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哥哥。」聲起聲落,一個藍色的身影快速的閃過,直直的立在樺析的面前,見他渾身發抖,驚得急忙扶著他的手臂,道︰「你受傷了嗎?」
樺析遙搖頭,強笑道︰「我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小傷。」
「來,我幫你治療一下吧。」易水綾將樺析扶進山洞,讓他坐在石床上,眼角不經意掃到床上面擺放著一盞破舊的花燈,嬌軀微微一震,平靜的眸底閃過一絲暗芒。
樺析感覺她的視線一直望著床的一角,淡淡的笑了,面上帶著一絲淡漠︰「我忘記將它丟了。」
雖然他的語氣淡漠,但她還能讀懂他語氣中的那一絲不舍,易水綾心中一痛,沒有再多言語,只是輕輕地握著他的手,將一絲絲仙氣渡給他,傷口迅速的愈合,直到傷口完全消失。
樺析輕輕轉了轉手腕,手掌一會收,一會張開。其實這點傷,他自己就可以治療,他有意一直等到她出現,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乎他。
樺析平靜的注視著易水綾的臉,當年的天真無邪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易水綾緩緩的抬起頭,觀察洞內的環境,她有些驚訝,紅唇微啟,當年她在牆上畫的畫還依然保存的那麼完好。
易水綾雖然滿月復疑問,臉上卻沒有多大的表情,她剛想提步往前走時,樺析卻站起身攔在她面前,淡漠的說道︰「你該回去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易水綾交代完,就消失在山洞里。
樺析轉身看著那幅蛇鶴嬉戲圖下方淺淺的寫著一行字︰只羨鴛鴦不羨仙。
回到郡炎天宮的易水綾,坐立難安在房里走來走去。
易水綾腦海里劃過一絲退縮,她從懷里掏出一個透明的瓷器,里面裝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她深深的凝望著那顆珠子,她真的要那樣做嗎?那個會模她頭,會擁抱她說會保護她一輩的姐姐真的會回來嗎?
從換下蛟龍的心的那一瞬間起,她的心就與理智已經背道而馳了,做了許多她不想,不願做的事情,包括當年離開樺析,以及現在利用樺析,這些她都沒有任何感覺,為何看到那盞燈她會覺得心痛呢?
扶搖說的沒錯,人若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先改變什麼,現在她需要樺析幫她的忙,她就必須先改變樺析對她的態度,而這一些都見效了。
但當年的扶搖卻告訴她,她唯一需要改變的就是她的心,她需要的不是一顆善良軟弱的心,而是一顆陰狠毒辣的心。
如今尊上行蹤不明,她該怎麼拿到皈茀呢?沒有皈茀,扶搖是不會告訴她讓姐姐復活的辦法的,更加不會換回她的心!看來也只能靠渡音吸引尊上的出現了,她得加把勁逼渡音墮入妖道才是。
「扶搖,你若反悔,我就毀了你的心!」易水綾面色難看的自言自語,一雙漆黑的雙眸銳利的射向自己的心窩。
「叩叩叩!」幾聲敲門的聲音讓她心里一驚,帶著一絲不安,走向門邊,深吸幾口氣後才將門拉開,只見一個高大的白衣男子悄然立在門口,易水綾輕喚道︰「大師兄。」
華柏神色淡然的遞出夾在指間的紙鶴,淡淡的說道︰「這信鶴是你的嗎?它飛到我的屋里去了。」
華柏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連雙眸平靜得讓她猜不透,一想到他可能听過了信中的內容,易水綾的心髒幾乎快停止了,瞳孔大睜,她倏的閉上雙眼,又隨即睜開,怯怯的深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微微笑道︰「是我的,謝謝大師兄。」
「不客氣。」華柏依然面色平靜的看著易水綾。
易水綾連忙避開華柏的視線,問道︰「大師兄還有別的事嗎?」
「待會兒,你替我去一趟竹焰山吧。」華柏平靜的眼眸劃過一絲探究。
「竹焰山?為何?」易水綾又是一驚,竹焰山,那里是看守六界靈獸的宮殿,當年她和樺析火燒人間時踫到過看守人界的靈獸,不知道時隔這麼多年他們還認不認得她。
「看守神界的靈獸一個時辰前圓寂了,各大天宮都安排了一名弟子前往祭悼,這本應由我前去,只是現在尊上不在宮內,宮內的大小事務都由我負責,一時走不開,你就代表我前去吧。」華柏開口說道。
「那二師兄呢?」易水綾不解道,一直以來這些事都不會由她代表天宮出席的,大師兄沒空,就由二師兄前往。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華柏面無表情的說道,聲線帶著一絲清冷。
「那好吧,我現在就出發前往竹焰山,大師兄還有別的吩咐嗎?」易水綾臉色微斂的點了點頭。
華柏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易水綾的一舉一動,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薄唇輕啟,淡然的說道︰「沒有了,早去早回。」
「是,大師兄。」易水綾微微拱手,然後轉身招來一朵彩雲,神色略顯慌張的躍上彩雲,咻的一聲消失在華柏面前。
「大師兄。」一個藍色的高大身影悄然從空氣中走了出來。
華柏眸色深沉的看著易水綾的背影,俊美如斯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站在他身旁的陳宮勛卻突然覺得周邊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師弟,幫我查查這只紙鶴是從哪里飛來的。」華柏轉身對著陳宮勛,將袖中的紙鶴輕放在他的手上,面色嚴肅的說道。
「是,大師兄。」陳宮勛瞬間隱身鑽入空氣中。
華柏一手負在身後,若有所思的邁著修長的步伐走出易水綾的別院。
皈茀?紙鶴上傳遞的消息是有關皈茀的消息,皈茀、清魂曳從尊上掌管郡炎天宮那一天開始,就一直由尊上保管,天界之內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關于皈茀的用途就只有尊上一人知道,易水綾找皈茀的相關信息是想知道什麼呢?
