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出有用的東西,出了關押室之後,池宿的臉色一片鐵青。
「丁海,他沒有受感染。他身上,是不是有這次瘟疫的抗體?」蘇三對池宿說道。
「沒有。姜瑜早就來查過了。而且他們做了一次談話,內容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姜瑜肯定丁海的身上沒有抗議,並且丁海的抵抗瘟疫的手法我們也沒辦法復制出來。」池宿頗為無奈的說道。
池宿的眼里滿是通紅的血絲,今天是瘟疫爆發第三天,死亡人數已經上升到20萬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焚燒尸體的速度還趕不上死亡人數增加的速度。
可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因為染病的人數已經超過350萬人,再拿不出有效的治療方案,死亡人數只會越來越多。
「可惡!「池宿眼楮通紅的,伸出拳頭,狠狠地在牆上打了一拳,合金的牆壁被打下去一個凹槽,池宿的手也腫了起來。
「別這樣。」蘇三拉過池宿青腫的手指,給他輸入星力治療,安慰池宿說道︰「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肯定會有轉機的。」
盛夏在一邊看著牆上的宣傳圖冊,對圖畫里放大的甲蟲看得目不轉楮。听到蘇三的話語,才回頭看向池宿與蘇三。
待看到蘇三的手搭在池宿的手背上的時候,渾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擾的氣勢。目光灼灼地盯著蘇三與池宿的手掌,仿佛要用眼光把他們兩人的手拉開。
「真能耐啊,堂堂特一組大隊長,明知道蘇三的星力這個時候很寶貴的情況下,還弄傷自己,浪費蘇三的星力。」盛夏對池宿毫不猶豫的開啟了嘲諷模式。
池宿大概也覺得自己有點理虧,于是掙扎著把手掌從蘇三的手心里抽出來。
蘇三不讓,還說了一句︰「別亂動。」直到看到池宿手指的青腫消下去了,蘇三放開池宿的手掌。說了一句︰「好了。」
盛夏急忙拉過蘇三的手,故意拿出一條手帕來擦了擦蘇三的手掌,然後語重心長的對蘇三說道︰「丫頭,好鋼要用在刀刃上。你的星力盡量留著去救治那些病重的人。像這種不知好歹自我摧殘的家伙。就讓他痛一痛好了,別浪費你星力。」
蘇三有點哭笑不得,話說,記憶里的盛夏,還沒做過這麼幼稚的舉動的說,這是失憶帶來的改變嗎?
不過,盡管嘴上說盛夏的舉動很幼稚,心里還是升起一絲甜滋滋飄飄然的感受。
池宿看著盛夏的舉動也感覺眼角有點抽,這男人,要不要把敵意做得這麼明顯。
直到盛夏覺得蘇三的手掌上完全沒有池宿的氣息了。盛夏才滿意地拉著蘇三的手。
然後,盛夏面向池宿,正了臉色,說道︰「這次瘟疫傳染的源頭是那種黑色甲蟲嗎?如果是的話,我見過類似的甲蟲。還看到它們是怎麼樣生長出來的。」
池宿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盛夏,眼楮里厲色迸出,嚴厲地說道︰「你沒有在開玩笑吧?你是說,你找到這些甲蟲的發源地了?那麼多人都沒找到這些甲蟲是哪里來的,你是怎麼發現的?」
「渝都城郊地底,起碼是千米深的地下。我路過的時候查探到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就順著氣息查了下去。發現地底有一棵巨大的樹木,樹枝上掛滿了果實,果實炸裂以後,就出現很多只這樣的黑色甲蟲。」盛夏把自己在城郊花了兩天時間查探到的東西對池宿說了出來。
「又是巨樹。居然在這樣深的地底。眾星這群爬蟲,怎麼老是喜歡鑽地底。」池宿鄙夷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很是激動。來回走了幾步。
然後池宿說道︰「事不宜遲,我召集特一組隊員,先去探查下地底的那棵樹。盛夏,麻煩你帶路;蘇三,我們地底的安全就拜托你了。一刻鐘之後見。」
池宿先行一步去了特一組地盤。然後蘇三與盛夏不疾不徐的在後面行走著。
兩輪明月已經爬了上來,將蘇三與盛夏各自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昭示著這里與地球的不同。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手拉著手緩緩的前進。
半響,還是蘇三怯生生的開口了︰「盛夏,那個丁海說的話……說你是我來這世界的時候遇到的那只大貓,你相信嗎?」
「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盛夏反問蘇三。
蘇三一時間噎住了,好一會兒才慎重的說道︰「是的話。盛夏,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來,你一直在我身邊。」
