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島主 第七十二章 折蘭羲和篇2

作者 ︰ 我叫雪空梔

「進來……」羲和已是波瀾不驚,淡定自若了,他坐起身,撫了撫頭發,撢了撢衣袖,等待著折蘭平拜見。

「吱的」一聲,寢室的門被推開,一身白衣的男子踏著月光走了進來。

「少主。」清淨純然又仿佛一縷和煦的春風的聲音響起,折蘭平俯,正要行禮卻被一雙穩健的手扶了起來。隨之還有一句無奈︰「平,怎麼和我也行這套虛禮?」

折蘭平順勢站直了身子,笑了笑。溫和的眸子仿佛溫養了千年的美玉,叫人生不出一絲的不耐,心甘情願地放下心房。

折蘭平咳嗽了兩聲,虛握拳頭擲于唇畔︰「少主,家主得了一種毒,怕是無望了……」

折蘭羲和靜默了半晌,許久才出聲︰「什麼毒?」

折蘭平抬頭看了折蘭羲和一眼,才幽然地說道︰「離心斷腸毒。」,折蘭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折蘭羲和的臉色,瞧見他面色平淡,什麼也無法看出之時,方才繼續,「離心斷腸毒……中毒第一天身體不適,月復痛頭暈類似傷寒一類病的癥狀。而第二天自第10天則與常人一般,毫無不適,唯一有些變化的則是體重。會較之前有些虛胖,因為內里已經開始虛弱。而最後兩天,則真正的開始離心斷腸。」

何謂離心?活生生地將心分離,一分兩半,何其痛苦,何其絞傷。何謂斷腸?類似將腸子剖開的苦楚。離心斷腸,既離心又斷腸,雙雙疊加痛楚數倍,沒有人可以只是臉冒虛汗,忍忍便過去了。捂心遮月復,滿地打滾,尖叫吶喊,目赤發狂……這是第一天的癥狀。

第二天則開始頭暈目眩,漸漸記不得自身的場景,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全是痛苦的,難忘的,斷腸的,欲遮遮掩掩試圖遺忘的,紛紛涌上心頭。最是離心最是斷腸,沒有絲毫的身體之痛,全是內心精神之痛。于是開始懺悔?開始自責?開始挽救?亦或是然選擇當初,然不悔初衷,然就算頂著大不違的帽子也死不悔改,都無濟于事了……最後的時光……最後的疼痛……無聲無息地結束……

折蘭羲和沒有繼續詢問,他慢慢走至窗前,深吸了一口氣。

沒有痛是假的。如果當初暗衛沒有換那杯茶水,該是自己無聲無息地死去吧……從此沒有生命,沒有承諾,也無法再見到自己的溯蕪。

他怎能下那麼大的狠心?虎毒不食子……在他眼里,一直不當我是他的親生骨肉麼。

羲和有些欲哭無淚,不過,幸好,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幸好,他現在有溯蕪;幸好,有著忠心耿耿、誓死一幫追隨他的手下。

「平……這天要變了啊……」折蘭羲和溫雅的聲音仿佛穿越虛空,有些虛無縹緲,卻真實存在,近乎嘆息的一句真切地傳進折蘭平的耳朵里。

折蘭平此刻才舒了一口氣。

要說擔憂少主應該是根本不需要的,少主那樣一個有著王者之氣、驚艷絕倫、睿智無比,又是有著巨大堅強內心的理智狂人,他自幾年前甘願奉獻自我、衷心跟隨時便無保留地相信少主。只是畢竟,誰也想不到,家主竟然會寵溺二夫人、二少爺到了極點,完全不顧父子之情,冷酷無情的,冒天地之大不違,堂而皇之地下毒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擔憂少主會受打擊,雖然不會因此倒下,卻成了心底的一塊傷疤,難以痊愈。

所幸,他听聞,少主喜歡上了一個人,雖然……折蘭平有些尷尬地回想著侍衛蕭三大咧咧的話。

剛剛回府的蕭三神色有些異常,常常盯著少主看,卻陡然轉動頭顱,翻著眼,似乎很不能理解某件事。終于,他慌慌張張地湊到他的小藥屋內,支支吾吾地說道。

「平啊……你說……你說……要是……」

折蘭平繼續手中的活,仔細地刪選著優良地草藥,頭抬也不抬︰「有話快說,沒話走人。」

「呃……」蕭三像是憋紅了臉,撓撓頭,轉起了圈,終于決定將已經困擾他很多天的事傾訴給最冷靜的大夫折蘭平。

「平啊,要是……咱們的家主夫人是個男人……呃……你會怎麼辦?!」終于說出口的蕭三一臉輕松,像是終于排泄出來,一生輕松。

「呃?」折蘭平詫異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要知道他可是冷靜得秉著「萬事以草藥為中心,何事都不得超越草藥的重要性」的原則,幾乎沒有遇見能夠讓他變色的事情。

