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楊哥……我知道我媽媽對你一直有偏見,說話有些難听,我替她說對不起,她是女人,不要記恨她,好不好……」洛迦明把水杯和熱毛巾放在盤子上,端起來,對洛迦楊笑得很真誠。
洛迦楊愣了一下,他知道那一場婚禮,那一場死亡,洛迦明什麼都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是不折不扣的私生子,是破壞了他們完整家庭的人。
可是,他還是對洛迦明點了點頭,還給他一個微笑。
等他上樓回房間的時候,洛迦明已經房門緊閉,他經過時,停下腳步,看了看安靜的房門,也看不出在想些什麼,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洛迦明用熱毛巾給夏可心擦了臉,給她水喝,一直在道歉。
夏可心的情緒也平復了很多,覺得真正該道歉的是自己,明明是自己把私人情緒帶到了輔導時間里來,就是自己不對。
所以,她又有什麼資格怪洛迦明發火呢。
「我們上課吧。」
「算了,你在這里休息一下,今天就別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題目了。」
「這怎麼行……」
「一晚上而已,不會耽誤的。還有,是我不好……」
「不是的……」
「承認錯誤的事情就不要爭了好嗎?」
夏可心沒再堅持說些什麼,默默喝完了一杯水。
他說的沒錯,她的心根本不在這個房間里,也不在那些題目上,而是在隔著一面牆的另一個房間。
他在做什麼?他在想什麼?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雖然難過,可是心里好像有那麼一絲安慰,即使見不到,但是知道他和自己在同一個空間里,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欣慰。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夏可心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耳邊總是浮現出洛迦楊敲門時說的話,他的聲音,一直盤桓不去。
看了看時間,兩點半了,這個點應該還算安全吧,夏可心直接翻了窗戶,來到了後院。
燈光昏暗的後花園里,有一處被紫藤蘿覆蓋的涼亭,夏可心一直很喜歡那里的秋千,沒人的時候總去坐上一會兒。
此刻她穿著睡衣,淹沒在紫藤蘿的陰影里,在秋千上輕輕晃著。
燈光照射不進來,只是一片漆黑,她享受這種黑暗中獨處的感受。
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靜一靜。
就在她舒服地閉上眼楮,享受一個人的自由時光時,突然有沙沙的腳步聲,踩過草叢,朝這邊走來,她警惕地睜開眼楮,涼亭外的燈光能夠讓她看見走過來的人——
——洛迦楊……
夏可心連忙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來。
洛迦楊修長的身影已經走進了黑漆漆的涼亭,現在想逃走肯定是來不及了,還好這里光線根本進不來,只要不說話,他應該是認不出自己的。
走進來的洛迦楊,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里有別人的存在,他隱約是看到秋千上坐著個女孩子,他猶豫地頓住了腳步,試探著打招呼︰「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