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大帝這個名號還不錯呢。」拉克西絲听完了克拉蘇的話,笑著看著死靈法師,她臉上的笑容表現出了她在找到了他人所說的話中的重點之後的喜悅。
「你喜歡就好,這是那個老骷髏想的,我只是隨便用用。」死靈法師西撒和拉克西絲一臉笑容的對視著,完全無視了周邊的一切。
「喂,你們兩個!」莉莉絲左右看看這兩個完全目中無人的痴情種子,發出了無力的怒吼。「我們說正事在啊!」
「這是正事啊,要給我的男人找一個新的獨一無二的稱呼,和別人區別開,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啊。」拉克西絲說話的方式,和她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姐姐!你!那可是因為…總之是有關整個亞德里亞大陸生死存亡的事情啊!」莉莉絲在自己這個有些不著調的姐姐面前,也失去了一如既往的淡定。
這個時候小三上前幾步,靠近了拉克西絲的棺材,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所說的話依舊是一針見血︰「我想,您這麼說,是已經答應了聖山的請求吧。」
拉克西絲的臉色微微有了一些變化,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小三說︰「莉莉絲,你的男人還真是特別啊,冷靜,睿智。妹妹比我有眼光哦!」
莉莉絲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潮,心里卻感受到了一種特別的溫暖,來自于血緣的親親給了她一種特別的感覺。
「各位,如果各位有打算去聖山的話,還請各位盡快過去吧,時間很急,要過去也並不麻煩。」克拉蘇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插話了。
拉克西絲跳出了棺材,然後拉著死靈法師的手跑向傳送門說︰「親愛的,陪我逛逛吧!」死靈法師西撒沒有說什麼,任由自己的愛人將他拉近了通往光明聖山的傳送門。
「跑的真快,小三。我們走。」莉莉絲緊跟著兩人跑進了傳送門,只剩下小三和克拉蘇相對而視。
「唉,他們還真的是…特別呢。我們出發吧。」克拉蘇試圖和小三搭話,但是換來的是小三的沉默。于是。在聖騎士的心中,開始了無情的月復誹︰我收回剛剛說的話,這四個人都是非常的特別!特別!
拉克西絲在一陣恍惚之後走出了傳送陣,她站在了傳送平台上,環顧四周,然後閉上眼楮,感受著空氣中的聖光氣息。
死靈法師安靜的拉著她的手,他已經再次將自己的臉藏到了兜帽里,他並不想因為容貌的問題產生什麼麻煩,這個時候。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亞德里亞的分身會成為一個骷髏。
傳送陣再次波動,克拉蘇,莉莉絲和小三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拉克睜開了眼楮,然後走下了平台。她很平靜。沒有說什麼,臉上的表情只剩下了禮貌性的笑容。
克拉蘇引導著四個人向著大主教的房間走去,在這一路上,所有路過的聖騎士和修女們注意力全部都被拉克西絲吸引了,他們看著這個女人,似乎就像看到了聖光本身。而拉克西絲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從來到聖山之後。就一直沉默著,無論周圍發生什麼,她都完全不在乎。
當他們沿著聖山的道路走到大主教門口的時候,他們看到了聖騎士西撒,聖騎士利克斯,莉娜。布朗夫人和溫蒂尼。
夫人最先看到他們五個人,向著他們點了點頭,舉了舉自己的手杖。莉娜立刻回頭,看到了自己的愛人,上前抱住了克拉蘇。聖騎士西撒的臉上迅速閃過了一點尷尬。但是隨後又回歸正常,他的右手隨後伸出,摟住了溫蒂尼的肩膀。
拉克西絲看到了聖騎士西撒,她能夠感覺到身邊男人在那一刻產生的緊張情緒,但是她只是笑了笑,然後握緊了牽著死靈法師的手。
利克斯對于這些小動作一概視而不見,只是看了看眾人之後說︰「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進吧。」隨後,他第一個走進了大主教的房間。
這個時候,原本就不打的小房間里,大主教的桌子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放著的十張椅子,大主教依舊靠在他的椅子上,他的頭發已經完全花白,眯著的雙眼沒有半點精神。他看起來已經和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十個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死靈法師,拉克,莉莉絲和小三理所應當的坐到了第二排,看了看,坐到了第二排剩下的位置,其他的五個人,則坐在了第一排。
靠在椅子上的大主教扭了扭脖子,他的目光轉到了坐在最角落的拉克西絲身上︰「你…回來了…」
所有人都用自己的眼角偷偷的看著拉克西絲,但是少女沒有任何的反應。
大主教沒有再改變自己的姿勢,而是接著說下去︰「我請各位來,自己卻不能去迎接,真是失禮了,不過如各位所見,我的狀況並不是很好。」他說話很慢,很輕,但是卻很清晰。莉娜看著這個老人,眼眶已經開始微微泛紅。
