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靈師 第22章 恩怨 下

作者 ︰ 天作

海浪翻滾,紫霧邪雲,高空俯瞰,就見千奇百怪的妖邪從高空到海面趴伏在結界上如蝗災來時臨遮天蓋月,將整個洛塵灣罩住了。有些妖邪終于破結而出,因為八方定位之法,方出就被守候的十六只妖怪及時發現給消除了。古越和莫宇等眾用盡所能修復著結界破損之處,如此抗衡著已過去一個時辰,眼見著妖邪不減,破結而出的妖邪也越來越多,整個落塵灣都緊張不已。那些躲起的妖靈精怪亦拿出了手中的兵器站在屋頂之上嚴正以待著,只要結界一破妖邪涌入,他們只有拼命了。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妖邪們終于有了懈怠的表現,越來越多的妖邪因為精力不支跌落入海,古越等眾見狀心中皆為之一振,洛塵灣的妖靈們也不禁為他們加油打氣。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所有的妖邪都倦怠了下去,只有個別負隅頑抗的,被那十六只妖怪給拿下了,莫宇一聲悶喝,眾人靈力全出,總算將被破壞的結界修復完畢。洛塵灣霎時一片歡呼,古越上前攙住莫宇走到了雕欄前向海面望去,就見大海之上浮滿了妖邪。眾妖也是大松了一口氣,欲去找烏算賬,莫宇目不轉楮的盯著海面,忽然揚手叫住了欲走的妖怪們「大家不要動!」

眾妖疑惑,和莫宇一起望向了海面,古越沉眉緊鎖,烏依然站在船頭並沒有離開,他應該知道如果妖邪們失敗了,這里的任何一個妖怪都不會放過他,如此,他應該在情勢不對的時候就撤退離開才是……忽然烏所在的天際傳來驚雷陣陣,紫煙又起,漫天妖邪又一次涌來……

古越看向了沉默不語的莫宇,在翻天浪滾中,洛塵灣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他們的精力都耗光了,這一批妖邪是抵抗不住了……天台上,眾妖亦沉默不言,他們走到了座椅上安然的坐下,面目冷靜的看不出絲毫異樣。

「只要結界一破我們就會自我了斷,即便靈火會讓我們尸骨無存,但也死的有尊嚴!」

莫宇望著已經開始吞噬結界的妖邪對古越平靜的說著「這一切本和你無關,若不是我帶你來,你就不會喪命于此。我欠了你,可惜沒有機會還了!」

古越看向了同樣看向她的莫宇「我活的夠久了,卻從未想過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死前認識一位良友,無憾!」

兩人皆不在言語,抬首觀望著越變越弱的結界,和在場的其他妖怪們一樣手上燃起了靈火,只要那些妖邪沖下來他們就會自燃,當然死的時候也會拉一些墊背的。忽然天際傳來一道嘶鳴,這聲音吸引了落塵灣所有生靈的注意力,就見兩只麒麟牽拉著一輛華蓋黑身金瓖車輿踏雲而來,就在結界要破之際,從那車發耀眼異芒,雙麒麟牽拉著車輿繞著結界而行,光芒所過之處,所有妖邪都停下了動作,混沌失神的雙目又重新有了生氣,皆從結界上飛下,落到了海面上安靜的站著,像是要迎接什麼的降臨。烏臉色大變,其船上的邪怪們亦面色恐懼。

眾妖皆起身同莫宇和古越一起觀向了空中那突然而現的麒麟車,透過車窗口隨風掀起落下的圍簾,就見一身影在光芒中若隱若現。終于所有的妖邪都停下了攻擊,皆飛落到海面上靜靜的望著洛塵閣的方向,麒麟踏雲而下,帶著華車落到了天台之上,車前室坐著一黑衣華服的少年,手中拉著金絲繩微微上揚,麒麟低首吐氣,停了下來。少年下車走到了車窗旁邊,躬身側耳,而後點頭道了聲是,就見他轉身抽出掛在腰間的長鞭,向高空揚起,落鞭之時,籠罩在落塵灣的結界就退了。古越等眾正不解之際,半空之中傳來一道怒喝之聲,烏已落身而下,雙目森寒的盯著華車,冷聲道「洛塵!我們別來無恙啊!」

古越等眾听聞皆震驚不已,這車中之人居然就是洛塵!所有知道落塵灣的生靈們都知道這里的主人是洛塵,可是從來沒有生靈見過他,他就像一個傳說,只出現在妖靈們的話語里。

烏並沒有再多言,揮動著手中的骨劍就向車簾刺去,那黑衣少年長鞭揮動截下了去路,烏見這一鞭凜冽難擋,慌忙向後大退,古越等眾見只是一個跟隨就有如此修為心中又震驚又驚奇,對洛塵的身份更加的好奇。

