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公孫訣,燕七俠三人走在御花園里,當听到燕七俠一臉惡心狀的「訴苦」時,皇帝不可置信的笑了︰
「她真的要你把那張紙條咽下去?我以為她頂多就是叫你撕了。」
「人算不如天算,哎,我這回算是哉了,」燕七俠嘴上憤然的概嘆,臉上卻破綻百出的掛著笑,但他卻並不介意似的繼續發著‘牢騷’,「這簡姑娘也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也就罷了,還把我整成這樣……」
燕七俠說話的那神情,好像多受用似的,倒惹得另外兩個沒被整的眼紅了。
「行了,你的那五百兩朕給你出了,」皇帝淡淡一笑,詼諧的說,「但你得記住,朕可不是你們的‘同謀’,這場打賭,朕並不知情。」
「是,皇上。」燕七俠露出稚氣未月兌的笑。
一個多月後,迎來了金秋十月,也迎來大岳朝一年一度的盛典︰御膳競賽!競技地點設在御膳廚房後院大場內,除去簡彤,有二十個宮女參加,與簡彤年齡相仿,卻各個都很有才藝,排場挺大,橫豎各十個灶台,簡彤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恰好與高正門中央的蘇氏打了個照面,她倒掛的八字眉間抹過一絲冷笑——這次出的考題比較刁鑽,即便是長期呆在她身邊受訓的宮女也不一定能完全做好,就別提簡彤這個初來咋到的妮子了……
時間到,蘇氏站起身走到篷台前,面對眾宮女——
「由于時間關系,今年就不做筆試了,」蘇氏臉上的尊嚴厚的能用刀刮,聲音粗啞的似男音,「本廚給出第一道題目︰‘保養’,請根據題目做道菜。」
說完,滿不在乎的看了簡彤一眼。心下道︰別以為有皇上罩著,你就是孫悟空了,過不了這一關,照樣得滾!蘇氏挑了挑八字眉。走回原位。
簡彤並沒因為蘇氏那張老臉就壞了心情,只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要奪魁。
保養!以這題目做道菜,題意是不言自明的,那該如何下手呢?做成菜肴還是點心哪個更好?時間有限,皇帝和眾大臣還在承啟殿當「評委」呢,于是她不慌不忙的動起手來……
半柱香過了,在場的所有參賽者手捧著各自做好的菜排成三隊走進承啟殿,坐在大殿正中的是皇帝,左邊是柳妃,大殿堂內的兩旁坐著文武百官。
簡彤走在中間。淡定看著一個又一個宮女盛上菜肴,兩三分鐘後又下去,每一列都要淘汰掉兩個,輪到簡彤和她身邊對兩個宮女了,簡彤忽然有點緊張。好在是那兩個宮女先來,可以先安定一下心緒——她們獻上的是溫熱食補的菜肴,據說是為皇帝肝火旺而特質的,有秘方,皇帝和柳妃嘗了幾口,面露微笑的相互點點頭,就讓他們先下去了。輪到簡彤。她忐忑的將自己準備的往皇帝和柳妃跟前一放,還想開口介紹,柳妃發話了——
「所有宮女要麼食補熱菜,或解暑的冷菜,」柳芊芊看了看案前那盤白色的糕點,不是很滿意卻不帶情緒的問。「你準備的這是什麼呢?」
簡彤抬頭,卻莫名的瞥向皇帝身邊腰間佩劍的公孫訣,他那毫不掩飾的熱切與鼓勵像是一顆定心丸安撫了她——
「皇上,柳妃,這叫‘陽春白雪糕’。」簡彤再對上皇帝和柳妃時,已是從容不迫,「是由白茯苓、山藥、蓮子肉、神曲、麥芽、大米、糯米還有白糖制作而成,有健脾胃、益腎養元氣、寧心安神、延年益壽之功效。」
「可否請教做法?」一向喜歡听簡彤講解知識的皇帝定定望著簡彤道,「再說說你盛上這道點心的理由。」
「不敢,」簡彤微頷首道,「將這些藥搗成粉末,與大米、糯米一起放在袋內,再放到蒸籠蒸極熟取出,放木盤內,摻入白砂糖同攪極勻,最後揉成小塊,待干即可食用……至于理由,」簡彤頓了頓,眉目含笑溫文有禮道,「皇上,這次競賽第一道題目是‘保養’,小女子首先想到的是太後娘娘,因上次您曾對我提及太後有些心神不寧,夜不能寐,因而就做了這點心,其實這給皇上和柳妃娘娘也可食用,只是小女子先想到的是太後娘娘……」
「難得你如此有心,」皇帝贊賞的望著簡彤,「朕上次也是憂心母後的這一狀況才隨口這麼一說,沒想到你竟記下了,」他說著拿了一塊放在嘴里嘗了一口,頻頻點頭,「美味而不黏膩,給母後吃,她一定很喜歡。依朕看,整個御膳廚房都不及你。」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大臣們交頭接耳,坐在殿堂首座的司空錄和蘇氏臉白了白,而後是宮女們怨怒不屑的眼神,簡彤更是如同芒刺在背,渾身不舒坦,暗怪皇帝把話說的太快太直白了,畢竟離比賽結束還早,他這樣早早就把話擺到台面,豈不是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
「皇上過獎」簡彤微笑道,「在座都是久經錘煉、擁有一手好廚藝的宮女,且長期陪伴皇上,對您的飲食起居知根知底,豈是我這一介普通廚子所能相比,你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皇帝也認為方才那番話讓人覺得「有失公正」了,于是安撫群臣及場內呆立的參賽宮女道︰
「朕此話說的過早,只因此前吃過簡彤做的菜肴及點心,才有此感慨,那麼,朕把話收回,繼續第二輪……這一輪,簡彤獲勝。」
蘇氏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心頭之火,向皇帝行了個禮,走出大殿,直奔御膳廚房。
「哼!什麼說的過早,只怕早就內定了!」蘇氏氣得眼前發黑,喘息不止,一把抓住菜刀鍋鏟往地上一仍,恨聲道,「還比賽個屁,裝模作樣給誰看?」
蘇氏怒氣沖天,嘶牙咧嘴,「想取代我們司空家族的百年榮耀,沒那麼容易!」
尾隨而入的宮女們見御膳廚房滿目狼藉,心下一慌,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當做什麼都發生似的,將丟在地上的廚房用具生菜等撿了起來,物歸原位。
「沒用的東西,」蘇氏來到一個被淘汰的宮女面前,「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居然會給皇上盛冷菜?用你的豬腦子想想,冷菜能保養嗎?蠢貨!」
「還有你,我一再暗示,夏季最好的保養良菜是點心,你呢?盛什麼熱菜,我問你吃的下嗎?一點常識都不懂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