的你冒著生命危險帶給我的。」
說完,她迅速將女乃嘴藏在自己的白色斗篷里,似乎放在外面會有危險一般。
這種詫異的解釋讓由依無法理解,「我把瑪蒙的女乃嘴帶給你?開什麼玩笑,那我不是瘋了嘛!」這可不是交罰金就能解決的小惡作劇,這一定是被瑪蒙扔進毒蛇幻境里的大災難!
「這個現在沒時間詳細說明了,不過我想是為了保護同伴吧。」女孩子給出的答案很簡單,她純淨的臉上一直掛有微笑,同時又帶有堅定地表情,「放心,我會代替唯姐姐好好保護它的。」
听到對方莫名其妙承諾的由依更是模不著頭腦了。
如果是朋友,為什麼要對她隱藏身份?如果是敵人,又為什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將瑪蒙的女乃嘴轉交給她?兩邊都說不通。
「等等,我覺得還是詳細說明一下比較好,」未來的事情就像是一團迷霧,矛盾得讓人完全搞不明白,由依可不想一頭霧水地白來一趟。
「真的很可惜,我沒有時間再停留了。」女孩子有些遺憾地看向牆上的監視器,籠罩在那里的淡紫色霧氣正在逐漸散去。
「竟然…是幻術。」有人在監視器的攝像頭處施加了幻術。
由依明白,幻術持續的時間有限,霧氣的消散也就是幻覺減弱的過程,當霧氣完全散盡的時候,幻術就會被不攻而破。
「我很高興能用自己的意識和唯姐姐對話,我們有機會再見吧。」女孩子淡淡一笑。
「什麼意思?要離開了?」搞錯了吧,有時限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對!
由依問向正在和自己講話的女孩子,沒听到回答,原先有著溫暖笑容的她此刻卻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像失去了靈魂一般。
忽然傳來的敲門聲把還陷入詫異狀態的由依嚇了一跳,在得到冷冰冰的許可後,來者打開了房門,「尤尼大人,十七名部隊長會議即將開始,白蘭大人請您過去。」
听到消息,女孩子無神的雙眸並沒有看向任何人,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我知道了’就繞過來者走出了門。
「她叫尤尼麼…好詭異…」由依注視著女孩子離開的背影,她的轉變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像中邪一般,和剛才陽光般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十年後的自己真的認識她嗎?由依心里的疑問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滿臉疑惑地愣著神。
「原來是十年前的唯小姐啊,還真是懷念。」很輕松地就認出來了,叫走女孩子的來者並沒有跟著離開,反倒是走進屋來對著由依自顧自地邊研究邊發表感嘆。
他靠近,俯身,抬手,很自然地抬起由依的下巴,「讓我好好看看。」
「這位先生,這樣做太失禮了吧。」下一秒,反應過來的由依連忙後退兩步躲開對方的手,看在這名黑發男子年長的份上,由依盡可能客氣地壓制住被他踫到臉頰的不快,「我想我應該不認識你才對。」
男子隨性地一笑,「怎麼會呢,唯小姐明明已經和我同居了十年了。」
那不夠真實的笑容,那玩味的語調,由依忽然有種他在拿自己尋開心的感覺,「先生,你這是在逗我玩嗎?就算強迫,我都絕不會和陌生人同居的。」
男子保持著嘴角略微上揚的姿態,「別說的那麼絕對,我記得你當時可是自願的。」
這顛覆了自己十四年世界觀的回答讓由依不由地‘哈’了一聲,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男子的穿著,從樣式上看像是某個家族的成員,但那從未見過的白色主調制服卻讓由依更加確信了自己與他素不相識的事實。
「這位先生!」由依加重音量,有想用氣勢來反擊的味道,「請不要莫名其妙地講一些沒有根據的事情好麼!」
「小聲點,你以十年前的樣子出現已經很危險了,怎麼還敢大叫?」男子斂起笑意,認真地對視上由依,從眸子中流露出的那一抹無奈像是在應對故意不听話的孩子。
「誒?」這是在出于好意的擔心?由依的氣勢一下子軟了半截,不知道怎麼回事,對方的眼神竟有種莫名的熟悉和變扭感。
由依趕緊微微偏過頭去避開對視,「你這人很奇怪啊,別突然這樣看著我。」
男子好似看出了什麼一般,「怎麼了?唯小姐的表情不太對勁哦。」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奇葩程度可以跟先生你相提並論的人!」由依一口氣損兩個人,可惜心里活動卻沒有口頭上那麼簡單利索。
