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風霖的挑剔氣得要死,卻也知道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跟他犯口舌,他是什麼樣的人,至少表面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也了解得七七八八,說白了,就是很得瑟的臭美鴨蛋殼類型。
甭管現在他的身份只是個山賊,他還保持著貴公子的範兒,當然,末世前他究竟是不是貴公子還很難說,就看他把衣服搭配的那個怪異,真正的貴公子能出這個洋相?
「好吧,我們會在空樓房里找找,但不敢保證。」梅德洛現在越來越穩,面對風霖的時候,也不再動不動就雞凍,他又沒有沖上山救人的本事,現在不耐住性子也不行啊。
這正聊著電器,旁邊的樹林子里忽然晃出三頭喪尸,猛然發現這邊站著好幾個大活人,立馬不客氣的嘶吼著撲了過來。
風霖回頭一看,大驚小怪的嚷道,「快點把它們給我剁了,臭髒貨!不要讓它們靠近我,弄髒我的鞋子你們就攤大事了!」
他帶的幾個粗漢手下趕緊揮舞著手里的刀子斧子攔了過去,我們沒人動彈,就三頭喪尸,他帶的幾個人足夠應付了。
那幾個大漢確實很猛,手起刀落,喪尸腦殼落地,力道大得很。
等那幾個人收拾完喪尸回到風霖身邊時,他又嫌棄的擺擺手,「你們身上都有尸液了,離我遠點,有味兒。」
真不知道這些如此能打的粗漢,為什麼在風霖面前都跟大綿羊似的服服帖帖,換了我們早就一頓老拳把他揍趴下,保護你,你還那麼多事!
「噢,對了,」風霖拈起蘭花指露出夸張的表情,「我差點把大事給忘了呢!朵姐姐呀,山上的女子們呢,有些患了那個,嗯,婦科病,哎,真是髒!山上沒條件治療,就勞煩朵姐姐派個婦科聖手上山給瞧瞧,說起來,她們也是你們小鎮嫁出去的姑娘,你們不會不管的吧?」
這下梅德洛不淡定了,臉色有些發白,我也覺得呼吸困難起來,這些女子到底都遭到了什麼禍害……
「你在這等一會。」我示意風霖在大門外等候,拉著梅德洛和另外幾個一塊出來的伙伴進了小鎮。
「我的佷女,我的佷女……」梅德洛一轉身,兩行熱淚就流了出來,我亦心頭沉重,可恨我們現在面對黑狗幫這個強敵,竟然沒有任何妥善的方法,能盡快把人救出來。
「小鎮醫院有沒有婦科大夫?」我吸一口氣,讓激蕩的心情平復下來,這回光激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有個老主任,本來都退休了,末世後小鎮需要,她堅持給小鎮女子們瞧病呢。」梅德洛哽咽著說。
「沒退休的婦科大夫都哪去了?」問完我覺得自己傻掉了,要是她們都活著,能讓一六十多歲老太太負責整個小鎮的女人麼?
「變喪尸了……」
「嗯,你去小鎮醫院請老主任準備準備,主要是拿足藥品,我去給她找個幫手,一會在醫院門口見。」我與梅德洛分別行動。
我要找的幫手,是吳瑤護士。
吳瑤與另外幾個女子被安排在我們家樓上居住,來春漫美之後,她就打算去小鎮醫院工作,因為剛到,梅鎮長的意思讓我們這些剛奔波好幾天的伙伴先好好歇息歇息,把精神養好了再上班,所以她這會應該還在家里。
進了單元門我直奔樓上,路過我家時,我能從虛掩的房門內听到帥帥咯咯的笑聲,爸媽們這會沒帶他下樓玩,不能讓小家伙看到我,纏上我就啥也不用干了,我象個小偷似的過家門而不入,悄悄溜到樓上。
吳瑤的家門也是虛掩著,我也沒客氣,直接拉開門就闖了進去,當然,沒忘了月兌鞋,吳瑤住的地方,可干淨呢。
「呀哈,朵姐?你怎麼有空來我家玩了?」吳瑤在大陽台旁邊正支個畫架子畫畫,我見了一愣,「多才多藝呀吳護士,這是畫的油畫還是國畫呀?」
吳瑤笑笑,「就是素描,業余愛好,打發時間用的。」
我轉過去一看,吳瑤畫的竟然是羅漢的肖像,別說,她畫的惟妙惟肖的,羅漢那痞痞的感覺從紙面上躍然而出。
「哈,偷著畫心上人呢?既然喜歡,何不順水推舟?」我一時拋下來找她的目的,又忍不住推波助瀾起來。
吳瑤低頭不語,我有點尷尬,算了,說正事吧。
「吳瑤,你當護士在婦科方面有沒有一定經驗?能說出個一二三不?」我得先問這點,別到時候她自稱是老主任的助手,再穿幫。
