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適楠如溺水之人撈到一根救命稻草,偷偷吐出一口長氣,項上的人頭算是保住了!丫丫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以後知道丫的煞星出行,姑女乃女乃繞幾條馬路拐幾道彎再竄進小胡同,躲著丫的走總行了吧?靠,這都叫什麼事?面對著一張英氣逼人的臉,本該是一場愉悅的視覺大餐,這倒好差點嚇出心髒病,小命三步差一絲就徹底玩完!打沒打誑語各路神仙作證,這幾分鐘于她實打實地是損命折壽!
對了,喬大公子這會兒一定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怡兒帶回來一個乘龍快婿,腦子靈光一現,一會兒給他丫的可憐蟲通個風報個信,讓他知道究竟誰才是他的良人!他丫的不會一根筋到連起碼的分辨能力都喪失殆盡了吧?靠,若果真如此,他丫的就一王八級的腦殘!
每一個人都有一座心牢,有人為困守自己,有人為阻礙他人。
顧適楠為爭取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建造了一座情天恨海的心牢,為達目的不惜傷害身邊關心她的朋友。
周一揚似乎已洞穿她心底轉起的九曲十八繞,眸色沉寂幽冷,雕刻般俊朗的面龐寒冰浮動。
每個人解讀愛情的密碼各不相同,前提必須控制在不傷及無辜!你顧適楠和喬陌的愛情密碼如何破解演繹他沒興趣追究,敢把主意打在他的小丫頭頭上,他不介意去做那個送她下地獄的人,後果只要她承受得起!
顧適楠飄忽的眼神不經意間與他冽戾的目光相撞,瞬間失去所有的勇氣,帶著末日來臨的恐懼,生生打消心底剛剛滋生出的邪惡執念。
g市人都說喬陌哥溫潤,只有她知道,他丫的喬陌所有的溫情和笑容都是為她季婉怡綻現,對其她女人他連一個溫存的眼神都吝于施舍。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彼此間的距離不是千山萬水而是雲泥之別!可她就是愛他丫的,她愛他成痴,愛他上癮,明知愛而不得,卻怎麼都戒不掉他!
她常常在夜深人靜的夜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凶狠地罵他丫的喬陌前世作孽太多,中了季婉怡的蠱,自己又何嘗不是中了他的蠱?
季婉怡清晰地捕捉到周一揚眸底隱藏極深的怒意,學長發脾氣她見識過,如果他對適楠出手……即使做不成朋友她也不想彼此仇視,她希望彼此能以一顆平常心相處,沒道理看她熱鬧!主動挽起他的手臂,軟糯地說︰「學長,我來給你介紹我的同學……」適楠,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你故意把我推倒在地根本瞞不過學長的眼楮,這兩天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現,否則我不敢保證還能保你平安無事。
周一揚身上的戾氣倏然飄散,深邃如海的眸光鎖視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唇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小丫頭主動親近自己的時候不多且都在私下,基本上是高興得忘乎所以或向自己撒嬌耍賴逃避吃藥時,在公開場合這還是第一次,雖然動機是建立在阻止他向顧適楠發難,這于臉皮極薄的小丫頭已經是一次不小的飛躍之舉,絕對挑戰她的心理承受極限。
女孩們移開投注在顧適楠身上猜忌的視線,肆無忌憚地匯聚到周一揚身上,個個冒著閃閃的桃心暗嘆世間竟有此等美男,豈止是人神共憤,簡直帥得顛倒眾生,活月兌月兌一個誘引清純少女自覺犯奸坐科的藍顏禍水!