華柏幽深的雙眸充滿了疑惑,呢喃道︰「皈茀,皈茀……」
竹焰山。
看著眼前愈來愈近的那一抹綠,易水綾的心緒瞬間煩亂了起來,華柏一定發現了什麼才會安排她前往竹焰山的,一定是這樣的。
易水綾的縴手悄然握緊,紙鶴在她手中無力的掙扎了幾下翅膀後自毀成碎片飄散在風中,還沒飄出多遠就砰的一聲燃起了一小簇、一小簇微弱的火焰,星星點點,隨即自燃成灰。
竹焰殿的大堂已經聚滿了來自各天宮的弟子,每個人腰上都纏著一條白色的腰帶,易水綾緩步走了進去,將一塊令牌遞給站在門口的門童,他看了一眼,立即高呼道︰「郡炎天宮前來祭悼。」
跪在地上哭泣的素衣女子抬眸看了易水綾一眼,臉色馬上變了,激動的想要站起身,跪在她身邊的素衣男子連忙出手按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要胡鬧。」
素衣女子不甘心的跪回原地,紅彤彤的雙眸冷冷的瞪著易水綾。
易水綾裝作沒有看到這一幕,緩步走向前,微微鞠躬,輕聲對他們說道︰「請節哀順變。」
站在棺柩旁的三名男子都紛紛彎腰謝禮,然後易水綾與其他天宮的弟子站成一排,視線不經意的對上了素衣女子的,嘴角微微勾起,南宮月,沒想到時隔兩千多年,她還能一眼之內就認出她來,真是好記性。
南宮月見易水綾嘴角勾起,更是怒上心頭,真想上前甩她幾巴掌,如果當年不是他們火燒人界,她的三哥就不會被貶到魔界,她的父親就不會為了救他,死在魔王樓 手下。
一臉悲痛的南宮竣見南宮月一直盯著易水綾,冷冷的開口道︰「四妹。」
「三哥。」南宮月不情願的收回視線。
易水綾好不容易所有的程序都結束了,所有的仙友都各自駕著屬于自己的彩雲離開竹焰山,她也匆匆忙忙的躍上她的彩雲,她不是怕南宮月找她算賬,而是擔心華柏趁她不在,調查她。
「妖女!往哪里走!」一抹素白色的身影卷起幾道銀光向易水綾撲去。
易水綾立即躍到半空中,避開了南宮月的攻勢,微微笑道︰「難道這是竹焰宮的待客之道?」
「你根本就不是竹焰宮的客人!你是竹焰宮的仇人!」南宮月怒吼道,舉著劍飛撲到易水綾的面前。
易水綾沒有還手,只是一昧的閃開南宮月的攻勢,在外人看來,這只是南宮月一人在無理取鬧。
還有幾位沒有離去的仙友,愣愣的看著她們打成一團,對著他們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沒有一人上前阻止。
「四妹,你給我住手!」一抹素白的身影快速的掠到他們之間,一手奪下南宮月的劍。
「三哥,她就是當年的那只鶴妖,當年若不是她……」南宮月不依的再次撲向似笑非笑的易水綾。
「四妹!」南宮竣手拉著南宮月的手腕,怒吼道,然後面帶歉意的看著易水綾,低聲道︰「對不起,希望仙友原諒小妹的魯莽。」
易水綾別有深意的望了南宮月一眼,微微笑道︰「舍妹傷心過度才做出這樣的舉動,我怎麼會怪她呢,還請仙友節哀順變。」
「謝謝仙友不追究。」南宮竣一面穩住快要暴動的南宮月,一面淺笑賠禮。
易水綾微微彎了彎腰,就駕著彩雲離開了竹焰山。
「各位仙友請慢走。」南宮竣轉身對呆在彩雲上的仙友輕聲說道。
「請節哀。」
「請節哀。」陸陸續續的所有神仙都離開竹焰山。
南宮月一把甩開南宮竣的手,傷心的跑開了。
「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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