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訣一只手臂環著簡彤的小身板,右手緩緩挪移至簡彤左肩握住,又把她頭向後傾,枕著他的胳膊︰
「簡姑娘,」他換了一種神情說道,語氣里也沒有了以往的嘲弄意味,他俯視著簡彤,眼里布滿憐惜,「知道嗎?自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後,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忘不掉你……你的力量和膽識是我在其他女子身上都未曾遇到過的,簡姑娘,當日你在寧王面前拒絕下跪犯了大忌,我就想,若是寧王下令將你處死,公孫訣定會擋在你身前,即使面對刀山火海也要護送你離開……」
這是公孫訣說的話?簡彤腦子里一團漿糊!那當初還把她一個人拋在黑暗的林中?不,這肯定又是他的陷阱,故意戲弄人。
她仰頭回看他︰濃密蜷曲的睫毛輕緩微顫,細白嬌女敕的臉上嵌著的一雙星眸水瑩瑩,霧蒙蒙的蕩漾著水波,像要溢出來一般,直看得他臉部線條變得柔和無比,目光幽深。
而她眼中的他是那樣的瀟灑俊逸,陽剛俊美,雙眼皮下的黑瞳里跳躍著火一樣的qing愫,她的眼楮仿佛被燙了一下,慌忙垂下眼簾,不覺中,兩頰浮上一層火燒雲——李時桐從來沒有這麼大膽的行為。
「簡姑娘,你‘哥哥’親過你了嗎?」公孫訣忽然問。
「沒有,」她沒有多思慮就坦言,後白他一眼,「要你管——,唔!」
觸不及防,他的薄唇就這樣覆上她的小嘴,含著她軟軟櫻紅的唇瓣,深沉而熾烈的吻著——知道她的小拳頭一直在擊打他的肩頭後背,但眷戀著她的香甜,遲遲不舍放手……他其實也很生澀,只是在用他所能的方式表露他迄今為止還在內心壓抑克制著的感qing。
簡彤呆住,水眸里閃著惶惶失措的神情︰千算萬算沒料到公孫訣會吻她。她本能的要推開他,卻掙月兌不了他的懷抱,就像上次被他緊緊圈在臂彎里一樣。
簡彤毫不客氣的咬了公孫訣下唇一下,他「啊」一聲吃痛的松開唇和手,後退幾步,有些惱火看她。
她恨死他了——那是她的初吻,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不隨便「施予」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給李時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讓公孫訣給奪去——
「公孫訣,你這個混蛋!」簡彤的臉爆炸似的發紅,沖上前去掄起拳頭重重捶打在公孫訣寬厚的胸膛上,她心有不甘的大叫,「你怎麼能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小人!」
公孫訣蒙了,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的站在里不明所以的任簡彤踢打。他連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有這等舉動,雖說他一向自詡不是君子,但在男女問題上他還是有節制的,可今天面對簡彤竟然失控了……
「簡彤姑娘,對不起,在下不是存心的,我……」公孫訣鮮有的窘迫。
「啪!」
回答公孫訣的是一記重重的耳光,隨之而來的就是俊臉*辣的疼,下唇還淌著被咬破的血絲。
「抱歉,小女子也不是故意的,打錯臉了!」簡彤狠狠甩出一巴掌後道,「公孫訣我警告你,以後給我管好你這張嘴,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簡彤站在那里「揚眉吐氣」,言罷揚長而去,而公孫訣撫模著被打疼的一邊的臉,望著她憤忿離去的嬌小背影,竟有些甜滋滋的咧開嘴笑了。
藥材商會結束後,在李時桐與其哥嫂的輪番勸說下,簡彤決定裹腳,每天都用布條將腳踝(huai)到腳趾裹個嚴嚴實實,特別是腳趾部分要被強行擠到一塊,以適應那又小又丑的「尖頭鞋」……
簡彤的腳其實小巧可愛,此前還都是穿小號的草鞋和布鞋,但為了達到古時「小腳」的標準,她忍受了很大的痛苦——要穿更小的鞋,她這才明白現代人常說的「給小鞋子穿」是整人的意思了。
因為布條的層層包裹阻礙了整個腳踝正常的血液循環,使她時常感到雙腳酸脹麻,最離譜的是她已經長到十四歲,骨骼早已發育成型,現在卻要依照「小腳」的「審美標準」將腳掌強制裹成「月型」,為此,簡彤每天都疼得厲害,有時候甚至不敢下床走動,但倔強的她任是沒掉一滴眼淚,只是咬緊牙關強忍著——李時桐成了她唯一能忍受這非人折磨的理由,是她堅持裹腳的堅定信念,因為李時桐說過他喜歡「小腳的女子」。
她並不奢望得到他的愛,只想讓他看到她的順從和听話,特別是每當李時桐來「食為天」探望她勢必要「檢查」一番她裹小腳的「成績」,當他兩手握著她白皙的小腳「查看」時,眼里流露出的那種內疚與心疼都會使她甜意盈滿心間,感覺受再大的罪,吃再大的苦也值了。
「彤彤,很疼是不是?」李時桐看出簡彤一直在強顏歡笑,心上自責,但又不願放棄這麼些天來‘努力’的結果,只用手揉著簡彤的腳背,「哥知道,你也別忍著了,要是疼,你就說出來或掉下眼淚。」
說出來或者掉眼淚又能怎樣?能改變裹小腳的命運?能讓我裹小腳的時候不疼嗎——簡彤在心里叛逆的說!但這些也只能是心里想想,卻是萬不敢說出口的,因為她怕哥哥生氣。
「沒事的,」簡彤努力不讓逆反心理露到臉上,她微抿一下蒼白的小唇說,「我知道兄長是為我好,也許熬過這陣子就會好過點了。」
「彤彤如此明事理,兄長深感安慰,」李時桐中規中矩的坐在簡彤的床沿邊,不敢在向前挪位,「小妹要明白,現今忍受痛苦,是為了日後過得輕松一點。」
簡彤苦笑一下,無聲的點了頭。隨後她靜默無聲的朝哥哥肩頭靠去,李時桐心一慌︰「不,彤彤,別這樣。」
「哥,你就讓我靠一下吧,」她固執的將小臉緊貼著李時桐的瘦肩頭,輕聲細語的說,「否則小彤真不知道能不能支持的住。」
眼看著身邊的簡彤如小貓般嬌小柔弱,李時桐心軟的再沒力量跳躍,就依了簡彤,讓她靠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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