「以前在婦科和產科都干過,我還當過助產士呢。」吳瑤的回答令我很滿意。
「黑狗幫從小鎮搶去的女子要看婦科病,下山來請大夫,我跟小鎮的婦科老主任不認識,臨時安排任務不大合適,也怕她沉不住氣讓那些山賊一嚇再給全交代了,所以,你就作為她的助手跟她一起上山,不用管別的,就觀察山洞里的情況,關鍵是看看他們的幫主是啥人!這個很重要,那人挺神秘的,也不經常出洞,這次是難得的機會。」我頓了一下,「吳瑤,你要是不敢去,也沒事,我再去問問別人,真的,你跟朵姐不用客氣,害怕的話就不要硬去,那些人挺賊的,看出你是探子,我也怕你會出事。」
「而且,」我又看了看她,「你長得秀氣,別到時候讓他們扣山上,朵姐不擔心會被看上,可朵姐我不懂護士都應該做啥呀,這笨手笨腳的實在幫不上老主任什麼忙……」我開始確實想過自己上山,但一想我啥也不懂,到時候老主任一個人累得夠嗆,還得是真正的護士跟去適合,而吳瑤比我年輕貌美,上山是要擔風險的,不過我也知道,目前這種形式,黑狗幫不一定敢這麼放肆,以風霖過來幾次交涉看,他們也想營造相安無事的表象,以前擄的人賴著不還也就罷了,現在這當口他們要是扣我們上山幫忙的人,不是找茬麼?別的不說,直接把電斷了,讓他們重新回到黑暗時代,就夠他們喝一壺的,還特麼想用西門子?繼續點小柴油燈吧。
「朵姐!」吳瑤打斷我,「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怕。當護士的,啥血腥場面沒見過,還怕幾個爛人?我去!」
「羅漢可能不會同意……」我見她痛快答應,倒有點猶豫了,萬一黑狗幫哪個虎超超的色膽包天的玩意,真看上吳瑤對她怎麼著了,可就壞了。
「我的行為自己作主,」吳瑤輕松一笑,「干嘛要征得羅漢的許可?」這個出奇倔強的小女子,整理好隨行包袱,穿上干淨的護士裝,就跟我來到了小鎮醫院門前,梅德洛與一位穿著白大褂的慈祥老太太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是候主任,」梅德洛趕緊先彼此介紹,「這就是朵朵,剛才我跟您說的那位東北女子,她可不簡單。」
這家伙,形容人很喜歡用「不簡單」這個詞,也不說換換花樣,我暗笑。
「這是吳護士,吳瑤,她會陪您一塊上山給您作助手。」我將吳瑤介紹給候主任。
「唉喲,我自個上山就得 ,這年輕姑娘最好別去賊窩子。」候主任還真是考慮周到的老太太。
「沒事,候主任,您叫我小吳就行,山上患病女子不少,您自已可忙不過來,不用擔心,現在黑狗幫有求于咱們,不會怎麼著我的。」吳瑤落落大方的回答。
「候主任,小吳,我佷女叫梅芯,17歲,大大的眼楮,梳著齊劉海,披肩發這麼長,你們幫我看看她的情況怎麼樣了,拜托拜托,一定拜托你倆看看小芯現在咋樣了……」梅德洛比劃著,「候主任見過梅芯的,她小時候你還抱過她。」
候主任點頭,「梅芯長大了我也有印象,會找到她的,梅鎮長你就放心吧。」
我們回到小鎮大門,風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到我們就嚷起來,「搞啥子嘛!去找兩個大夫而已,難道她們現上的醫科大學不成?叫人家等了這麼久,腿都站酸了!」
沒等我和梅德洛回答,候主任笑了,「小伙子,我老人家年齡大,動作就慢,還愛忘事,準備了這個,又忘記那個,這上趟山不容易,東西不帶齊了不還得來回跑嘛。」
風霖這才停止了抱怨,他倒也算有眼力見,吩咐手下將候主任和吳瑤手中的包裹接過去,又跟我說了幾句俏皮話,這才帶著二人走了。
她倆在山上足足過了兩天,羅漢簡直要望眼欲穿了,知道吳瑤被我當成探子派到山上後,他雖然沒說什麼,可那擔心的心情就甭提了,弄得我一看他就直賠笑臉,心虛得不得了。
第三天,坐在小鎮大門前的羅漢與我,總算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回來了候主任和吳瑤,她們身後還跟著幾名持著刀槍的壯漢,是護送的人員,這回,風霖沒來。
黑狗幫幾個漢子將人送回來,轉身回去了,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