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的說話聲音略微停頓,隨即便有窸窣的腳步聲和珠簾晃動的清脆聲音傳來。
「夫人,您醒了?」听雨笑吟吟的到了床畔,撩起天水一色的帳子︰「還想著讓您多歇息一會兒呢,想不到還是吵醒您了。」
「沒事,七斤呢?」
「也是才睡醒,剛吃飽了,奴婢這就叫人將小世子抱來。」听雨扶著蔣嫵起身,揚聲讓玉橋去將七斤抱了過來。
蔣嫵披上小襖,眼見穿了小紅襖,戴了虎頭小帽的七斤張著小手咿咿呀呀,鞋子都顧不上穿,忙起身去接過了孩子。
玉橋便與听雨一同服侍蔣嫵梳頭。
七斤像是認識親娘,見了蔣嫵就張開小手去抓她垂落在胸前的長發,咧著小嘴咯咯地笑。
蔣嫵臉頰貼著七斤女敕女敕的小臉蛋,只覺喜歡的心都在發癢。
「想不想娘?嗯?」
七斤哪里會回答,瞪著黑葡萄一樣的大眼楮看著蔣嫵,愣愣的仿佛不知他親愛的娘在說什麼隨後又笑了。
蔣嫵緊緊摟著七斤。
她本以為昨兒那樣的場面會嚇壞小孩兒的。今日看來是她多慮了,乳娘和趙氏都將七斤保護的很好。
听雨和玉橋已為蔣嫵梳好了頭,蔣嫵便起身穿了鞋,隨意穿了家常穿的碧藍色對襟襖子,又在外頭披了一件水天一色的雲錦褂子。便抱了穿著小紅襖的孩子去了外間。
才剛來回話的人還立在廊下。
因為安全考慮,一家人是住在一個院子里的,是以蔣嫵這邊的動靜。正屋和對面西廂房的住著的都看的清楚。霍廿一早就立在西廂房門前。蹙眉望著這里。
見了蔣嫵抱著孩子出現。霍廿一一愣,遠遠地先行了禮。
蔣嫵便微笑頷首,隨即叫听雨去喚了廊下的人來。
「小的見過夫人。」侍衛並不逾矩,只在廊下遠遠的給蔣嫵行了大禮,就在門前恭恭敬敬的道︰「夫人,昨兒晚上那兩個假冒的捕快已經招了。」
「進來回話吧。」蔣嫵將七斤交給听雨,讓她先將孩子抱去里屋。
侍衛便垂首進來,站在地當間兒。
蔣嫵道︰「都怎麼說的?」
「二人說法一致。都說是奉了蔣御史等幾位大人的命令。」
「清流一派?」
「正是。」
談話涉及到蔣嫵的父親,是以侍衛不敢多置評。
蔣嫵沉吟片刻,便道︰「是奉了清流幾位大人的命,但他們是誰的人?」
侍衛一愣,臉上就有些發熱,吶吶道︰「這個……」
蔣嫵一擺手,也不在追問,只道︰「我去看看。」
回身吩咐听雨和玉橋︰「帶著小世子去太夫人那里。我有事先出去。」
听雨忙道是,送蔣嫵到了廊下。
對面廂房的霍廿一見蔣嫵與那侍衛一同走了,遲疑著回了屋。拉過蔣嫣低聲商議道︰「你回頭去問問大嫂,才剛那個侍衛來回話都說什麼了?」
蔣嫣沒睡好。這會兒還有些蔫蔫的,順勢就靠在霍廿一的肩膀,道︰「嫵兒做事有分寸,你不必擔憂。」
霍廿一就摟著蔣嫣縴細的腰肢兒,與她一同斜靠著錦緞的柔軟靠枕,嘆道︰「我自然知道大嫂做事有分寸的。只是,遇上這些事兒,我卻幫不上忙,總覺得心里頭不是滋味兒,好歹大哥不在家,我也應當為大嫂分憂啊。」
「你呀。」蔣嫣嬌嗔道︰「你若是有空,不如幫我分分憂吧。」
「你何憂之有?」霍廿一笑道︰「你要什麼,開口便是。」
蔣嫣搖頭︰「我不要什麼,我什麼都不缺。」
「那你要我幫你分憂?」
蔣嫣臉上發熱,卻強作鎮定的道︰「我身上不大好。」
她容貌端雅秀麗,兩頰的紅暈為她平添了嫵媚,霍廿一看了只覺喜歡的緊,又擔憂她的身子,道︰「你身子怎麼不好?我去請大夫來?恰好大夫都還沒走。」
蔣嫣就瞪了他一眼,低聲道︰「我那個,沒來。」
「啥?」霍廿一一瞬沒反應過來,傻呆呆看了蔣嫣片刻,見她臉上紅暈更甚,終于明白她說了什麼,有些結巴的道︰「你,你說你,你那個……」
蔣嫣點頭。
「那得好生瞧瞧啊!我去找大夫!」霍廿一下了地,慌慌張張的往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拍巴掌︰「得先找娘!」隨後就往正屋沖了過去。
蔣嫣在屋里,都還能听得見正屋霍廿一激動的叫著︰「娘,娘,你快去看看嫣兒!」
趙氏不知道蔣嫣怎麼了,唬了一跳,和唐氏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听了情況,二人都是驚喜交加,連忙就去叫大夫。
蔣嫣這處喜氣洋洋的找大夫確診時,蔣嫵已與侍衛一同到了前院的一處昏暗的小屋內。
屋內的擺設都已被挪到一旁,兩名身著捕快服侍的男子都被捆成了柱子,蜷縮著躺在地上,大張著口喘著粗氣。
他們身上的衣裳若不仔細辨認,已經看不清楚。縱橫的鞭痕和干涸的黑褐色血跡交織著,讓人望而生畏。
見蔣嫵進了門。一旁兩名侍衛齊齊行禮,「夫人。」
