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大哥,別這麼說,」簡彤坦然的迎向慕容楓的目光,「我承認一開始是有點抵觸,但現在……習慣了。」
「可是你的手——」慕容楓墨眉一擰,嘴唇動了動,沒繼續往下說。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簡彤沉吟一下,坦言道,「並沒什麼人逼我留下,並且我決定了,不但要學好,還要超過葉嵐山。」
「哦,是嗎?」慕榕楓沒因為簡彤唐突的話感到生氣,反在眼里流露出贊賞,「她可是很難對付的,你也看到了。」
「我不怕,」面對慕容楓暖心的眼神,簡彤可愛的揚起嘴角,「慕容大哥,其實呢,我的興趣在美食烹調,很討厭藥材,熬成湯藥更是抗拒,因此我就想學學食療,但據說有些病癥僅靠食物是不行的,得用藥物輔助,于是我才決定適當的學醫用藥,否則也不必受這份罪了。」
「簡姑娘還會下廚?」慕容楓清朗才俊的臉寫滿了不可思議。
「那當然,慕容大哥小瞧我了吧,」簡彤調皮的撅著小嘴兒笑道,「等我先過了藥材這一關,我下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怎麼樣?」
「如此甚好!」慕容楓淡淡的說著,心上莫名的興奮,「那要不要我去問問嵐山師妹你什麼時候才能過關?」
「不要,」簡彤笑容消失,一臉的尊嚴,「葉師父有她自己的標準,當她認為我可以過關之時自然會說,慕容大哥去問會讓她覺得你在插手她的事,反惹她不高興,甚至誤會。」
其實也是她自尊自信心理的驅使——不希望自己的成績與實力蒙上「走後門」的陰影。
「這還像句人話!」葉嵐山倚在藥房門口,一手叉腰插話道,「我還以為你會哭哭啼啼的向慕容楓訴苦呢?!」
她來藥房拿藥,听到了兩人的對話。
簡彤權當沒听見,不予理睬,所以她沒看到找上門來,站在葉嵐山身邊的公孫訣。
「大哥,簡姑娘,你們這是……」公孫訣眼楮盯著眼前的兩人交握的手,心里直泛酸。
慕容楓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只顧聊天,忘了還拽著簡彤的手——
「沒什麼,」他慌忙松開手道,「是簡姑娘手受傷了,我給她揉一揉。」
「呵,這揉得時間也太長了吧,」葉嵐山快步上前一把拽起簡彤瘦小的玉手道,「這傷得——,有那麼重?你還真是嬌貴!」
簡彤氣白一張臉,甩掉葉嵐山的手別過頭,懶得再看對方一眼。
「什麼,你的手受傷了?我看看,」公孫訣高大偉岸的身材在簡彤眼前一站,像堵牆似的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手上未褪去的瘀傷看得他心痛,轉臉看向葉嵐山道,「葉姐,是你打的嗎?這也太狠了!」
「看不出來你一個小丫頭還真是‘人見人愛’,」葉嵐山冷嘲熱諷道,「只可惜我不會‘憐香惜玉’那一套,失誤就該罰,否則到時候不是病患倒霉就是你遭殃……」
簡彤心上氣不過,可又不得不承認葉嵐山話難听卻在理,只得悶在那里不作聲。
藥房的氣氛沉悶得令人透不過起來,只听葉嵐山又說︰
「我是來通知你,從明天開始你可以正式進入‘養生食療處’,不必呆在藥房了,是否留下,學與不學,全在你。」
簡彤猛得抬頭看向葉嵐山,睜大一雙訝異的水眸,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葉師妹,你是說簡彤已通過藥材這一關了,是不是?」慕容楓話里行間掩飾不住的喜悅,「此話當真?」
葉嵐山不耐煩了,沖著慕容楓擰起眉頭道︰「我剛才不都已經說了讓她明天到養生食療處來了嗎,你還廢什麼話?!」
說罷,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掉頭走人。
「那麼簡姑娘,你還要繼續學嗎?」公孫訣拉著簡彤的雙手問。
「廢話,小女子好容易熬過了藥材這一關,接下來就是要接觸美食養生,我怎能錯過?再說,如果不學,我這手豈不是白挨板子啦!」
簡彤一句俏皮話讓公孫訣和慕容楓都笑了。
自從被允許到「頤和養生堂」來,公孫訣每日必來「報到」,總是或早或晚的出現在後院涼亭里,簡彤在看書,抄寫小冊子,葉嵐山交給她一本「民間小藥方100種」,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下來,他陪著她。
看她寫得辛苦,他就自告奮勇的要當槍手,說他能代勞抄寫一點,卻被簡彤一口回絕,理由是他當槍手的結果是她會更遭罪,何苦來?再說多寫幾遍能加深印象,沒什麼不好。
公孫訣的執意總是敵不過簡彤的堅持,也只好順著她。這天,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在她身邊「陪讀」,只是今天的他看上去似乎滿月復心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伙計領了個人來涼亭,他一看來人才露出了笑容︰原來他在等白狐!
「白狐,一路車馬勞頓,辛苦你了,快擦擦汗。」公孫訣從衣服夾層掏出一塊手帕遞到她眼前,言辭溫和有禮。
「謝過公子,」白狐點頭微笑的還禮,但她沒接手帕,開門見山的說,「一切如公子所料,那個納蘭紫果然不是鼠輩,我按照公子的吩咐並未予以拆穿,而是叫了幾個我們的人暗中盯梢。」
「現今‘天香樓’運營如何?」公孫訣再問。
「一切正常,只是——」白狐看一眼簡彤,聲音小了下來,「據說自從簡彤姑娘離開後,生意大不如前。」
公孫訣想了想︰「不管怎麼說,簡姑娘正在學藝精進期間,不可荒廢,一切還是等她學有所成之後再說。」
「是,公子,」白狐淺淺一笑,又沉下聲音道,「寧王已從曲陽返回滄州,他要我轉告你,若遼城無大事最好即刻返回,他有要事相商。」
「這……寧王有明說所為何事了嗎?」
「皇上他——」白狐冷不防拋出個重磅炸彈,「要冊立簡彤為太子妃。」
公孫訣和簡彤同時瞪大眼楮看向白狐,眼里臉上全是驚愕與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