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心用力地搖頭,搖頭︰「是爸……是爸……他……他……不在了……都怪我!都怪我!最不孝的人是我是我……我為什麼要來找那個沒有良心的丫頭!我為什麼不好好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都是我……都怪我……」
「夏可心……」洛迦楊喊著她的名字︰「你冷靜一下,先冷靜一下。」
夏可心只是搖頭︰「我爸爸死了!!!我爸爸死了!!!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夏可心的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整個人看起來都要崩潰了。
洛迦楊皺著眉頭看著她,只能看著她難過,看著她絕望,這一刻的心情,是那麼似曾相識。
他是經歷過的,至親的離去,被放棄,被遺棄,被背叛,不知道該恨誰。
他懂得她的心情,所以,他就更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卻又分外想讓她平靜下來。
她的表情如此痛苦,神情如此絕望,洛迦楊看著她,終于用力把她抱進了懷里。
是緊緊的抱進懷里,用力箍住她的身體,她的雙臂,讓她不能捶打自己,讓她不能拼命地搖頭,讓她只能在他懷里,痛哭流涕。
就這樣抱著,就這樣站著,就這樣安靜著,就這樣哭著,不知道過了多久……
像是雕像一般,夏可心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兩個人都一動不動,直到夜色漆黑,她終于漸漸停止了哭泣……
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哭干了淚水,夏可心哭得虛月兌下去,洛迦楊只覺得雙臂一沉,眼看她滑下去,暈了過去。
……
「可心,爸爸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媽媽,不要怨恨妹妹……」
「爸爸……」
夏可心突然站在了一面鏡子前,看到的還是十幾歲的自己,穿著好看的白裙子,爸爸就在身後。
「不要哭,我走了,在另一個世界,我會告訴神仙,對你和媽媽好一點。」
「爸爸……」
「爸爸!」
夏可心猛然睜開雙眼,陽光傾斜進眼底,竟然已經是早晨了。
她轉過頭,發現洛迦楊正握著自己的右手,趴在床邊,睡著了。
她的心驀地一熱,可是眼楮酸澀,已經流不出來眼淚。
或許是感覺到她動了,洛迦楊也猛然醒過來,看她坐起來,連忙松開了她的手。
「你……一夜都在這里?」夏可心小心翼翼地問。
洛迦楊點點頭︰「沒什麼,今天沒有課。有沒有好一點。」
夏可心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我夢見爸爸了,他來和我告別,他沒有不告而別,他讓我不要怨恨夏雲熙……我想那真的是他吧……」
「所以不要再哭了,他沒有拋下你。」洛迦楊的臉在笑,心卻在哭。媽媽就那麼走了,也沒有來同自己告別。可是還是要活下來。
「也許我真的錯了,我真的不應該這麼固執地要去找夏雲熙,我們不是一家人,我為什麼不早一點看清,早一點回去。」夏可心仿佛是在質問自己。
洛迦楊看著她,不說話,似乎還是擔心她的情緒。
可是即使把人哭干了,爸爸也還是回不來。經過這麼多,她已經不是知道眼淚還會有用的夏可心,「我……好受多了……因為爸爸,和我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