那個人,按理說應該還被關在監獄里,可就連由依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還會在意那個明明已經扯不上任何瓜葛的人。
「我就當唯小姐是在夸我了。」男子知曉一切地彎起嘴角,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枚指環戴在手上,從指環射出的深紫色光芒化作霧氣立即籠罩在監視器的攝像頭處。
由依一邊暗自吐槽著‘夸你才怪’,一邊偏頭斜視著,第一次見到有人將指環作為使用幻術的媒介,而且那團霧氣的顏色很深,看來這名男子是個很厲害的術士呢。
「哦對了!這個屋子在被人監視,所以剛才那個叫尤尼的女孩子才…」由依的話斷在了一半,她手指著監視器,又移動到房門口,自行推理著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來繼續形容。
男子微笑著沒有幫由依補齊這句話,他只是心情不錯地再一次走近由依。
終于有機會可以在不被監視的情況下與她單獨相處了,男子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又因為不是以往熟悉的感覺而揚起了嘴角,「哦呀,十年前的你原來這麼小。」
「先生,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極度不滿,被強行抱住的由依在男子的懷里撲騰著,才剛剛以為他和十年後的自己是朋友,可就算有交情,這種肆意的身體接觸行為無疑也是犯規的!
低頭看著懷里折騰的由依,男子反而將她抱得更緊,「別動,安靜地听我說,十年後的你正在和我交往。」
男子的話沖擊到了由依的神經,讓由依在一瞬間放棄了抵抗而變得不知所措,「什麼…騙人的吧…」
「我怎麼舍得騙我心愛的唯小姐呢。」音調上揚,男子繼續維持著他那听起來半真半假的語氣,「而且你想抵賴也來不及了,因為昨夜我們已經結合了啊。」
由依的瞳孔再一次的因難以置信而放大,她小幅度地搖著頭,「這不可能,就算是十年後的我,也不可能跟一個沒禮貌還對我動手動腳的人在一起。」
「唯小姐,這樣說我可是會生氣的。」男子保持著嘴角的弧度,卻故意壓低聲音。
由依用力想要掙月兌對方的懷抱,卻發現根本沒有跟成年人較勁的蠻力,最終只能無可奈何地陰著臉,「請快放手,我早就生氣了。」
「就算這樣我也沒打算放手。」這句話,听上去好溫柔。
手上拿的文件掉落一地,男子的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撫模上由依的發絲,他俯身,貼近她的耳邊輕聲低語,「以後,不要再瞞著我獨自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了,由依。」
「你叫我什麼?」已經沒心思顧著想辦法掙月兌了,由依抬頭,詫異地看向對方的雙眸。
這個人,不是一直稱呼自己為‘唯小姐’嗎?怎麼會忽然用如此確定的口吻叫出自己的真名?
「還有,先生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由依只听出來了隱含在話語之中的擔心,卻對字面意思感到相當莫名其妙。
由依開口詢問著,可就在等待回答的關鍵時刻,粉色煙霧從腳底騰起,十年後火箭筒的五分鐘時限已過,她沒有再听見男子的任何回話。
*
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眼前是很微妙的場景,坐在客廳椅子上的由依環顧四周,田家里空無一人。
十年後的自己經歷過這次爭奪繼承權的任務,應該要更有優勢地幫哥哥搶指環才對,那麼現在如局外人一般傻傻留在屋子里是個什麼情況,完全搞不明白。
還有十年後那個叫尤尼的女孩子,以及說了一連串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範圍之內話語的黑發男子,尤其是那幾句關于同居交往和結合的陳述句,由依相當關心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在故意開玩笑。
一連串的未知完全沒有頭緒,忽然從外面傳來的爆炸聲刺激到了由依的感官,听起來似乎就在不遠處。
差點忘記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的重要任務!
由依連忙將未來的疑惑拋在腦後,離開田家,朝聲源處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