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俠離開庭掖宮,一個平日伺候太子的管事太監上前鬼鬼祟祟道︰
「太子,您明知燕七俠與公孫訣走得近,而公孫訣又效力于寧王,為何還對他百般信任?」
「百般信任?」太子琦平淡無奇的臉顯出恥笑之色,「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嗎?選擇不說不代表毫無察覺,不過是沒抓到他把柄罷了,再者,」太子琦停了停,輕扯一下嘴角,「燕七俠現在對我還有用,其中包括他跟公孫訣的來往,公孫訣又是寧王的人,這就像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更是釣魚的線,豈可棄之……」
「太子英明,」管事太監點頭哈腰嘆服道,「什麼事皆在您的掌控之中,對了,」他忽然貼近太子琦身邊低語道,「太子,李妃娘娘要奴才轉告您‘老地方’見。」
太子琦的臉立時顯出yin邪,腦子里盡是李玉芹美輪美奐的玉體——一想到她在他軀下浪蕩的尖叫,就有團火不可遏止的從他月復下竄上來。
但很快,他那昭顯著荒yin無度的臉又變得緊繃,繼而閃過一絲警覺︰
「告訴她,最近是‘非常時期’,少見為妙。」
「是,太子。」管事太監稍有尷尬的說——他是李玉芹與太子的中間人,太子沒能赴約,意味著豐厚的賞錢沒了。
此刻在刑部大牢,燕七俠還在勸慕容楓娶簡彤,因為慕容楓不同意。
「……三弟,你什麼都別說了,」慕容楓側過身去,古板的說,「我不能娶簡彤姑娘……」
「為什麼?」燕七俠一臉茫然不解的神情,「是大哥不喜歡簡彤,還是心中依舊顧念那個未過門就離世的大嫂?」
「這……當然不是,」慕容楓有些難為情的閃爍其詞道,「我是不希望簡彤單為此緣故就勉為其難的委身于我,再說,」他忽然低下頭氣短的說,「就算我同意,簡姑娘也未必答應。」
「這還不簡單?大哥,」燕七俠爽朗一笑道,「我這就去一趟雲州城,把二哥和簡姑娘叫回來,然後……」
「不可!」慕容楓墨眉一擰,轉身看了看牢外並無看守,這才對燕七俠耳語道,「三弟,我很慶幸此刻他們在雲州城並不知曉這里發生的一切,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就是,何苦再搭上一條人命。」
燕七俠見無法說服慕容楓,頭大之余,把慕容楓拉至一里面的一張桌前,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大哥若執意不肯照太子之意行事,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燕七俠手輕搖著折扇,嘆口氣道,「只可惜太子是把簡彤許給了大哥,要換做是我,早就……」燕七俠說到這一下子打住,沖慕容楓稚氣的一笑。
「怎麼,三弟你對簡姑娘……」慕容楓笑意里頗有內容的看著燕七俠,後面的話有意不說完。
燕七俠不語,繼以淡笑作答,以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其實也沒什麼,」他稍後說,「就是她總讓我有一種想要保護的沖動,不想看到她受傷害。」
「我何嘗不是如此,」慕容楓清澈的眼眸中忽而侵入一團暗光,聲音抑郁,又像在自言自語,「慕容楓行將就木,而簡彤正值青春年華,豈能因我而耽誤了她的一生!」
「行將就木?!」燕七俠吃驚的睜大眼楮,他刷得合起折扇,緊張的問,「大哥,你這是何意?」
「沒什麼,」慕容楓淡然一笑,「三弟只要記住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娶簡彤,你可以把我的話帶給太子,謝謝他的美意,可惜慕容楓無福消受。」
他最後說的那句話似有譏諷之意。
——慕容楓態度明確,又不能去雲州城把公孫訣和簡彤叫回來,燕七俠生平第一次感到六神無主,無所適從,這時,牢頭到門口道︰
「慕容楓,寧王駕到。」
寧王?!慕容楓和燕七俠同時起身走過去,在牢頭把門打開,並向身邊讓開之時,看到寧王身後還跟著他們之前還在談論的公孫訣和簡彤——當即傻了眼。
「到外頭守著,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大牢一步。」寧王對著牢頭下命令。
牢頭應和著帶上牢門隨即離開。
「慕容大哥,都是簡彤連累了你,」簡彤站在瘦高個的慕容楓眼前,看他一臉虛弱的病容,心上內疚,「不過小女子絕不會坐看慕容大哥因此喪命,我們一起想辦法。」
「先別說這些,」慕容楓目光焦灼的直視著簡彤,「簡姑娘,你們是怎麼得知這件事的?我還指望公孫訣能帶你遠走高飛呢,唉……」
「我們自然有通曉消息的渠道,」公孫訣道,「我們返回滄州就先去了寧王府商量對策,因此沒能及時來看望大哥。」
「燕七俠,你是從太子那邊過來的吧。」知道他無辜,但簡彤還是免不了話里帶刺,「是不是給大伙帶什麼‘好消息’來了。」
「簡姑娘果然聰敏,」燕七俠雙手交握著折扇,臉上未有平日那般的嬉皮,「但不知算不算的上‘好消息’。」
「快說!」一想到燕七俠是太子的人,簡彤就有氣,心想他這麼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怎麼就為虎作倀了呢?
「太子說他君子不奪人所愛,決定成全大哥和你,讓你們結百年之好,這樣他可請命皇帝免去你倆的欺君之罪。」
燕七俠全然不顧面前三人一臉的驚愕和惶惑,一氣呵成的對簡彤說。
「陰謀!」公孫訣俊臉黑沉,目光冷冽。
「圈套!」寧王桃花眼眯起,輕蔑的抿著唇。
簡彤怔了怔,或許她也沒想到太子竟做出這樣令人跌破眼鏡的決定——她首先想到了李時桐!她敬重慕容楓,但並無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懷,如若二人迫不得已「將就」結合,而她心里又裝著另一個男人,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簡彤內心激烈的掙扎著……
慕容楓看出簡彤整個狀態的異樣,仿佛明白了什麼,欲出言安撫,只見寧王輕眨幾下桃花眼,沉聲嘶啞道︰
「簡彤,你不必嫁給慕容楓,本王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