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狐狸別跑!你再跑……你再跑本宮就將你紅燒了!」歐蕁絮眉毛怒氣沖沖地在曲折的游廊上奔跑著,她身後跟著一大群神情驚慌的宮女。
「公主,公主……」
小狐狸嘴里叼著一條全身透著藍光的魚,靈活的身軀越過圍欄,鑽進了游廊下的花圃中。
「啊!」歐蕁絮在游廊的拐角處撞進了一個香軟的懷里。
「絮兒!」皇後柳盈輕面色陰沉的看著眼前圓滾滾的人兒,見她一副擔心受怕的樣子,心不由的軟了。
「參見皇後娘娘!」宮女們規規矩矩的向柳盈輕行禮。
「本宮是怎麼交代你們看好公主的?」柳盈輕凌厲的目光投到她們身上。
「求皇後娘娘恕罪!」宮女們慌恐地跪倒一片。
「母後。」歐蕁絮撒嬌的拉了拉柳盈輕的衣袖,櫻紅的小嘴委屈地嘟起來。
柳盈輕輕嘆一口氣,「都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開恩。」宮女們感激地行禮謝恩。
柳盈輕緩緩的蹲,拿起手絹輕輕地將她額頭上的亮晶晶的汗珠擦掉,「絮兒,母後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到處亂跑,要是摔倒受傷了,你父皇又該禁你足了。」
「母後,我知道了。」歐蕁絮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啊,剛剛撞得疼不疼?」柳盈輕愛憐又心疼的模了模她有些泛紅的額頭。
「不疼不疼。」歐蕁絮搖了搖可愛的腦袋。
「走吧,跟母後去你父皇那。」柳盈輕牽起歐蕁絮的小手。
「可是,可是……」歐蕁絮指著小狐狸消失的方向。
「可是什麼?」柳盈輕回頭看看了她指的方向,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呵呵……」歐蕁絮虛心地笑了,要是被母後知道她將父皇最喜愛的藍翎魚從湖里撈了起來,還被那該死的狐狸當午膳吃了,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御書房
歐蕁絮一入殿中,便沖進正在審批奏折的啟宗帝懷里,「父皇。」
「絮兒來啦?」啟宗帝將毛筆放到一邊,將歐蕁絮抱到自己的腿上。
「絮兒,你還沒給你父皇請安呢。」柳盈輕責備的看著坐在啟宗帝腿上的歐蕁絮。
「無妨,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啟宗帝笑著說道。
「以絮兒這毛躁的個性,我怎麼放心讓她跟辰兒一起出宮拜師學藝呢?」柳盈輕緩緩道出自己的顧慮。
「拜師學藝?」歐蕁絮听到可以出宮的消息兩眼放光。
「嗯,絮兒想不想去?」啟宗帝捧起歐蕁絮的小臉,輕輕問道。
歐蕁絮激動的摟住啟宗帝的脖子,「想去想去!絮兒會乖乖的,不會再讓父皇母後操心了。」
「哈哈……好絮兒!」啟宗帝開懷大笑。
「這鬼靈精。」柳盈輕看著他們父女倆,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下月初一,絮兒就跟著你皇兄一起上山學藝,不過你得答應父皇幾個條件。」啟宗帝將歐蕁絮的手臂輕輕拉了下了,握在手中,神情嚴肅的看著歐蕁絮。
「嗯!」只要讓她出宮,不要說幾個條件,幾百個條件,她也會答應的。
「在山上要听你皇兄的話,不能給你皇兄惹麻煩。要尊師重道,不能胡鬧。要乖乖吃飯,不能挑食,絮兒要是瘦了,你看父皇怎麼懲罰你。還有每隔三天給父皇寫一封信,可以做到這些嗎?」啟宗帝毫不猶豫的將條件一一列出,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將要離開自己,心里裝著滿滿的不舍。
「知道了,父皇。」說著,歐蕁絮又親昵地摟著啟宗帝的脖子。
「你這丫頭。」啟宗帝愛憐的撫著她的背。
「父皇,絮兒有一個條件做不到,絮兒認的字不多,怕是寫不了信給父皇了。」窩在啟宗帝肩上的歐蕁絮悶悶的說道。
「你看朕都糊涂了,沒關系,父皇教你寫。」啟宗帝拿起書案上的毛筆放到歐蕁絮的手里,大大的手掌包住小小的手掌,一筆一劃的在白紙上寫下︰父皇,母後,絮兒想你們了。
柳盈輕看了一眼紙上的字,偷偷轉過身抹起了眼淚。
絮雪殿內
「李嬤嬤,那該死的狐狸回來沒有?」歐蕁絮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李嬤嬤怯怯地指了指正趴在軟椅上睡得香甜的某只動物。
歐蕁絮憤憤的走過去,一手將它提了起來。
清漪被她粗魯的動作驚醒了,炸起了白絨絨毛,見來者是歐蕁絮馬上變成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
「李嬤嬤,今天的晚餐加一道菜。」歐蕁絮冷冷的看著清漪,嘴角勾起了邪惡的笑,「紅燒狐狸頭!」
清漪頓時傻眼了。
「公主,公主。」一名公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那……那魚還在,奴婢剛剛經過鱗魚池,看到了那魚還活著。」
魚?歐蕁絮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藍翎魚。
歐蕁絮驚喜的跳了起來,手「太好了!原來你這小東西是想將藍翎魚放生啊,看來是本宮錯怪你了。」
清漪不理會她,從她的手中跳了下來,再跳上軟椅用白白的**對著歐蕁絮。
「別這樣嘛。」歐蕁絮討好的靠近他。
哼,要是那個宮女晚點才進來,說不定他現在是一道紅燒狐狸頭了,清漪撇開頭堅決不理她。
「那好啊,你不理我,我就不帶你出宮了。」歐蕁絮假裝生氣的坐了下去。
