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沈映歆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說。
站在一旁不語的展儀冥,聞言不解地望了她一眼。
沈映傾臉上的笑意更濃烈了,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沈映歆打斷了,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要是你能做到,我就和你做好姐妹,怎麼樣?」
沈映傾猶豫了一下,「什麼條件?」
沈映歆清麗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你把你的親娘和親妹,哦,對了,還有你的親哥,把他們的頭都帶到我面前來,我就答應你,和你做一對互幫互助的好姐妹!」
沈映傾愕然,下一刻臉色陡然陰沉,「沈映歆!你不要——」又咽了下去,轉而說道,
「你也太歹毒了吧?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怎麼可能會殺他們?」
沈映歆笑了,笑容燦爛而烈焰,仿佛帶毒的罌粟花,「你是想說,‘不要給臉不要臉’吧?哼!你猜對了,這張臉是將軍府的臉,如果可以,我早就不想要了!」
「三妹,」看得出沈映傾在心里努力抑制怒氣,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道,「雖然你現在是四皇子的人,但是也不過是四皇子身邊的一個護衛,一個殺手罷了!哪有你沈將軍府三小姐的身份地位高貴呢?你可不要被一葉障目啊!」
「怎麼?」沈映歆挑了挑眉,「沈大小姐的意思是,堂堂四皇子在沈大小姐的眼里,只是一片不起眼的葉子?傳聞沈大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應該不會說話如此不經大腦吧?難道沈大小姐就不怕因此得罪了四皇子?」
「你——」沈映傾美眸中不易察覺閃過一絲陰毒,一閃而過。
「我什麼?」沈映歆不耐煩道,「行了,別再廢話了,快說!我提出的條件,你到底做得到還是做不到?」
不等沈映傾開口,她又眸色一沉,緊緊盯著沈映傾,「我說,沈大小姐,你不會是逗我玩的吧?」
全身散發出縷縷寒意,而她一只手也在胸前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一把銀色匕首。
沈映傾感覺後背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
她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忽然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就走。
「慢著!」笑話!她可不會放過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
沈映歆眯起眼楮,「看樣子你不願意交出你親娘、親妹和親哥的頭是吧?那交出你的頭也行!」
握緊匕首,短刀正要出鞘。
沈映傾霍然轉身,出乎沈映歆的意料,沈映傾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沖著沈映歆嫣然一笑,
「我的三妹,雖然你有一身超群的武藝,沒人是你的對手,可惜你卻是有頭無腦!你真的想在這兒,在肅王府的門前殺了我嗎?別忘了,剛才四皇子讓你先走,就是為了息事寧人!如果你在這兒殺了我,給四皇子惹了麻煩,你以為像你這麼一個總是給四皇子帶來麻煩的人,四皇子還會對你感興趣嗎?以後四皇子還會待見你嗎?」
沈映歆冷笑,這女人果然內心深不可測,是個不容易對付的角色!
其實齊隕墨日後待不待見她,對她來說無關緊要。她擔心的是,若是真的惹惱了齊隕墨,這家伙翻臉不認人,把她的娘給殺了,那她為了這個娘,這些日子來所有的隱忍和付出,都是白白付諸流水了。
「或許你還不知道,有時候我殺人,純粹是隨心所欲!」說出這句話,沈映歆成功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不屑道,
「不過現在我還不想殺你!」沈映歆不願再和她多說,轉身上了馬車。
展儀冥望了沈映傾一眼。
沈映歆注意到,他的目光很淡,波瀾不驚,純粹是因為好奇。
柳眉挑了挑眉,這展儀冥面對傾國傾城的美色居然無動于衷,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沈映傾蹙緊了眉頭,望著沈映歆的馬車遠去的影子。
夜里,听見風聲的沈映雪立刻跑到大姐的房里。
「大姐,听說你今天對小賤人很熱情,還幫著她說話?」沈映雪杏眼圓瞪,美眸中要噴出火來。
沈映傾將頭上的珍珠釵飾一個一個拆下來,嫣然一笑,「就這事,也值得你發這麼大的火?」
「你是我的大姐哎!你明知道我和娘有多恨她,你卻對她那麼熱情,氣死我了…」沈映雪圓潤的俏臉上忿忿然。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沈映傾淡淡道,「我自有我的主意!」
沈映雪瞪大眼楮,「什麼主意?」
沈映傾一雙水眸望著銅鏡,用篦子梳理垂在肩上的如雲青絲,「雪兒,難道你沒發現,我們的這個三妹妹,變化很大嗎?」
「什麼狗屁三妹妹!」沈映雪爆粗口,鼻子里冷哼一聲,「她有沒有變化關我什麼事?」
沈映傾微蹙眉頭,雪兒總是口直心快,她擔心雪兒將來會因此惹上麻煩!