「辛苦了。」蔣嫵對二人頷首,隨後緩步走到那兩人跟前,墩身看著他們。
那兩人的下頜都被卸了,離著近了就能發現他們口邊的地上有濕潤的痕跡。與血跡交織在一起。
蔣嫵卻好似沒看那狼狽的景象,只問道︰「我再問你們個問題,若是誠實些,我保證你們能活命。若是你們不願意回答,也無所謂,我會送你們下去。隨後也會將你們家人送去陪你們。」
她的語氣是緩慢的。聲音是低柔的。說出的話卻是如此令人膽寒,那兩人起初被抓住,還都本著一死而已的心硬挺著,可是這些人為了對付他們,著實是什麼手段都敢用。各種刑罰都在他們的身上試了個遍,就偏不讓他們一死了之。到最後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折磨,才招了,只想求個痛快而已。
蔣嫵這一番話。又一次戳到了他們的痛處。
誰沒有妻兒老小?他們所做的事情,又與家人何干?
兩人都憤然的瞪著蔣嫵,如果眼神能夠殺人,蔣嫵早已經要被他們凌遲了。
可自古說話的權力就是掌握在勝者手中。
對于他們的瞪視,蔣嫵視而不見,只道︰「我沒有那麼多耐性,你們是否答應我的條件,答應就點頭,不答應就不必理會我,我這會兒宰了你們。回頭自然有法子將你們家人都送下去陪葬。」
兩人對視了一眼,猶豫著。緩緩點了頭。
蔣嫵便道︰「幫他們上了下顎。」又道︰「你們可以尋死,我絕不阻攔,不過結果你們知道的。」
那二人來不及表示,就有兩名侍衛墩到跟前, 的一下為二人上好下頜。
二人都只覺耳根出酸痛無比,疼的眼淚險些流下來。不過好在他們可以說話了。
「夫人要問什麼,就問吧。」其中年長一些的那個沙啞的道。
蔣嫵便道︰「你們是我爹和其余清流文臣派來的?」
那人︰「嗯」了一聲,「蔣御史讓我們兵分兩路。」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嗎?」
那人聞言沉默不語。
蔣嫵又道︰「那麼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刺殺霍英狗賊和他的家人,不過蔣御史吩咐過,若有可能,要就出你與你姐姐。」那人說著翻了下眼楮,好似十分鄙視面前這位投靠奸臣的清流之後。
蔣嫵見狀,噗嗤一聲笑了。
「好,我相信你們說的都是實話,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回的好了,我放了你們。」
那兩人同時生出一些希望。
「人都已經在這兒了,死活都是夫人一句話,夫人問吧。」
蔣嫵面上笑容瞬間斂去,劍眉下幽深的杏眼中有寒光凜凜射出,聲音依舊是溫和的︰「你們到底是誰的人。」
兩人聞言,面色都是一僵。
蔣嫵便道︰「清流手中的確是有死士的,這個我知道,不過像你們這樣的卻不像是我爹他們的人。」
說到此處,蔣嫵仔細觀察二人的神色,笑意盈然的又道︰「你們是誰的人?」
二人卻不似方才那般痛快的做答了。
一旁的三名侍衛見狀,神情都有些緊繃。他們方才審問之時沒想到的問題,被一個深閨婦人想到,這已經是十分挫敗的事,更何況這個問題,牽扯比較大。
蔣嫵見二人沉默,便道︰「你們這會兒不開口,就是說我猜想的是正確的,你們雖然听了清流的命令,卻不是清流的人?讓我想想……你們是英國公的人?」
兩人繼續沉默。
蔣嫵笑了,緩緩拔出綁縛在右腿的匕首,用冰冷的刀刃緩慢的貼近其中一人的臉頰。
那人禁不住往後縮。
蔣嫵道︰「你若不答。我就先挖你雙眼,若還不答,我再割你的舌頭,還有你的雙耳。你可以不怕死,不怕殘,你的那些個割下來的,我就都泡在酒壇里,快馬加鞭的給你家人送去,讓他們嘗嘗鮮兒。」
「毒婦!毒婦!」
那人額頭上滿布汗水,向後退縮躲避匕首,扯動了身上的辮傷,疼得他冷汗直流。
蔣嫵也不惱,依舊用匕首的冰冷鋒利的刀刃緩緩的貼近那人。
他還是放棄了。
「我說,夫人猜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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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便穿越吧!竟然是個婆婆嫌棄,丈夫不愛的棄婦。
不怕不怕,我有絕活。
抖一抖圍裙,看棄婦如何甩渣男,斗極品,玩轉古代舌尖上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