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姐,這基地就這麼大嗎?」我隨口問了一嘴。
于大姐擺擺手,「妹子,你小看南海基地了,這只是外圍,再往里有條路通往軍部重區,那些什麼重兵器啊軍用戰車啊還有駐扎的軍人都在那里面呢。」
原來是這樣!南海基地神秘的一面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看來沒機會去參觀了。
她將我們送到了三樓,樓門竟是上鎖的,于大姐敲了敲,一個更胖的中年女人開了門,于大姐指著那女人說,「她是吳秀,樓層管理員,把你們交給她,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吳秀將我們帶進去,重新鎖好樓門,帶著我們三女一娃到了她的房間,登記了我們的名字,然後鄭重的說,「既然來了,說明你們命大,就要懂得珍惜!在基地千萬不要惹事!你們惹事,就是給我找麻煩,我這個人惹了麻煩就會變得很麻煩,听明白我的話了麼?」
這基地里的人是真牛啊,我們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吳秀將我們四個分配到302房間,里面全是上下鋪,跟大學宿舍似的,一共三個上下鋪,也就是六張床,已經住了三個人,還剩下一個上鋪和門口的上下鋪。
見吳秀帶人來了,坐在最里面下鋪的一個瘦瘦的女人站了起來,「吳姐,來新人了?」
吳秀點點頭,對我們說,「這是你們302室的組長羅麗,有什麼事就找她問,有什麼需要也向她申請,不要越過她直接找我,明白嗎?」
我們明白,凡事肯定也得听這個叫羅麗的,這里怎麼感覺象傳說中的女監獄呢……
等吳秀一走,羅麗就指著那三個空床說,「那是你們的,帶孩子的睡一張鋪。」
夏小涵過去將那個空著的下鋪撲了撲灰,對我說,「朵姐,你和帥帥睡這里吧。」
我點點頭,夏小涵和念念就睡在兩個上鋪上。
床上倒是有現成的被褥,看著也算干淨,都是統一的軍用行李。
帥帥對新環境特別好奇,東看看西模模,不一會就膩煩了,纏著我問爸爸去哪了?
爸爸去哪了?我心里苦笑,你爹去男監了,我咋跟你解釋哩?
一陣鈴聲響起,羅麗和另外兩個女人涮的站起身,對我們說,「新來的,我們去打飯,你們剛來就不用去了,明天開始你們負責打飯哈。」
說完她們三個就跑出去了。
門一關夏小涵就跑到我身邊小聲說,「朵姐,這個基地也太板人了,跟蹲監獄似的,實在不爽,咱們走吧?」
念念也不高興的說,「我和 進還是回廣東算了,雖然路上會很危險……」
我舉著手指噓了一聲,低聲說,「不要急,這才來第一天,國家的難民基地人雜,管理嚴格也有情可原,這里確實不如咱們以前的家園舒服,可是看著非常安全,適合那些老人孩子,咱們再觀察幾天,都忍一忍。」
不一會,羅麗三人拿著盒飯和瓶裝水回來了,一人一盒飯一瓶水,雖然只有米飯和簡單的菜肴,份量也很少,但帥帥也得到了單獨的一份,並沒有因為他是小孩而減量。
「謝謝!」我接過兩份飯和水,對著遞過來的那個女子說,她長相普通,三十出頭的年紀,戴著一副眼鏡,很氣的樣子。
「快吃吧。」女子微微點頭,我忍不住問︰「我叫朵朵,請問你和那位姐妹怎麼稱呼?」
女子哦了一聲,「我叫高爽,她叫高艷,是我姐。」
原來是姐妹,難怪她倆有些相象,只不過高艷沒戴眼鏡。
羅麗和高姓姐妹伏在宿舍中唯一的桌子上開始吃飯,那桌子不大,她們三人圍坐後就沒有空隙,我們只得坐在床上吃,這個別扭。
吃過飯羅麗將空飯盒推給我們,讓我們去走廊的衛生間洗涮干淨。
我們正好要借機到處觀察看看,就帶著帥帥出了寢室,尋到了走廊里的公用衛生間處。
這衛生間里已經擠滿了洗涮飯盒的女人,我們等了好久才排進去,衛生間分成洗手間和廁所兩個個格間,一進去是很大的洗手間,左右各一側長條形的水泥徹著瓷磚的洗手池,每排有十個水籠頭。
我問帥帥想上廁所嗎,小胖子說有尿了,于是我領著他進了里間廁所。
廁所面積也不小,有十來個蹲位,我找了個沒人的空格,帶帥帥進去上了廁所,沖廁所時發現水流還挺大,這南海基地不缺水是真的。