出宮?清漪抱著懷疑回頭看了她一眼,開玩笑,這小魔頭的父皇怎麼可能舍得讓她出宮,不過,這要是經過她的一番軟磨硬泡,不可能也會變可能的。
清漪馬上狗腿的跳上她的腿,興奮地搖著尾巴。
「呵呵……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小白!」歐蕁絮開心將它摟入懷里,小白二字月兌口而出。
清漪僵住了,兩只水汪汪的眼楮震驚地望著她。
六月初一,宮外。
「哇!好熱鬧!」歐蕁絮的頭探出馬車,驚喜的看著馬車外的景色。
「絮兒,這樣很危險的。」歐禹辰被她的舉動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將她拉進馬車,用身體擋住了窗口。
「哥哥,讓我看一下嘛。」歐蕁絮可憐兮兮的看著歐禹辰。(啟宗帝交代她在宮外不能喚皇兄為皇兄,要喚哥哥。)
「不行。」歐禹辰堅決的搖了搖頭,這次他是不會心軟的。
「哥哥,哥哥,就看一眼,你讓我看一眼,我保證不再伸出頭去,我在這里看。」歐蕁絮又使出了必殺技,軟磨硬泡,百試百靈。
「你這鬼靈精,好吧,就在這里看。」歐禹辰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謝謝哥哥。」歐蕁絮開心的笑了。
熱鬧的街道上,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絡繹不絕的人群,街道兩旁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正吆喝著買賣。
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了歐蕁絮的目光。
「小白,這里真熱鬧。」歐蕁絮拉著清漪的兩只前抓,讓它立在自己的腿上。
「吱。」清漪興奮的點點頭,是啊。
她看到了一個與她一般大小的身影跪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她回頭望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歐禹辰,又望著那個髒兮兮的小姑娘。
難道她做錯事,被罰跪了?歐蕁絮投去同情的目光。
一個光著右邊膀子的粗壯男子吊兒郎當地停在那小姑娘面前。
隔得太遠,歐蕁絮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見那小姑娘害怕的避開他伸過去的手。
可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調戲良家小姑娘!清漪將他們的話听得一清二楚,想不到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敢作惡。
清漪偷偷施了一個法術,一顆小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肩膀上。
「哎呀!誰?誰偷襲本大爺?」粗壯男子手捂住凶神惡煞地看著周邊的行人。
清漪偷笑了一會,又施一個法術。
「哎呦,誰!給老子站出來!是不是你?」粗壯男子一手抓住一個路過男子的衣領,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周邊的人都害怕地跑遠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路過的。」那男子害怕得兩腳直發抖。
「滾!」粗壯男子放開他的衣領,粗狂的嗓音震得耳朵生疼。
他回頭將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姑娘一手拎了起來,小姑娘害怕的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騰空的雙腳掙扎著,「出來!不出來大爺我摔死她!」
「救命啊!救命啊!」小姑娘驚恐的大叫起來。
周圍的人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清漪眸光一寒,分身飛了出去。
「哥哥,哥哥,你快看啊!」歐蕁絮看到這一幕,焦急的搖醒歐禹辰。
歐禹辰探出頭看了一眼,「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歐禹辰抱著歐蕁絮跳下了馬車。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那粗壯的男子雙手抱著滿頭包的腦袋跪在地上求饒。
「鬼大爺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說完便抱著頭狼狽的逃走了。
歐蕁絮疑惑的環顧這四周,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有鬼?
清漪懸浮在空中,得意的拍了拍手掌,閃身回到了馬車里。
歐禹辰將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扶起,眼角掃到歪歪扭扭賣身葬父的四個大字,便從腰間模出一錠銀子遞到她手中,「快將你父親葬了吧。」
「謝謝公子。」小姑娘感激的跪了下去。
歐禹辰並沒有阻止,也沒有將她扶起來,轉身拉起歐蕁絮的手往馬車走去。
歐蕁絮扭頭看著她,只見她臉上寫滿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