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由依來到鳳梨屋的時候已經過去十多個小時了,關于指環戰的事情其實她很想先回瓦利亞拿著武器‘友好地’請他們具體講述一下的,只可惜她腦補出來的家暴畫面告訴她這樣做毫無懸念就等于是在作死。
所以先來找鳳梨頭少年絕對是一個機智的決定,再說由依的心情自從吵架過後就一直被胡思亂想弄得沒有平靜過,先來處理一下私人的感情問題讓自己不再心煩意亂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走到門口,敲門,等一下鳳梨頭少年的臉上一定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吧,由依猜想著嘴角不由地微微勾起了弧度,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因為很快就能夠見到他而開心,還是想表達出一種‘我吃定你了’的傲氣。
不過下一秒由依就全當自己的微笑是在表禮貌了。
開門的是一個青發的陌生孩子,同樣碧色的眸子下有著靛青色倒三角的印記,給由依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孩子好喜歡綠色,大概是從小立志加入世界環保組織吧。
「初次見面,我是由依。」對方是小孩子,由依的自我介紹做得很有姐姐的溫柔風。
可對方卻面癱著似乎沒有听到一般,視線從開門到現在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由依那顆栗色的鳳梨頭。
由依剛想替自己解釋一下這是倒了大霉之後的產物,那孩子忽然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唉,又從深山里來了一只鳳梨妖怪,me還真是倒霉啊。」
由依那賺取印象分的微笑瞬間僵在了臉上,「我覺得你應該叫我姐姐才對,還有你不倒霉啊,你的頭發不是還好好的嗎?」
那孩子抬手模了模自己的頭發,面無表情地把字音拉長,「me為了保住這個發型可是相當辛苦的,不像鳳梨妖怪姐姐那麼欣賞鳳梨頭師傅的惡趣味。」
「其實我一點也不欣賞,我是被迫的!」還真是直戳痛楚一針見血啊!由依十分迫切地想把自己和這顆毫無美學價值的鳳梨頭撇清關系,可她怎麼覺得這句話和事實還是有那麼一點細微差別呢,「補充一下,另一個我是自願的,可我絕對是被迫的!」
「呃——難道得了精神分裂癥的鳳梨妖怪姐姐覺得補充之後邏輯性變強了麼。」
由依抽了抽嘴角,她也知道自己這句話沒有逆天的想象力是無法理解的,可是這個正在莫名其妙逐漸變長的怪稱呼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由依強迫自己忍住想要生氣的沖動不去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小鬼,能不能把姐姐前面的若干形容詞去掉?」
對方對由依送給他的稱呼似乎意見也不小,「想讓me去掉若干前綴的得了精神分裂癥的鳳梨妖怪姐姐,me才不是小鬼,me之名弗蘭。」
由依已經忍不住想要感慨一下鳳梨頭少年還真是‘教導有方’啊!他的徒弟原來不止腦回路奇葩,還能讓人產生一種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拿武器的沖動。
由依跟他見面總共還不超過一分鐘,所以教訓小孩子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他那個同樣怪胎的師傅為上上策,由依壞壞地笑著,「弗蘭,你要是再這樣叫我,我可要去告訴你師傅讓他批評你哦。」
弗蘭卻一臉淡然地掏出大喇叭,用讓由依亮瞎了眼楮的實際行動來證明她的想法有多麼的不切實際。
「這個me倒是可以友情幫你一下。」特意跟由依強調了一下自己是在做幫忙的好事,弗蘭舉起大喇叭一本正經地朝著里屋喊起了話,「師傅——這里有一只得了精神分裂癥的鳳梨妖怪姐姐想要批評me,me真的很無奈啊,您老人家要不要出來看一下她哪里不正常了?」
由依的額頭上掛滿黑線,拜托,這里就你這個綠綠的小鬼最不正常了好麼!
