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閉上了眼楮,帶著一絲絲的笑意,繼續抱著棺材。
「西撒大人,您醒了嗎?」過了一會,門外傳來了小三的聲音。「莉莉絲小姐已經在等您了,我們準備出發了。」西撒坐了起來,整理好衣服,起身背起棺材,打開了石門。小三向著西撒行了個禮後,轉身向通道外走去。
「真是慢!西撒,快點啊!」還沒走出通道,小風神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迫不及待想要見識這個世界的他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沖動,想要飛向更廣闊的世界。
西撒走出通道,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林中的空地上,四匹黑色的馬已經被套在了車上。精致的紅木做成的車的主體,上面雕刻著各式的魔法符文,減重,加速,減震,防護,還有恆溫,這些符文讓車身變得更為美觀。車上的黑色布簾被撩開,莉莉絲已經在車里,她探出頭來,看著西撒說︰「還不快點上來!哼!」說著,將頭收了回去,放下了簾子。
小風神繞著西撒飄了一圈,飛到他面前,看著他說︰「小子,昨晚睡得不錯啊,氣色好多了!」未等小風神話說完,一發黑色的魔法彈直接沖臉打了過來,小風神猛然下降,躲開了這一記魔法彈。「我說!大家這麼熟,一條船上的人,開句玩笑怎麼了!」小風神有些生氣,西撒這樣的他有些不能忍。但是等他再看向西撒的時候,滿腔的怒火瞬間消散了。西撒陽光,溫暖的微笑,散發著神聖的光芒看著他,他背後的棺材同時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整個畫面充滿了聖潔和溫暖。
小風神陷入了恍惚之中,等到他從恍惚中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開動了。小三充當著車夫,西撒將棺材放好之後,坐進了車廂。三人不等小風神,就直接出發了。小風神哈哈一笑,加速跟了上去。
此時,亡語者位面。
布拉克的槍尖距離黑袍骷髏不到一米,然而在下一瞬間,時間和空間竟然靜止了!布拉克連同他的坐騎,甚至是槍尖上的光芒,都被靜止,凝固住了。「一個凡人,懦弱,無能,卑微,憤怒,你只是個凡人,無論擁有多少力量,你都只是凡人。哈哈!」尖利的聲音,穿透了距離,讓遠處站著的四個人很是難受。
布拉克的表情很猙獰,他緊緊盯著玩弄他人生的人,憤怒似乎在燃燒。克拉蘇想上前幫助,卻被愛麗拉住了。愛麗抱起了大衛,將孩子交給了莉娜。隨後轉過身,面無表情的走向了黑袍骷髏。「我是凡人,我軟弱,我愚昧。我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你很開心嗎?」她是一個平民,卻毫不猶豫的走向了號稱為神的人,克拉蘇和莉娜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中。
她依然在往前走,直到一具骷髏面前,和那具骷髏不到半米,但是她沒有害怕,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黑袍骷髏,帶著憤怒和仇恨。
「平凡人的憤怒啊,再強烈,又有什麼用呢?你們只能渴望著上天的垂憐,在這個社會中掙扎著生存。誰給你們活路,誰就是你們的神。你們懦弱,無知,你們卑微無能,你們只能用你們憤怒的眼神盯著我,看著我,卻什麼都做不了。你們已經算走運的了,因為你們有機會知道真相,有機會看到我!哈哈!」克拉蘇和莉娜被尖利的聲音深深的打擊到了,他們的信仰,堅持,受到了沖擊,他們看到了自己的軟弱,看到了自己的卑微。
「好了,卑微的人類,在我的面前,你們能做什麼?哈哈!」愛麗面前的骷髏兵抽出手中的劍,直接捅進了愛麗的胸膛,然後抽了出來,愛麗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布拉克,下輩子,我還要追著你!」
「媽媽!!」大衛哭喊著,猛地沖出去,卻被克拉蘇快步拉回來。他在克拉蘇的懷里掙扎著,卻被克拉蘇抱的死死地。
空中的布拉克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槍尖的光芒開始了抖動,逐漸的,槍尖的光芒一點點的放大。黑袍骷髏似乎感受到了,他大聲的呼喊,「你敢插手我的地盤!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來啊!你來我就殺了你!!」他高舉雙手,對著天空大喊,卻沒有回應。
光芒越來越大,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布拉克掙月兌了對手的束縛,槍尖直接捅進了黑袍骷髏的長袍兜帽里,刺入了黑袍骷髏的大腦。