回到寢室,羅麗看了下我們洗的飯盒,挺滿意,讓我們將干淨飯盒送到樓道口去,放在一個大箱子里就成。
吃過午餐,她們三個就鑽進被窩睡覺,有外人,我們幾個什麼也不能說,索性也各自躺下睡上午覺,特別是帥帥,才不管身在何處,吃飽了人家就呼呼了。
睡得正香,耳邊听到嘈雜的聲音,一緊張醒了過來,看到羅麗和高艷高爽姐妹正在穿衣打算出門,見我坐起,羅麗說,「操場活動時間到了,你們願意下樓就趕快,只有一小時就得回來。」
我們就等著能借這時間與伙伴們見面呢,急忙穿戴好也跟著人流出了女宿舍樓,空寂的操場上已經人頭攢動,幾千人的避難所還真是壯觀啊!我們不敢亂跑,在人流中焦急的尋找著伙伴的身影。
他們很聰明,沒有亂尋,直接就跑到女宿舍樓門前,我們總算是踫面了。
迅速交換了下彼此的情況,男宿舍樓與女宿舍樓的管理差不多,也是各房間有組長說了算,他們幾個幸運的被分到了一個空房間,臨時提撥了羅漢當組長,可能是看他個頭最大,讓自己人管自己人,也算是省心。
听到我們幾個女人被陌生的女組長管轄,張小美一再叮囑夏小涵要沉住氣,只要羅麗她們沒動手打人,千萬不要發火動怒,他太了解自己媳婦的脾氣,那是挨過欺負的人麼?不過這次我們不是就此定居的,而是打前戰,要真不行,大不了都撤,哪這麼強悍的組織對著干可沒必要了。
放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重新回到宿舍,再過一會,又到了晚飯時間,這次羅麗叫我們去領盒飯,估計她也是剛當上組長不久,看她屋這三個半人就知道了,終于來了新人,她肯定要使喚使喚,享受一下組長的待遇。
這里的飲食沒什麼可說的,菜式簡單,口味一般,想起子彈哥說過的,到了基地就沒什麼美味的東西吃了,還真是……
平時大家就各自呆在自己的宿舍中,不許大聲喧嘩,在走廊里亂串門,那個吳秀象個監獄長一般時不時在走廊里背著手慢悠悠的走著,訓這個兩句,損那個幾聲。
見我們三人表情郁悶,高爽突然問︰「是不是有點不習慣?」
我迎向她的目光,感覺她沒什麼惡意,便不動聲色的回答,「多少有點吧,你們來這里多久了?」
羅麗和高艷象是不怎麼願意搭理我們,只有高爽好象挺愛聊天,她拉了把椅子湊近我,「我和我姐,還有羅姐也剛過來幾個月。」
「你們是京城人?」
「香爐村的,離這里不遠,我們村活下來的都跑這來了。哎,你們從哪來的?听口音不象本地人呀?」
「我們是東北的,離這可遠著呢。」
「你兒子長得挺逗的嘿,幾歲了?……
高爽與我聊了一會我們之間就打破了那種尷尬的僵局,如果她也象羅麗和高艷一樣把臉拉得長長的,除了安排事都不跟我們說話,那我們可呆得難受死了。
不知不覺時間指向八點多,羅麗和高艷拿著毛巾洗面女乃叫著高爽向外走,高爽提醒我們︰「九點就熄燈了,你們也抓緊時間去洗手間洗漱吧。」
這里的作息嚴格得象是軍隊,或者說,象是監獄。
就這樣過了三天,我們仍然對這個基地的具體情況知之甚少,高爽也是新來不久,啥也不知道,羅麗和高艷對我們的態度也緩和起來,原來她們也是怕新來的人不是啥好人,沒敢過于熱情親近。
這三個女人還是挺淳樸的。
雖然羅麗有點拿小組長的架子,喜歡支使我們去打飯涮飯盒,其它倒沒什麼毛病。
第四天吃過早飯,于大姐出現在宿舍門口。
「哈哈,小帥帥過得還習慣嗎?」她很熱情的走到我們身邊。
「謝謝于大姐,孩子挺好,就是天天在屋呆得有些悶,大人還能呆住,這麼小的孩子……」我覺得于大姐挺親切的,就實話實說。
「我今天來啊,就是為了這個小家伙來的!」于大姐笑眯眯的,「基地有兒童教育中心,孩子們每天都在一起學習和游戲,嗯,媽媽也都可以跟著!來吧,咱們走。」
我一听十分驚喜,本來對這個基地好感越降越低,這件事又讓我情緒漲了起來。
能為孩子們提供這樣的福利,就不失為一個好的基地。
夏小涵和念念不放心的想跟我們一起去,于大姐攔住了她倆,「只有帶孩子的媽媽或爸爸才能過去,閑雜人等太多,孩子們就沒法安心學習了,你們不能去,這是規定!」
我向著她倆微微點頭,她們只好看著我帶著帥帥與于大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