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你逃獄成功了?」希望得到肯定答案的心情不自主地表露出來,跑進黑曜大樓的由依立即開始滿屋子尋找那個喜歡變態般笑開的六道骸。
可直到視線捕捉見攤在地上的一堆鳳梨時,由依抽了抽嘴角,瞬間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直覺。
站在目測空無一人的屋內,由依壞笑地抽出短劍,音量直線上升,「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地把你的鳳梨全部戳爛了啊!」
依舊是無人回應。
由依掏出手機回顧了一遍短信,又帶有怒氣地把手機揣回到兜里,手持武器逼近一地的鳳梨,她更多的是氣在自己的智商,竟然會下降到乖乖听六道骸的話,在瓦利亞被訓練了三年果然還是太過天真!
「那個…」屋內,忽然一個怯怯的女聲傳來想要叫住由依,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保持了沉默。
「嗯?」對這個聲音有熟悉感,由依轉過頭來尋找聲源,在不被陽光照射的角落處,瘦小的庫洛姆抱著書包羞澀地走了出來。
「是庫洛姆啊。」由依有些詫異,「你怎麼也來日本了?骸呢?」
「骸大人現在不在這里。」庫洛姆眨了眨紫羅蘭般的大眼楮,對方剛才進來找骸大人的態度不夠友善,她下意識地抱緊書包,鼓足勇氣一般,「其實,是我給你發的短信,因為骸大人有話讓我當面傳達給你。」
「那麼惡趣味的話是你發的?我可不信。」由依搖了搖頭,表示想要替六道骸背黑鍋也要挑一句听上去靠譜的話啊!
「是骸大人讓我那樣說的。」庫洛姆稍稍停頓了一下,將右手從書包後面伸出,讓由依捕捉到她中指上的半個霧之指環。
看著由依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僵硬,不情願,但是骸大人的話對她而言是無論如何都要遵從的命令。
庫洛姆低下頭,很不好意思地扭著書包帶,「骸大人說,由依看到這個指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會很有趣。」
「哈?」有趣?鳳梨頭少年還真是好興致啊!
由依的臉瞬間陰了下去,自己進來的第一話是在關心他有沒有逃獄成功,他卻始終抱著把自己找來尋開心的心態麼!
本來只是一時之間驚訝綱吉竟然會抽風到找黑曜的敵人當霧守者,現在心里忽然萌生出了不按規矩出牌的念頭。
由依沉著臉將手里的短劍轉了個方向,語氣中含有滿滿的報復意味,「庫洛姆,你一定要幫我轉告他,等霧之指環被我搶走後,他臉上的表情會更加有趣。」
「什麼?」庫洛姆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由依的月復黑與轉武器的動作在她的眼里滿是迷茫。
「你看不見嗎?」這種程度的幻術都無法破解的人是不可能成為霧守的,會被瑪蒙秒殺掉。
不打算用小聰明對付靦腆的女孩子,由依做出光明正大比試的姿態,「我看,我們用實力爭奪指環吧。」
不理解由依為什麼對指環很有興趣,庫洛姆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諾諾地否決,「那個,骸大人說了,不可以打架。」
「我拜托你不要理他…」由依無奈到了誠懇請求的地步,把六道骸的話當成是指路燈塔的行為拜托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庫洛姆的表情卻很認真,完全听不出來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怎麼可以不理,骸大人會生氣的。」
「可我的目的就是讓他氣死啊。」本來挺好的一句關心因為他的惡趣味變為了生氣,不氣回來心里的怒氣是根本沒辦法平衡的!
無心傷人,由依轉腕將短劍的劍背瞄準指環,朝庫洛姆沖了過去。
紫羅蘭般的大眼楮閃過驚慌,不知所措地慌了神。
下一秒,從庫洛姆身上散發出的霧氣遮擋住了由依的視線,不得不止住進攻的腳步。
濃霧中,那抹熟悉的深藍發色有些迷幻不清,「kufufufu,由依,不要欺負可愛的庫洛姆哦。」
邪魅的笑聲讓由依不自主地收起了短劍,六道骸的忽然現身令她猶豫不決,報復?開罵?忽然一下子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在近距離,被幻覺中那雙隱藏著真實的異色瞳所注視,無法看透,莫名地有些心慌意亂。
由依後退了幾步和他拉開距離,「真是的,總比你利用幻術附在庫洛姆的身上好吧。」
看著面前的由依還是對反擊有著濃厚的興趣,六道骸勾起了嘴角,「kufufufu,不然我要怎麼出現在這里和你對話。」
由依和白痴這個形容詞沾不上半點關系,這樣的回答讓她腦海里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骸,你還在復仇者監獄里?」
「在擔心我?」六道骸微笑著伸手將由依的臉擺正,擔心卻偏要躲開眼神的踫撞,這樣的動作會讓人更想要看清楚究竟還有什麼復雜的情緒藏在這個女孩子的眼底。
被觸踫了,由依的臉頰染上一抹微紅,「我就是隨便問問,不行麼!」她打掉六道骸的手,故意拖長後三個字,只是越這樣反倒是越泄露了內心真正的想法。
泛紅的臉頰似乎比任何回答都更讓六道骸滿意,「我沒事,你還是多在意一下指環爭奪戰會比較好。」
沒事是什麼意思?鳳梨頭少年所問非所答了吧。
由依開始進行一系列的猜測與鄙視,還是理智讓她停下來回歸了正題,明明是六道骸的後半句話才真的叫人完全沒辦法安心才對!