「啊!」尖利的慘叫,伴隨著狂風席卷。克拉蘇,莉娜和大衛猛地捂上了耳朵,彎下了腰。不知過了多久,尖叫聲停止了,所有的亡靈生物都消失了,整個大地舉目望去,一片荒蕪,什麼都沒有。布拉克已經抱著愛麗的尸體在哭泣,不論過去究竟如何評價,此時的布拉克只能品味傷痛和遺憾。
大衛跑過去,撲在了媽媽身上,克拉蘇和莉娜也快步走到了這一家人身邊。此時的愛麗已經沒有了生機,大衛趴在母親的身上打哭不止,布拉克止住了眼淚,呆呆的看著這個女人。莉娜靠在克拉蘇的胸口,眼淚也不斷的流下。
漸漸的,大衛的哭聲小了,莉娜也稍稍冷靜了一些,她打開自己的魔法空間,拿出一些剛剛晚上和克拉蘇逛街時買的,還沒有來得及吃的小吃和飲料,四個人都稍稍吃了些。之後,莉娜召喚聖火,將愛麗的尸體焚燒,並唱起了引導靈魂進入天堂的聖歌。
莉娜的歌聲在這個空曠的世界中回想,溫暖,安寧,撫慰人心。克拉蘇首先平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都是茫茫死亡荒野,他一時有些氣餒。就算剛剛那個紙老虎一樣的骷髏不出現,他們也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布拉克,關于離開這里,你有什麼頭緒嗎?」克拉蘇看著坐在地上沉默不語的布拉克,感到深深的失望。他猛然上前抓起布拉克,大聲怒喝︰「你還是個男人嗎?還是個父親嗎?!」
兩句話讓布拉克猛然如遭雷擊,他沒有理會克拉蘇,而是轉頭看了看正看著他,眼里留出復雜感情的大衛,雙眼留出了淚水。克拉蘇放下了布拉克,後者抱起了大衛,沉聲說道︰「跟我來,雖然不知道行不行,但是總有希望。」說著,帶頭朝一個方向走去。
「這個地方,看起來沒有方向,但是這里的能量流動是有規律的,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四年多,分辨方向,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布拉克邊走邊說,此時的他仿佛又成為了一個帶著後輩執行任務的聖騎士,盡可能的傳授自己的經驗。「莉娜,你應該可以感受到黑暗能量的流動方向吧?有沒有感覺到?這里的黑暗能量,是往一個中心在流動,那個中心…應該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隊伍中間抱著大衛的莉娜閉上眼楮,仔細感受著,確認了布拉克所說的話,點了點頭。走在最後的克拉蘇突然開口說︰「莉娜,你的空間里還有多少補給?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準備了不少。」
听到這句話,莉娜的臉有些微紅,看著莉娜的臉,大衛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那個…對不起…」莉娜的聲音不大,還帶著一點點害怕,「之前是為了和你出來玩,想買點東西,補給品…拿出去了不少…水也沒有多少了。」克拉蘇听到這里,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皺了皺眉頭。他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沒有再說話。
同樣在旅途中,同樣的沉默,但是西撒這邊無疑輕松很多,西撒在車內閉著眼楮冥想,莉莉絲在車廂里呆的沒意思,出了車廂和小風神斗嘴,小三專注的趕著馬車。這樣的速度,今天晚上就能到達他們下一站,格森行省的科爾城。
亞德里亞大陸就像一個俄羅斯輪盤,十三個省份等分了這個大圓,圍繞著聖山,利森行省在鐘盤大概7點鐘方向,格森行省就在大概6點鐘方向。
利森和格森是一對雙胞胎,當年追隨亞德里亞聖王統一大陸,他們率領的輕騎兵被大陸成為閃電騎兵團,騎兵團每一個人都是風屬性的高階職業者,總共不過三百人。這一支機動力超強,單兵作戰能力超強的騎兵團為亞德里亞聖王成功統一大陸立下了汗馬功勞,最為人所熟知的就是阿普西之戰。
當年亞德里亞聖王正在現在利森城所在地和一個軍閥對陣,而大陸最東端的阿普西發生了叛亂,軍閥的海軍配合當地舊貴族的勢力發起叛亂,阿普西的駐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偷襲,當地的官員在被殺之前通過魔法告知了亞德里亞阿普西的狀況,利森和格森兩兄弟緊急出發,帶領三百輕騎兵日夜兼程,三天之內到達阿普西城外。此後,兩兄弟用疑兵之計,造出大軍到來的狀況,配合殘存的駐軍,將叛軍趕回海上。
而如今,西撒他們正走在當年閃電騎兵團走過的道路上。只不過,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們這次是去反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