烏落定身冷笑「不敢出來見我一面嗎?」

黑衣少年走到車旁又躬身側耳點頭回是後,立身長聲道「你蠱惑眾妖襲擊洛塵灣,害人間三船人命,快自行了斷吧!」

烏冷哼「自行了斷?好大的口氣!你奪我領地!斷我手臂!如此大辱,今日不報,我死不瞑目!」

話畢,掐訣念咒,閣樓之下海水怒漲百丈,欲呼嘯而下,莫宇驚呼「烏現在停手還來得及!若是殺生,就晚了!」

烏看向莫宇「你我相交一場,將你牽入不是我本意,我蒙受嘲笑恥辱三百年,就為了今天取他狗命!你今日就算永墮惡道,我也心甘情願!」

話畢,怒海伴著盛怒呼嘯而下,在場的妖怪們都已筋疲力盡再無能力抵抗,古越上前抓住莫宇,用欲耗盡靈力護住兩人,不想海水在離天台還有兩米多高的時候停了下來,好似被一股力量阻止著,烏動著靈力雙目緊盯著車輿,雙方較勁不下,忽然烏向後飛撞了去,海水亦全部落回了海里。

「我家主人說,你在洛塵灣興風作浪,欺壓生靈,犯下惡行,將你驅逐是你咎由自取。你的手臂雖然是欲闖洛塵灣為結界所傷,但亦是因為他。你今日犯下如此大罪,根據洛塵灣的規矩應取你性命,但是今日之事我家主人認為他亦有責任,故此饒你一命。」

烏撐著骨劍起身冷笑「繞我一命?哈哈,如此活著又有何尊嚴!」

話畢,舉劍欲自絕,莫宇驚呼卻無力氣上去阻攔,古越見狀瞬身而上攔下了骨劍,烏瞠目而視古越怒喝道「放手!」

古越冷聲道「你死活與我無關,但莫宇既然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莫宇急道「烏,你我相識百年,我已把你當做知交,莫將性命如此糟蹋掉啊!」

烏雙目微動,望著莫宇,似有猶豫,那黑衣少年上前道「我家主人說,‘君子不重則不威’,你將己命和他命看的皆如此輕賤,何止是三百年恥辱?那將是這天地永久的笑話。你若真看重尊嚴,就堂堂正正的找我家主人決戰,我家主人說了,今後洛塵灣的結界不會再拒絕你烏踏入,只要你前來挑戰,我家主人就在洛塵閣上恭候,只要你能讓他出了車輿,你是贏!」

烏聞言,放下了骨劍「‘君子不重則不威’我堂堂妖王居然被這人間話語訓斥!你洛塵坦坦蕩蕩,我烏今日輸的心服口服!」

天台上的妖怪們見烏欲離去,皆擋在了前面,一妖怪道「他洛塵饒你,我等不會!你還欠了我們一筆賬沒算清」

烏道「我生平從不欠賬,廢話少說,動手吧!」

說著手中的骨劍已經立在身前,眾妖雖然精力大耗,但是烏在和洛塵剛才的那場較量中也受了傷,對方人多勢眾,烏是要吃虧。莫宇心中緊張,正欲上前幫忙,卻听黑衣少年道「我家主人讓我提醒各位,各位身在洛塵灣就要遵循洛塵灣的規矩,洛塵灣不準許有爭斗,眾位和烏的恩怨我家主人不會過問,但是破壞洛塵灣規矩者,就會按規矩懲辦。」

眾妖聞言,皆收了手中的兵器,他們心中清楚,就算他們此時靈力沒有大損,也不會是洛塵的對手。烏回身看了眼洛塵的車輿,躍下閣樓而去。

古越見莫宇輕呼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宇對她感激的一笑。那黑衣少年上前道「我家主人言,眾位保我洛塵灣有功,洛塵灣欠眾位一個人情,今後眾位有任何請求,就拿著手中的令牌前來。」

話畢,眾妖手中就多出一道令牌,那令牌皆是海翡翠所造,上面雕刻個「洛」字。

「這令牌可以帶著眾位來到洛塵灣,但是只有一次機會,希望眾位妥善用之。」

古越看著手中的令牌對莫宇小聲道「他的意思是不是說,今後我有難處了,拿著這個令牌就能來到洛塵灣,而這個叫洛塵的人就會幫助我?」

莫宇點了點頭「可不就是。」

古越笑道「看來和你一起還是有好處的。」

莫宇听聞亦笑了起來,忽而古越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低聲對莫宇道「我們要趕緊從這里離開才是!」

莫宇不解道「怎麼了?」

古越小聲道「烏的事沒了,我的事來了,你忘了扳指的事情了?」

莫宇恍然大悟,跟在古越的身後欲趁那些妖怪專心看令牌之際逃走,不想黑衣少年叫出了他們「我家主人欲請古越大人到閣中一坐。」

古越聞眼為自己沒有早點走懊惱不已,莫宇擔憂的看著古越,古越對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有事。眾妖看著古越,眼中之意一目了然,皆是因為在洛塵灣才沒有動手搶她的扳指。

那黑衣少年又轉身面向了大海,對守候的那些妖靈們長聲道「我家主人讓我告知你們,鴉片為毒,人食之成癮,弱民,破家,亡國。妖食之亦成癮,性情全無,殘暴無度。你們本性不壞,被蠱惑才犯下如此罪行,如今流毒已淨,今後若再敢沾惹此禍害之物,絕不輕饒!」

那些妖靈們俯首稱是,皆消失在了海面上,黑衣少年亦御車而去,方向正是洛塵閣對面的另一坐樓宇。兩名精細鬼出現在古越面前,作出了請的手勢,莫宇欲阻攔,被古越用眼神制止了,如今他們都元氣大傷,實在不易動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了。莫宇明白了古越的意思告之「一切小心」,古越點了點頭隨那兩個精細鬼出了落塵閣,踏上了龍舟,向坐落在海上的宮殿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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