折蘭平慢慢消化這個信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模著手里的百年何首烏的根須。沉吟了片刻︰「少主看上的男人,必定很出色,少主娶之為夫人,又有什麼關系呢?……更何況……」折蘭平抬眼掃了窘迫的蕭三一眼,「……關卿何事?」

蕭三愣了愣,月兌口而出︰「是啊,關我何事?」他木訥地離開了小藥屋。

走至半路,蕭三猛地一拍腦袋︰「可是……少主喜歡的是男人啊……平難道覺得沒有什麼不對麼……」

……

折蘭平回想了想當初的場景,想著,幸虧少主還有個喜愛的男人,可以撫慰他那心靈的創傷,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縱使是個男人,能被少主看中,也非常人定是驚才艷艷之輩。

折蘭羲和轉過身,突然瞥見下屬詭異的表情,生生一驚。平靜從容得冷淡的平居然也有如此……呃……「生動」的表情,實在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折蘭羲和拍了拍折蘭平的肩膀,折蘭平立刻回神。「平,準備一下吧……二夫人一黨可是越來越不安分了。」

「是。」折蘭平接此重任,正了正神色,拖著健康到令人發指的身軀離開了折蘭羲和的寢室。

二日後。

書房。

折蘭笑天一直不停地捂住胸口,心不停地抽搐、老眼昏花,流出汩汩淚水。他看著不動聲色一直平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痛苦的兒子,心里像吃了膽一般苦澀。他慢慢地伸手,似要觸踫,卻被羲和一個閃身避過。折蘭笑天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眼里漸漸流出了血。

「報應……報應啊……」折蘭笑天一直不停地重復這句話,慢慢眼里、口中、鼻頭、耳朵噴出來大量的鮮血,他充斥著血的眼楮最後再遙遙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了不得的兒子,狠狠地閉上了……

「來人!」羲和忍住涌上心頭的酸澀,吩咐下人收拾此處。

家主一亡,自然所有的不和諧都會趁此機會展露出來,匯聚……以爭得和折蘭羲和的勢力一搏的機會。

其中,以二少爺、二夫人、還有她的娘家動作最大,野心最甚。也許是慫恿折蘭笑天毒害折蘭羲和不成,潛伏了一陣子,而今,家主一死,蓄勢待發,博取最後的利益。

「少主。二夫人等500余人匯聚于聚德門前,舉著家主之前寫的廢……少主,重立二少爺的帛書,叫囂著……」

折蘭羲和緊抿著唇,眸子倏地睜大,溫和的有如大提琴般優雅的聲音傳來,卻帶著一抹凌厲的肅殺味道︰「許久未殺人,倒是忘了這種感覺。」

「隨我過去!」

「是!」

……

聚德門前有著一處偌大的廣場,自古以來,凡是重大事件,譬如宣布某某之位,廢除某某職務,處決某某不肖子孫,亦或是全族同慶的大事都要在這邊舉行。

此處連貫著東西兩處山脈,嫡系亦或是庶系,都可前來觀看。

而今,沉靜了幾年的聚德門又熱鬧起來了。這次不是簡單的宣布或處決某個人或物,而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家變。

「家主臨死前,曾遞給我這張帛書,可是,我怕折蘭羲和那廝殘害于我們孤苦母倆,故直到今日,得家族正義之士及我父兄之支持,方拿了出來,示于眾人。」二夫人抽泣著鋪開帛書,兩只素手分別握著兩端,給圍上來的眾多族人觀看。

「是啊,是家主筆跡!」一個老頭模著帛書上的字跡,十分肯定地說道。

「可是,之前,怎麼沒有任何風聲?」也是一個老頭,模著厚厚的胡須,疑惑道。

「是那折蘭羲和,壓制我等,更控制其父,掌控了消息,我們被壓迫得實在無路可走,方才以這般舉動向大家展示真相啊!」……這回是個中年男人,陰狠的目光,瘦削的身形,一看便是不好相處的。

「不會吧!……可是,少主能力突出,根本沒有理由廢除他啊……」是個婦人,只不過看其服飾,在折蘭家族還是頗有地位的。

「折蘭羲和那廝冷酷無情,斬盡殺絕……更是大不孝,囚禁他父,這樣的人怎能執掌家族大權!」二夫人尖著嗓子急促道,目嗤欲裂。

看來二夫人覺得之前的造勢已經成功了,已經有著許多的族人注視這一幕,之後,她才上演了最後的申明。

不明所以的人會被這幾人的一唱一和左右思緒,但早已被折蘭羲和統治折服的眾多族人豈能會被這三言兩語而挑撥,只冷冷地抱臂看著。

「是啊,是家主筆跡沒錯。可是廢少主重立之可不是僅僅家主就能決定的事情,還有眾多長老呢!」一個聲音尖銳地指出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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