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說我兒子今天罷工了,不做飯,讓他自己泡碗泡面湊合湊合吧。」慕千晨拿手機。
「……」這是**luo的威脅,琛琛投降,「媽咪,你誤解我了,為媽咪和爹地做飯,是身為兒子的光榮。「
琛琛立正,敬禮,「媽咪,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乖,快去,哈。」慕千晨給兒子一個飛吻。
慕千晨把包包放進房間里,拿了衣服,去洗澡。
逛超市買了那麼多東西出了一身的汗,難聞死了。
她剛進浴室不久,顏墨的電話就打來,她的手機在包包里,浴室的門關著,嘩啦嘩啦的水聲,根本就听不到。
竹林別墅。
顏墨下車,就沖進了別墅。
「顏先生,您剛走不就,老夫人就醒了,試圖跳樓自殺。」凱莉向顏墨報告顏母的情況,「剛才我給她打了以前雙倍的鎮定劑,她才安靜下來,不過她一定要坐在陽台邊……」
顏墨頷首,表示自己已經了解情況了。
陽台上,厚重的窗簾被拉開,明媚燦爛的陽光灑在陽台上。
別墅外的樹長得很高,樹枝都高過了陽台。
葉子是秋天的微黃帶綠,夕陽在上面輕輕跳躍。
顏母面色是長久不見陽光的蒼白,坐在陽台的藤椅上,穿著一身寬松的白色衣服,抬起手臂,張開五指,仰起頭,正痴痴地凝望穿過手指的陽光。
此時,看上去,非常的正常。
顏墨放輕腳步,生怕驚嚇到母親,緩緩走到她身旁。
扶著藤椅的扶手,蹲到她的身邊,他跟高,這樣視線幾乎和母親平行。
顏母痴痴地望著手指,消瘦蒼白的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如戀愛中少女般的笑意。
好似顏墨根本就不存在。
秋風吹的樹葉沙沙的響,似在七嘴八舌地講述誰的故事。
長久保持這凝望手指的動作。
顏母突然開口,「墨兒,你看媽媽的戒指是不是很漂亮,這個你爸爸向我求婚的時候送的,那時候,他說以後會給我換更大更華美的鑽石,但無論多大多華美,我都最愛這一個。」
她的手輕輕撫模右手無名指的位置,動作小心珍惜,眼中翻滾深刻的歡喜與愛意。
顏墨望向母親右手無名指的位置,點頭,「嗯,是最漂亮。」
其實,那里根本就沒有戒指。
那戒指已經在16年前,被母親親手扔掉。
「是啊,我也覺得是最漂亮的。」顏母柔柔地笑,倏地,她皺了一下眉,「怎麼我覺得不夠亮了呢?」顏母突然站起來,「不行,我要找你爸爸跟我一起去首飾店清洗一下。」
她轉身就走,腳步很快,神色也變得焦慮。
「我要去找你爸陪我一起清洗戒指,我要找你爸陪我去清洗戒指……他在哪?在哪兒?我要找你爸……」口中念念有詞,眼楮渙散,在房間里東找西找。
「媽,他現在不再,你先休息一會,你休息好他就回來了。」顏墨緊跟在他身後,跟她說話,試圖安撫她的焦躁。
「我要找你爸陪我去清洗戒指……他在哪兒?怎麼還不出來?他為什麼還不出來,陪我一起去?」顏母拉住顏墨的衣袖,眼神哀求地詢問。
「他現在有點忙,我已經打電話讓他回來了,一會就到家了,你先去休息一會。」顏墨扶著她的肩膀,「他回來,我保證馬上告訴你,好不好?」聲音很輕,像是哄小孩一樣地說。
「一會就回來?」顏母歪著頭,看顏墨,像在思考。
「是的,一會就回來,很快。」
顏墨站在原地,歪著頭,想了一會。
渙散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
沖向陽台,速度之快,連顏墨都沒有反映過來。
顏母趴在陽台上,雙手抱著頭,瘋狂大叫,「啊——啊——我看到你爸了,他在那,在那!」指著樓下的一片空地。
顏墨抱住母親的腰,試圖把她從欄桿上抱下來,她掙扎,雙手死死地抓著欄桿不放。
「我看到他了,顏維搏,我看到你了,你起來,為什麼躺在地上。」顏母大喊,想要把她看到的躺在地上的顏維搏叫起來。
「墨兒,你爸為什麼躺在地上,他是不是死了?」
「媽媽,沒有,那里沒有爸爸,爸爸在公司,很快就回來。」
「不是,他在那,滿身是血,我知道,他摔死了,他從樓上跳下去了,他摔死了,滿身是血。」她搖頭,眼神癲狂扭曲,捂著自己的嘴巴,低低地哭泣,「我知道,他摔死了,他摔死了,和我一起摔死了。」
顏墨已經把母親從欄桿上抱下來,緊緊地摟在懷里。
顏母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在他懷里顫抖,哭泣。
「為什麼,顏維搏,你要這樣對我……到底為什麼……我恨你,我恨你,到底是為什麼……你說你最愛我……你說我是你的一切……」
「到底為什麼……他摔死了,滿身是血……太好了,一起死吧。」
「我們一起死吧……」
慕千晨洗完澡,換好衣服走出房間之時,琛琛還在廚房里忙碌。
因為各自太矮,腳下踩著一個凳子,在翻滾鏟子。
慕千晨倚在廚房門口,一陣心虛。
作為媽咪,她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兒子啊,要不要我來幫你?」她掃了廚房一圈,看有沒有她能做的事情。
「媽咪,你能分得清醋和醬油嗎?」
「醋是酸的,醬油是咸的。」慕千晨神一般地回答。
「……」琛琛無語,「媽咪,你還是出去吧。」
擺擺手,趕人。
他可不想他的糖醋魚變成醬油腌魚。
慕千晨攤攤手,兒子嫌棄她了,還是去客廳看電視吧。
于是,好不心虛地逛到客廳。
剛打開電視,就鑰匙開門的聲音。
慕千晨第一個反映是,「琛琛,你給你老子咱家備用鑰匙了?」或是是某人無恥地私自配的。
「沒有。」琛琛在廚房里回答,「不過這是個好提議。」
南薰開門進來,手里抱著一個粉色的雙肩包。
「阿薰,你不是說後天才回來嗎?」慕千晨見是南薰,有些驚訝。
南薰在英國籌辦畫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