「季婉怡,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男朋友!」
「季婉怡,你男朋友好帥!」
女孩子們恢復了八卦心開始大肆起哄。
季婉怡俏臉紅到粉頸,羞赧地解釋︰「你們不要誤會,他是我的學長。」
「你的學長會摟著你在大街上晃悠,誰信啊?」女孩子們群起攻之。
季婉怡無措地看向周一揚,她顯然沒有料到她們會來這一手。
周一揚微微一笑,「在下周一揚,很高興認識各位美女。」
「我們也很高興認識你!帥哥,你拐走了我們h市所有少男的夢中****,小心他們一會兒上門找你決斗。」女孩子們高聲威脅。
「隨時奉陪。」周一揚豪邁地說。
「帥哥,光有英雄氣概沒用,你能不能如意抱得美人歸,還得看你能否入奇石老人的法眼呢。」女孩們異口同聲的喊道。
「謝謝提醒。」周一揚沉聲說。
「婉怡,听說你進了h市知名企業謝氏,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女孩子們臉上寫滿艷羨之色。
「一份工作而已。」季婉怡輕描淡寫地說。
周一揚幽深的黑眸瀲灩著贊賞的波光,他極其欣賞小丫頭的低調內斂,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極少能做到這一點。
一戴紅肚兜下配露臍短褲發式前衛的女孩擠上前,激動地嚷嚷道︰「暴殄天物的土鱉一個!什麼叫一份工作而已?你可是天天面對著一位鑽石王老五!听說那位謝氏繼承人長就一張妖孽惑眾的臉,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動心?」
扎高馬尾的女孩沒好氣地把她扯到一旁,鄙夷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劉千惠,你倒是挺敬業三句話不離本行!你以為婉怡是你劉千惠看見男人就兩眼放綠光,恨不得立時不等滾到床上去!奉勸你一句悠著點,現在隱性aids(艾滋病)感染者越來越多,感染上你哭都找不著廟門!話又說回來你是自願的,跑到佛祖跟前哭訴的人大都有冤情,你哪來的冤情?」
劉千惠臉皮再厚,也架不住當著眾人的面被揭老底,更何況這里還有一枚讓她心猿意馬的頭等美男!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怒聲道︰「安柳,我招你惹你了,你今天一打照面就跟我過不去!」
我倒巴不得你來招我惹我,我也好借機一把火把你那頭五彩繽紛的鳥窩給燒得寸草不生!你自己眼瘸也就算了,憑什麼出來污染我們的眼楮?你低頭好好瞅瞅自己穿的都是什麼?非人類那一身毛皮都比你耐看,g市人的臉都讓你給轉著圈丟光了!安柳原想再接再厲繼續給她撂幾句狠話,反正她這種人也沒羞沒臊沒臉沒皮,賣身捎帶著賣臉皮,早就沒有羞恥之心了!礙于初來乍到的周一揚在場,愣是把溜達到嘴邊的好話干淨利落地逼回肚子里,努著嘴凝向海天連接處的落日晚霞。
「婉怡,你的命真好!生在杏林世家,身上還流著英國最古老貴族的血液,從小奇石怪人又把平生所學悉數傳授與你,進入名校得遇名師,若說這人起點都是赤條條的來,為什麼長大了就千差萬別呢?」說話的女孩眉目清秀略帶憂郁,頗有黛玉之風。
安柳眉梢一挑收回視線,乜斜著眼把她從頭瞧到腳,又從腳瞜到頭,皮笑肉不笑地說︰「林蘭貞,名校那是婉怡努力的結果,可沒仰仗季叔的名號走半分捷徑,喬家給她給她動用特權預留的保送名額人家婉怡都沒要!琪琪,我說得沒錯吧?」
「千真萬確。我爺爺說,奇石老人當年選弟子的首要條件就是聰慧,h市誰家生孩子,他都站在小院中間觀天象,唯獨婉怡出生第二天,他提著東西前去拜訪季叔和歐陽阿姨,主動要求收婉怡為徒。我們這些人就是把腦袋給砍下來,也看不懂那些古籍棋譜,在g市誰的象棋、圍棋能下過婉怡?現在奇石老人和婉怡下棋才打個平手。」琪琪配合地引經據典搬出佐證,以此證明安柳話語的真實性。
安柳同情地拍拍林玉貞的肩,「听見了嗎?所以林大小姐就別幽怨了,要怨就怨你那殺豬的爹給了你一個油鹽不進的榆木腦袋,下輩子睜大眼楮托生個好人家,讓他們把你生得靈氣點,別整天動不動就把自己裝扮成林黛玉。記住,此林非彼林,裝得再像你爹也是林屠夫,不是鹽政御史林如海林老爺,你背後也沒有賈家那麼粗壯的大樹供你乘涼,你姥姥家最風光無限的時候也就養了條破渡船!還有啊,婉怡的柔婉才氣那是骨子里散發出來的,不是東施效顰依葫蘆畫瓢模仿出來的。」
「就是!我們高中老師王大拿不是有句口頭禪嗎,桀驁放在別人身上那就是一個不能原諒的缺點,在婉怡身上就帶著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神秘,憑添一份空靈之氣。婉怡無論是才氣還是傾世的容顏,那都是天地間獨一無二無法復制的存在!野豬的獠牙再長也不是象牙,除了獵食半點物化的價值都沒有!」琪琪與安柳一唱一合,把個林蘭貞給批駁得體無完膚。
「琪琪,安柳放屁你都跟著說香,做她這麼多年的應聲蟲你也不嫌煩,我都替你膩味得慌!蘭貞,我們走!安柳那貨今兒一準是被前海王瘋子給附體了,逮誰咬誰!」劉千惠氣急挑唆道。
「劉千惠,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什麼叫應聲蟲?琪琪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