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要從輕處理了?洛慕容忽然輕聲的笑了起來,而後慢慢的笑出了聲音,越笑越大。
引得其余三人都轉目看她,眼見得笑聲越大,將要控制不住了,洛慕容卻忽然收斂了起來,面帶諷刺的對著湛天翔說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告訴爺這話太子爺您沒听過!若是萬事都能將功抵過,那要律法何用?殺了人,便叫他去立功,而後便放了他再去殺人,再去作奸犯科?這天下當不當亂還需要爺來教你?」
這一連串的反問震得其余三人都愣了下來,青帝最先反應過來,不過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較之洛慕容前一次與他見面時,不行跪禮,討價還價,如今這一連串有理智的詢問要顯得有禮貌多了。
湛天翔卻是震撼住了,他想過青帝會有不悅,但是還是會給他些許臉面,壓下此事,但是他卻是沒有想過這個自稱慕容李的人會來反駁,而且還是如此犀利,不留任何余地的。
洛慕容從來都是給點顏色她就能把你染成五顏六色之人,此刻看著湛天翔傻了,也不等對方自己緩過勁兒來就步步緊逼的說道︰「太子爺怎的不說話了?莫不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開始深刻反省了?吾日三省吾身,太子爺一發現自己的錯誤就知道反省,這樣的品德當為一國之儲君,國家之幸哉。」
轉而對著青帝說道︰「既然太子爺已經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望皇上以我國律法為證,公平判刑為好。不然寒了太子爺的一片赤子之心可不好。」
湛天翔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處反駁,好話已經被洛慕容說盡,而且對方還給自己帶了這麼一頂高帽。一旦自己反駁定然成了不忠不義之輩,知錯不改,品德虧損乃是儲君大忌。這話他不能反駁,也不敢反駁。
李連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是不能被救了,但是心中仍然存有一絲希望,對著青帝磕頭說道︰「望皇上看在李家世代忠良的份上,饒了草民一命吧。」
話音落下,湛天翔臉色一白,抿了抿唇角不再開口。
青帝怒極反笑︰「之前這位慕容公子的話語還說的不夠清楚嗎?縱然有將功抵過這一說法,建功立業的也是你祖宗,並非是你李連!你自小為禍鄉里,毫無建樹!有何資格叫朕饒恕你?」
隨後對著大殿門外高聲說道︰「來人,將李連打入死牢!」
李連縮了縮身子,雙眼終于對絕望染透,被進來的侍衛拖了下去。
洛慕容看著被拖下去的李連,轉身對著青帝說道︰「既然小爺的冤屈已經解決,那麼應該告辭了。」
末了在湛天翔詫異的目光之中走到青帝身爆用著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真是期待著與您下一次的合作呀。希望到時候還是這般的默契。」
說完之後,便自顧的離去了。
湛天翔之前還有些疑惑此刻卻是豁然明朗,他的父皇早就有了掃除李家的打算了,此次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而他和李連成了棋子,引導這一場開端的棋子。難怪父皇如此嚴謹護短之人查也不查便定下了罪,怪不得那人在父皇面前如此囂張,父皇卻不曾怪罪。這一場不過是他父皇早已布好的局罷了。
明朗之後卻是絕望,此刻動了一個李連,之後便還會有第二個李連,第三個李連,直至李家人全部被拔出干淨。李家之人干淨之後呢?該是他和他母後了。
畢竟母後和父皇從來沒有過感情,或許曾經有過些許的夫妻情分,後來被時間消磨干淨了。他曾經听說父皇原本的正妻該鼠妃的,只豎師告訴先皇貴妃命中克土,父皇屬土,需要木者壓著才行,這才有了他的母後。
不管是真是假,他的父母之間連情分都沒有了卻是事實。
青帝看著呆愣的湛天翔,面上卻多了一絲無奈,這女子倒是個記仇的,他之前並襯,只是任事情自由發展,卻被她記恨上了。臨走之前也不忘陰他一把。
看著自己的太子由詫異變為明朗,再到最後的絕望,面上勾出一抹苦笑,他雖然絕情,卻並非至毒之人,他是要拔出李家,也是要消磨國師,只不過卻還過廢太子的念頭。
他不希望在自己之後,自己的兒子作為國君還得處在國師的權勢之下。李家作為戚長言的親信必動不可,至于太子……
青帝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歹是自己的兒子,還是長子,當初立太子確實是迫于戚長言在民間的呼吁。但是既然了立了他卻想過廢了他,縱使他已經對他的母親厭惡到了極點。
最後還是不忍湛天翔就此鑽入牛角尖,開口說道︰「朕自登基以來到如今二十余載,直至十年前才真正的獨自掌權。國師自先帝登基之時便立與朝政,朝野上下,國師權勢滔天,連朕都不得不避其鋒芒。朕乃是一國之君,乃是天命所歸,然而卻如此窩囊。太子,朕不希望青國在朕之後仍然掌控在國師的手中。你且下去好好想想這幾年李家與你母後所為。國師如今雖已退居,但其在朝中的勢力仍然不可估量。朕今之所為皆是為了……」你啊……
青帝並下去而是揮手示意湛天翔下去。
湛天翔走出勤政殿,只覺得背後一陣濕漉,他想到青帝已經對國師厭惡至此。一思及李家對國師的依仗,以及皇後與戚長言的頻頻來往,心中又是一陣驚慌。
卻又難免生出一絲慶幸,幸而他不曾與國師過多的接觸。
平息好內心的震撼,湛天翔這才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