不過看在本來光臨的目的就是找他師傅,由依也就沒再致力于糾正那個長到讓人想要吐血的怪稱呼了。
可是整整半分鐘過去了,在弗蘭的大喇叭的強力擴音作用下,屋內竟然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吶,骸他怎麼了?」由依不由地認真了表情,繞過那個一臉‘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表情的弗蘭直接往里屋走。
弗蘭相當淡然地關好門,跟在了由依的身後眼楮直直地盯著她,「得了精神分裂癥的鳳梨妖怪姐姐,me還沒有說請進呢,你現在的行為屬于擅闖私人領地,me要打電話給水果店申請把你抓回去。」
本來就毫無語氣的音調還被弗蘭特意地拉長尾音,給由依一種他絕對是在故意所答非所問還在成心找茬的感覺。
好無奈,明明听著很不爽卻又找不出來一丁點硬傷,由依來過這里,她只是加快腳步轉彎走進臥室好趕緊避開身後那雙鬼畜的碧色眸子。
不過,臥室里的場景卻讓她忽然一陣心酸,一臉倦容的六道骸昏睡在床上,那顆深藍色的鳳梨頭有些凌亂,發絲散在他疲憊的臉上。
「有形幻覺?」由依怔怔地注視著他,難以言明的復雜情緒。
「哦?原來me制造的有形幻覺被注意到了。」跟過來的弗蘭指了指由依腰間隱形的短劍,做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既然得了精神分裂癥的鳳梨妖怪姐姐是個術士,那麼制造有形幻覺給鳳梨頭師傅恢復體力這種麻煩的事情me就不參與了。」
「誒?我覺得你得參與。」不是自己小氣到不願意稍微幫一下鳳梨頭少年,是由依真的不好意思跟一個小孩子來探討一下自己幻術水平有限的丟人問題啊!這說到底還不是怪瑪蒙教人要收學費麼!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弗蘭,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天才幻術師啊。」
弗蘭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唔——被這樣鄭重其事地看待,me也不這樣認為,還是讓me把鳳梨頭師傅送回到罐頭里比較省時省力吧。」
「不要啊,我不同意!」由依也沒有料到自己听到弗蘭要把鳳梨頭少年送走會這樣激動,她連忙為自己忽然的大叫尷尬地笑笑,「總之先不要啦,我還有話想跟他說。」
弗蘭正在用他那一臉面無表情來傳達著‘你激動個什麼呀’的不解,在听到由依的解釋後又把眼神挪動到六道骸的腦袋上,「可是這里躺著一只鳳梨,me果然還是越看越不順眼啊。」
「我來照顧他吧。」由依說得很輕聲,輕聲到弗蘭眨著眼楮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听錯了,竟然出現了一個腦子不正常的姐姐主動提出來照顧那個把變態般慘笑當成高級趣味的鳳梨頭師傅。
由依走過去坐到床邊,右手輕柔地搭在了六道骸的手背上,再慢慢地握緊。
沒有想到他為了在前幾天里陪伴在自己身邊會不惜把身體累成這樣,自己卻還任性地懷疑他跟他吵架,由依忽然覺得心里酸酸的,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注視著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弗蘭本來還在琢磨著友情提示一下自己的師傅其實是一個暴力的存在哦,可他怎麼感覺在這兩個人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獨有的溫柔呢,至少兩只鳳梨湊在一起沒有奇怪的違和感。
只是,弗蘭盯著六道骸被由依握住的手,指尖微小的顫動讓他實在是忍不住內心不揭穿的沖動。
「師傅——你這樣繼續裝睡好讓人家照顧你真的合適麼?這可是超卑鄙的行為啊,得了精神分裂癥的鳳梨妖怪姐姐都快被你嚇哭了。」
「我才沒有要哭。」就算快哭了也不是被嚇的好不好!
不過這不是重點,由依抱著疼死他不償命的心態用力去捏鳳梨頭少年的手,「喂,你要是再裝我就成全你!」
床上的那只鳳梨就維持躺著的姿勢,好像很滿足似的‘kufufufu’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天使你們在哪里~冒個泡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