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嗎?你也知道,這麼些年都過去了,該看透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能忘了齊清遠,忘了那些過去呢?」
寂柔苦笑︰「忘?怎麼能忘了?早已爛在心里,刻在骨子里,忘或不忘,都是身不由己了!」
許博將手中的病歷本輕輕的放下,小心翼翼的攬過寂柔的肩膀,逼迫著她與他對視著。
「既然你都不能忘,何必勉強我去忘呢?」
「要痛苦,就讓我們一起痛苦下去吧,像你說的,大半輩子都過了,接下來的日子,還有什麼好怕的。」
寂柔嘆了口氣,借口累了。
許博放開了她的肩膀,為她掀開被子,看著她躺下去,才向著門外走去。
寂柔看著許博輕柔的舉動,心里泛起了一絲苦澀。
總是這樣,只要她一清醒,受傷的那個,總是許博。
許博前腳剛剛踏進辦公室,寂靜後腳就到了。
寂靜听著許博簡單的交代了一下寂柔的事情後,才向著寂柔的病房走去。
從許博的辦公室到寂柔的病房,不算遠,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寂靜卻覺得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有多久沒有和寂柔面對面的說話,面對面的喚她一聲媽媽,寂靜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
生疏,緊張,激動,各種情緒,一瞬間如同波濤洶涌的浪潮一般,席卷著寂靜的腦海。
媽媽、這個詞,對寂靜來說,是缺乏的。五歲開始,就再也不叫媽媽了。因為,叫了也沒人會應她、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幻想媽媽會突然的恢復正常,大概是因為幻想太多次,卻都徒勞無功吧。
推開寂柔病房的門,寂靜可以看到她躺在床上,正望著窗外,似乎,在想什麼。
媽媽在想什麼呢?這對寂靜來說,不是一件還有懸疑的事情。
除了想那個男人的時候,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媽媽露出過微笑。
即便是瘋了,也只有在叫著「清遠」的時候,她的臉上,才是平靜的,甚帶著一絲滿足。
第一次,寂靜發現,她非常的討厭那個男人。她承認,她這是吃醋,她怪自己的媽媽愛其他人勝過了自己。
這般想著,寂靜原本已經踏入病房的腳步硬生生撤了出來。以往最向往,最希望的事情,在這一刻,她卻步了。
不是不愛媽媽,不是不想見媽媽,只是,寂靜不確定,她的媽媽是不是像她一樣,也那麼,那麼期待的見到自己。
之前生病中的媽媽總能瘋狂的將寂靜往外面趕,那麼現在呢?現在的媽媽是不是也會趕她走?
寂靜苦笑︰或者,在媽媽的內心,是討厭自己的吧,如果沒有自己,或者媽媽和那個男人,就不會分開。
病房的門依舊半遮半掩著,寂柔將思緒從小時候的寂靜身上收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站在門口,躊躇不定的女子。
女子身著一條白色的印花連衣裙,齊腰的長發隨意的挽起,不施粉黛,卻明艷動人。
馬上寫寂柔和默然的父親那段過去,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