由依指了指六道骸手上的霧之指環,「你和庫洛姆到底誰才是阿綱的霧之守護者?」黑曜的人對綱吉統統都沒安好心,尤其是這個喜歡整天研究侵佔身體大計的鳳梨頭少年,怎麼會心甘情願地為綱吉而戰,腦子壞掉了麼!
「kufufufu,對我來說,庫洛姆就是我自己。」
又在笑著說一些字面上不知所雲的話了!
由依忽略掉他和庫洛姆的關系問題,直戳關心的重點,「那我們是敵人咯?」
由依的語氣听上去挺輕松,然而她眼中流淌出的認真無疑地表明她在乎這個答案,六道骸朝她走近,看來她希望得到的回答和自己所想的一樣,「哦呀哦呀,你誤會了,指環戰我並不打算親自上場,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很怪異的提議,但卻讓由依暗自舒了口氣,「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下廚的事情我不干啊!」
「kufufufu,不是這個。」六道骸笑眯了眼,「讓你下廚可算不上是幫忙,是在給我填麻煩吧。」
「不,這應該叫做自作自受。」由依表示自己又不是自願的,還想再繼續嘲諷一下鳳梨頭少年,身後忽然傳來一大包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由依回頭,恰好迎上滿臉激動萬分的犬,「原來是骸大人回來了!」
犬在激動之余掃到由依與那一地相當礙眼的全身凹凸不平的水果,砸了砸嘴,「你怎麼也來了!還帶了一堆鳳梨,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由依的反擊模式全開,「講話要有證據,那不是我帶來的。」
犬繼續提高分貝,「不是你是誰啊,這里就你一個外人!」
「kufufufu,你們吵夠了麼,那些鳳梨是我的蠢徒弟弄來的。」六道骸的笑聲里隱藏著無奈與不快,「由依,就麻煩你去處理一下了。」
隨隨便便就把別人當成自己部下的鳳梨頭少年也太狂妄自大了!
「你少自主主張了,再說那麼多的鳳梨我能處理到哪兒去啊?」由依指著那倒在地上少說也有五十個的水果,吃個三天三夜都吃不完吧!
「由依,你自己想辦法吧。」霧氣一時之間從腳底騰起環繞著六道骸的身體,他慢慢合上了雙眼,身體在不自主地向前傾,「我有點累了…」
「你等等!」光憑喊話是無力阻止的,雖然由依有眼睜睜看著他摔在地上的打算,可還是不自主地伸手去接那個在霧中倒下的身影,結果卻被沖過來的犬搶先接住了。
霧氣散去,被犬扶住的卻是有些體力不支的庫洛姆。
本來是特意過來扶骸大人的,察覺到真相的犬立即大幅度地搖晃起了庫洛姆,「笨女人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快把骸大人變回來啊!」
還沒和六道骸講完話的由依也跟著附和,「是啊,你再變回去一下吧。」
「這個…辦不到,骸大人,他已經很累了。」庫洛姆紅著臉,小聲地開口。
附身很傷體力,更何況還要制造出幻覺的影像。
由依自覺沉默,對六道骸被抓進復仇者監獄的事實本來就心存愧疚,此刻她不想再加重六道骸身體的負擔了。
犬好似也明白了些什麼,卻還是裝模作樣地齜著牙甩開庫洛姆,「真是一點用也沒有!」
「犬,對不起。」庫洛姆低頭道著歉。
「唉。」一直站在旁邊圍觀的千種終于看不下去了,他面癱地推了推眼鏡走到滿地的鳳梨前,「我們還是按照骸大人的吩咐先處理掉這些鳳梨吧。」
犬把手指頭和目光全部集中在由依的身上,「小柿子,骸大人不是說都交給這個死丫頭去辦嗎。」
「死小狗,我樂意幫你們就已經很難得了好麼!」還好指環戰的事情他們沒听到,由依才不會自找麻煩地告訴他們這是六道骸提出的不上場條件,畢竟四個人一起想辦法處理要比一個人靠譜得多。
由依跟著走到一堆鳳梨前,搭在上面的白色卡片很顯眼,吸引了她的視線。
彎腰拾起,打開,順便起了朗讀機的功效給在場的三人讀了出來。
「me還真是倒霉啊,竟然攤上了一個被關在罐頭里還動不動就喜歡慘笑的鳳梨妖怪師傅,me听說鳳梨妖怪每天都要吃很多鳳梨才能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昨天me看到水果店里正在賤賣鳳梨,于是me就用師傅的錢全都包了下來給您老人家運去了日本。師傅,me知道me很乖巧懂事,您就不用太感謝me了。」
由依拜讀後,為六道骸收了這麼一位極品徒弟而默哀了幾秒,她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從卡片的內容里受到了啟發,「要不,我們再把這些鳳梨給賤賣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