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不滿,但我還是不能和他對抗。
那是自找苦吃,他不僅能仗勢欺人,還能整得我一邊哭一邊說謝謝他的特別照顧。
在客棧門前停了下來,我看著那招牌忍不住笑了開來。
為什麼全天下的招牌都是悅來,這個公司可經營的真大,雷得讓人好笑,不知有沒有新龍門客棧了。
頭上挨了一敲,我揉揉頭看著他。
三公子皺著好看的眉毛看那字︰「有什麼好笑的。」
「沒事,笑笑更健康。」
他給我一個‘我好傻’的眼神,風流瀟灑地踏進了客棧。
我傻嗎,我自我娛樂一下不行嗎?
叫了滿滿一桌吃的,他大爺很別人欠他的錢一樣,左挑右挑。
我端了一碗陽春面在角落邊扒著吃,真香啊,原汁原味,絕無味精色素,吃得健康放心。
他不爽地看著我︰「好吃嗎?」
「不好吃。」別想搶我的。
他是少爺,我是僕人,我只有窩在牆角看著他點了一桌的菜愛吃不吃的,白白地浪費。
有面吃也不錯,好也一餐,不好也一餐,總之是酒肉穿腸過沒有什麼能長留住的。
他打個響指,讓小二過來︰「來一碗跟他一樣的面。」
他那人,就是腸子轉彎,不喜歡相信人。
說了不好,但看我吃得有津津有味,還以為我撒謊。
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我已經不會傻得跟他計較什麼。到時免不了舊傷沒好,新傷再加。
叫了面,才嘗那麼一口,他又不吃了。
三公子是尊貴的王子,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吃過,這些山野村間的店,做出來的飯菜,再拿手,他也吃不習慣了。
「爺累了。」他掃我一眼。
我低頭不語,繼續吃我的。
他轉回頭,陰譎地看著我。
趕緊放下碗︰「那爺就上樓去休息吧。」
真不巧,那下樓的,就是在路上遇到的幾個黑衣人,三公子說,是來殺我的。
我眼神不敢亂瞄,他們下,我們上,錯身而過,還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那冰冷的氣息。
真是大手筆啊,說我是他最寵愛的女伶,可是卻不遣余力地派人千里來殺我。
三公子別有深味地笑著,站在騎樓上看。
「綠綺。」他輕聲地叫。
嚇得我心驚膽跳的,他真不怕讓人听到啊。
「你說,本公子要是這半路送他們遠走高飛,會不會讓人知道是我的杰作啊。」
「你是要我夸你呢?還是要我勸你。」
「你又錯了。」他眸子如冰︰「為什麼怎麼教,你還是木頭人一樣,偏要說我呢?你明明就是我的女奴。」
我嘆氣︰「好吧,爺,我去給你提水沐浴,薰香備衣。」夠奴性了吧。
他不說話,眼神還在看著那吃喝的黑衣人。
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半路干掉他們。
但是我認為是不好的,要是半路失蹤了,那不是會引來五公子的懷疑嗎?但是我沒有跟他提意見的權利。
他非得一腳把我踩死在女奴的格子上。
打不過,不能罵,沒得反抗,還能怎麼著。
終究,他還是有理智的,沒有一逞英勇殺人見血。
他帶著些郁氣地進房,當著我的面,就直接寬衣解帶的。
我擋著眼,看一邊。
他冷哼︰「過來給爺洗背。」
天啊,他真是別人越害羞,他越是調戲,是不是當我沒有見過美男子,羞得腦溢血他才高興啊。
「怎麼,」他笑了︰「你是不是對爺有肖想啊,想這長夜漫漫空枕冷,要不要爺送你去青樓,讓別人滿足你?」
他說什麼啊,這樣子拐著彎來損我。
是笑我是不知羞恥的女人是吧,還不是他指使那綠奴去做五公子的枕邊人的。
拉下頭上包頭的黑巾子,我自在地說︰「有什麼,你敢月兌,我還不敢看嗎?」
我知道我總是說錯話,不過我可沒有封建主義的愛好。動不動就來個奴婢不敢的。
他背著我坐下,我暗笑,倒是誰害羞來著了。
氳氤的熱氣,帶著他男性特有的味道,讓我心跳有些急。
長這麼大,看過一些漫畫,也腐女過,就是沒有這樣子,要給一個成熟的男人洗背。
手指踫到他的肌膚,似乎火燒一樣。
他也縮了一下,肩頭僵硬著︰「連洗背也不會嗎?」
「不是我不會,至少你不要閃啊。」我手一到,他就閃,究竟是誰怕誰啊,這是我折磨他,還是他折磨我來著。
他嘲笑︰「也是,你可是一點朱唇萬人嘗。」
他說話,真是一點也不好听。
我嘆息著,推我入火坑,到頭來又小瞧我。
嘲笑吧,我遲早會離開他。
他以為我真的很大膽,一雙玉臂千人枕。
他可否知道,我手在他的背上擦上,觸到他的體溫,心跳得多快。
眼觀鼻,鼻觀心,命令不了的,就是臉紅如染上艷色的胭脂。
只要他一個回頭,他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