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心在後座,迎著風,微微眯起眼楮,不自覺笑了。要是自己的生活真能有這麼的單純,那該多好。
「我唱歌給你听啊,我唱歌可好了。」
「隨便啊……」
「不要不要假設我知道
一切一切也都是為我而做
為何這麼偉大
如此感覺不到
不說一句的愛有多好
只有一次記得實在接觸到
騎著單車的我倆
懷緊貼背的擁抱
難離難舍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象荒野
如孩兒能伏于爸爸的肩膊
誰要下車
難離難舍總有一些
常情如此不可推卸
任世間再冷酷
想起這單車還有幸福可借……」
他唱得真的很好听,在夕陽下,在晚風里,夏可心閉上眼楮,十七歲的單車……多麼諷刺,又多麼惆悵……
差不多騎了一個小時之久,才終于到了海邊,夏可心給他指著彎彎曲曲的山坡上的路,兩個人好容易,才找到了夏可心已經很久沒有回過的家門口。
這里的簡陋破敗擁擠程度,全都超乎了洛迦明的想象。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他也從來想象不到真的有人住在這種地方,有人在過著這種生活。
幸好家里的鑰匙她一直是隨身攜帶的,就在她模索著準備掏鑰匙的時候,洛迦明一眼看到了夾在門縫里的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
「這是什麼?」洛迦明把信紙抽出來,遞給夏可心。
「賬單?」夏可心並沒有在意地接過來,卻猛然愣住了。
那張信紙,是她爸爸一直在用的,很老很老的那種雙藍色線的信紙,愣了一秒鐘,她連忙手忙腳亂地打開。
筆記有些顫抖,字也不多,「孩子,對不起。可是爸爸快要不行了,對不起你和媽媽。我找不到你們。我在市立二院。沒有幾天好活了。如果你們來看看我,我死也瞑目了。不稱職的父親。」
夏可心的手抖了一下。
無外乎又是一個晴天霹靂砸下來。
自己的人生,或許永遠永遠也不會好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什麼時候生病了?怎麼就快死了?那夏雲熙和碧華呢?天啊,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夏可心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
洛迦明趕緊推著車子追了上去︰「慢點,夏可心!你慢一點!」
「到底怎麼了?」
「醫院,我要去二院,現在馬上就要去。」
「快上來,我送你,二十分鐘就能騎到。」
夏可心連忙跳上後座,呼吸都沒有辦法能夠平靜下來,抓著洛迦明衣角的雙手霎時間變得冰冷,一直在不停不停地顫抖著。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現在還什麼都不能確定,馬上就到。」洛迦明一面飛快地踩著車蹬,一面急切地想要安撫夏可心的情緒。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就會是他呢?怎麼就沒幾天好活了呢?
這一刻,她根本來不及想這個男人欠自己多少,欠可憐的媽媽多少,她只是不能接受,為什麼這種毀滅性的打擊要接二連三,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命運這樣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