「雪兒,但凡做人,都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有人唱黑臉,就應該有人唱紅臉!否則,狗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誰也不知道她被逼急了,會怎樣報復我們!」
沈映雪嗤之以鼻,「別開玩笑了,她才十歲——」
沈映傾打斷了她,「但她的心智一點不像才十歲!而且,我有一種預感,她不但不再是以前的她了,而且現在的她,還是個危險人物!」她眯起了眼楮。
沈映雪見她一臉認真,忍不住笑出聲來,「噯呦,大姐,這可不像你啊!放心啦,依我看,她就是突然會武功了嘛,其他也沒什麼變化嘛,鼻子,眼楮,嘴巴,還不是跟以前一樣!有什麼好可怕的…」
「我並不是怕她!」沈映傾正色道,「我這是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但是,我敢保證,如果她真的敢對我的親人有什麼想法,敢和我作對——」
她微眯的眸子驟然睜開,一抹毒辣的光芒閃過,
「我絕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相反,我還要她付出代價!」
五年的時光,在時光如梭,刀光劍影中轉瞬而過。
夜色中,十幾條黑色人影在房頂上飛快前進,如風一般的速度,而且無聲無息。
片刻後,人影躍入了京城城西,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里。那里有一個僻靜的院落,但此時,院落里的一個房間里,卻是燭火通明,窗紙上映出幾條影影綽綽的人影。
那些不速之客來到院落的房頂上後,立刻停止了腳步。
一個臉上蒙著面紗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移開一塊瓦片,下面的情景暴露在他眼前。
「老大,我們非得一直這麼看著他嗎?他都已經被我們綁成個粽子了,怎麼著他也逃不了吧?」一個男人不耐煩道。
另一個男人警惕道,「你也別太自信了!他可是四皇子身邊的第一護衛,主子說了,這個人落到我們手里,就是天上掉下里的餡餅!我們可得看好了,別一不留神,這餡餅就飛了!到時候我們拿什麼跟主子交待?」
沒錯!被五花大綁綁在椅子里的男人,正是展儀冥!
此時他低垂著頭,閉上眼楮,一動不動。
可是突然他耳根一動,似乎听見了什麼動靜。
「老大,咱們還是盡快把這家伙送出城,交給主子吧!這家伙多在咱們手里呆一天,咱們就得多一天提心吊膽的!這幾天老子都受夠了!」
「你以為我不想——」
他們互相說著話,壓根兒沒注意到,展儀冥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手指忽然動了動。
房頂上的黑衣人得到信號,立刻轉身沖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動手!」
十幾條黑衣人從天而降,房間里的人都懵了。
但隨即他們就回過神來,抄起家伙就和黑衣人對打起來。
一個黑衣人砍斷了展儀冥身上的繩子,展儀冥得到自由,還來不及活動活動手腳,就投入了戰斗。
十幾條黑衣人武藝超群,而且都是有備而來的。而房間里的人已經熬了兩個通宵了,身體疲憊不堪,根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對手,不到一刻鐘,勝負已見了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