盛夏不客氣地拍了下蘇三的後腦勺,對她說道︰「別想東想西的。我記憶還沒恢復,我自己也不知道。就算我真的曾經是你身邊的一只貓,你也不用說對不起,保護你個小丫頭,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從小到大不是一直在這麼做,有什麼好道歉心虛的。」
「可是……可是……」蘇三想說,這個世界不一樣啊,這里這麼危險,好幾次的保護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盛夏好不容易復活,萬一,萬一再次死去,該怎麼辦?蘇三甚至想讓盛夏離開渝都,離開這里,不要卷入到這危險的事件里來。
「別胡思亂想的。」盛夏溫柔舒緩的聲音響起,他捧起蘇三的臉,看著蘇三的眼楮,月光照射下來,盛夏的眼里反射地奇異的光芒,渾身上下籠罩在瑩白的月光里,好像電影魔戒里的精靈王子。
蘇三就看到眼前的精靈王子對她說︰「我就算不護著你,難道我自己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存活就沒有危險了嗎?異獸、眾星,不僅僅是你一個人需要面對的敵人,是我們共同需要面對的。只想著退縮是沒出息的,你剛剛想讓我離開這里對不對?」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蘇三只有點點頭。
盛夏不滿地看著蘇三,說道︰「真是笨蛋。眾星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我,你的想法太天真了。逃到別的地方就安全了嗎?眾星他們整座城市的人命都不在乎,逃到哪里都沒用,他們要下手對付的人,不管逃到哪里我想他們都會一直追擊。」
「另外,」盛夏更加不滿的瞅著蘇三說道︰「你膽子肥了,居然敢叫我離開你。你說我敢放心的把你一個人扔在這里嗎?我就不說敵人了,就說那個對你虎視眈眈的池宿,我才不會把你交給他。」
蘇三被盛夏搶白了一番,有點委屈地垂著腦袋。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環繞住蘇三,把蘇三輕輕地拉入懷里。
蘇三倚靠著盛夏胸口,听著盛夏胸膛里傳來的心跳聲,聞到盛夏身上那清爽的味道,紛亂的思緒慢慢沉寂下來。
然後蘇三听到盛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聲音里透著幾分暖洋洋的愉悅︰「不過,我很高興。丫頭,我很開心。你這家伙,身子小小的,還想著保護我。」
這……這是……這是盛夏會說出來的話嗎?
蘇三的臉紅了,同時很卑劣的希望盛夏還是不要恢復記憶算了,失去記憶的盛夏,對她的態度,與小時候的盛夏,完全不同啊。
蘇三狐疑地看著盛夏說道︰「你真的……失憶了嗎?怎麼感覺換人了?」
盛夏壞心眼的緊緊地抱了下蘇三,抱得她喘不過起來才放開,然後故意板著臉說︰「你這丫頭受虐狂啊,對你好言好語幾句,你就活月兌月兌的範進中舉,滿嘴胡話。」
唬得蘇三又不吭聲了。
听到盛夏在那低低的嗤笑,蘇三才發現自己被盛夏捉弄了。
好吧,這有點像是原來的盛夏了。
「其實,你是害羞吧,對不對?如果我真是你養的那只貓的話,你肯定對那只貓說了很多悄悄話,害怕那貓要是我,那你的心事就完全被我知曉了,對不對?」盛夏促狹地看著蘇三說道。
「沒……沒有!沒這回事!」蘇三漲紅了臉,氣呼呼的打死不認賬。
看到蘇三有點惱了,盛夏才不逗蘇三了,然後親昵地捏捏蘇三的臉,說道︰「好了。別理會丁海的胡說八道。反正我是不記得我自己有變成貓。走吧,等會去探查那些甲蟲,我們這些人還要靠你來保護呢,丫頭,你現在變得很強了。」
被盛夏捉弄一番,蘇三的心反而沉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熟悉的輕松的玩鬧氣氛,驅散了蘇三心中這些天里見到的各種死亡的郁結。
那是一種很深的無能為力的感覺,自己的能力杯水車薪,盡力救治也不能保證以後大家會不會平安無事。
不說看到大片大片的跟自己一樣的人類死去。那些自己在特一組認識的伙伴,也有的倒在了病床之上,哪怕治愈了,也沒法活動,被關在隔離病房,不能出來,像是關在監獄里面一樣。
而瘟疫,一點遏止的苗頭也沒有,甚至形勢一天比一天嚴峻。
甚至可能有一天,她的治愈能力,也沒有辦法對付這些瘟疫,救治不了自己的朋友。
這是壓在蘇三心底的濃重的絕望與無力。
但是被盛夏一系列幼稚的舉動一鬧,心情好像好了很多,絕望與郁結也被鬧得消散不少。
剩下的,就只有堅定面對這場瘟疫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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