「所以,請各位原諒我的不敬,我能說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這些話某種程度來說,應該算是遺言了。利克斯听著這些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一臉的嚴肅和認真。
「我的時間不多,直說吧。大陸的狀況,各位是最了解的,我作為教廷的大主教,這次能夠找到各位,是想告訴大家一些,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對各位,有一些請求。」大主教說的話,很慢很慢,但是在場的人沒有打斷他,他們都清楚,這個老人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虛空炎魔這次出現,海族的入侵,都是亞德里亞人這麼多年來,無憂無慮生活之後,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亞德里亞聖王九百年都沒有辦法解決這兩個敵人,只能采取拖延他們的方式,但是最終,我們還是要面對他們。」
死靈法師的心里產生了懷疑,他應當是這里了解真相最多的人。但是他知道的和大主教所說還是有差別的。
「亞德里亞想要永遠守護我們,讓這個大陸的人能夠永遠幸福,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有一天。他死了之後會怎樣。他以為這一天不會到來,但是他想錯了。」說到了這里,老人的頭上已經開始流出汗水。
「先知馬薩很早就預言了亞德里亞的死亡,于是亞德里亞開始了一個計劃——造神。他不是神,所以他不能永遠守護亞德里亞,所以他要造出一個神。」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才是亞德里亞真正的目的嗎?死靈法師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因為知道自己要死,而去試圖造出真正的神,這就是亞德里亞的目的?那麼,原來我已經走在了你所指出的道路上了。他的目光在兜帽下轉向了莉莉絲。
「他在兩百年的研究之後。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只要是人,就有機會成為神。于是,就有了你們這些格外出色的天才。」
這個所謂的「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有著不同的範圍,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沒有包括自己。
「原本這個計劃,只有教廷的大主教知道,我們配合亞德里亞,去偷偷進行這個計劃,但是顯然。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亞德里亞死的比他計劃的,早得太多了。」
終于,死靈法師按捺不住了,他在兜帽下問了出來︰「他們怎麼死的?」
大主教听到了死靈法師的話,他臉上的皺紋抖動了一下,似乎是笑了笑。然後才開始說︰「他們是為了扭轉已經扭曲的世界規則,消耗了全部的力量,最終死去的。」
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死靈法師的意料,亞德里亞在九百年之內,扭曲了整個世界的規則。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能夠用自己的死讓這個世界回歸正軌,至少在死靈法師看來,亞德里亞還不能算太蠢。
「聖王死之前,找過我,他說他這麼多年,做錯了一件事情,只有自己想成為神,才能成為神。他過去忽略了這一點,所以犯下了很多錯誤。」
這句話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有些迷惑,除了死靈法師,他似乎從這句話中得到了什麼啟示,但是一時間他也想不明白。
「所以,他說,是時候把這個世界還給亞德里亞人,而不是依舊把他叫做亞德里亞大陸,他已經不能夠在保護這個大陸了。我當時,還笑他,說你趕緊死吧,你死了就什麼都解決了。哈哈。」大主教勉強的笑了笑,或者說,發出了類似笑的哈氣聲。
「因此,我找來了你們,在我將要死的時候,想給你們說幾句話。」
「不愧是老師,總是能夠說出很多廢話呢。」這個時候,拉克西絲突然插嘴了,她看著大主教,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帶著復雜的感情看著大主教。
「拉克,對不起。」大主教開始顫抖,不過很快的,他克制住了,讓自己繼續說下去,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浪費了。
「教廷,不能被毀滅,聖光必須傳承。亞德里亞人,不,大陸人,要為了自己而戰斗。你們,要為了整個世界而去戰斗。永夜大帝閣下,我希望,死者,也能夠為了生者而戰。我希望…這是我的希望。」
死靈法師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而大主教同樣微微點了點頭,之後,這個老人,就閉上了眼楮。
莉娜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哭出聲來,克拉蘇抱住了她。布朗夫人站起身,沖著大主教的尸體行了個禮,然後再坐到了椅子上,開始閉目思考。
拉克西絲起身,繞過了第一排座位,走到了大主教的身前,看著大主教,死靈法師也起身走了過去,摟住了自己的愛人,和她一起看著這個曾經教育了他們的老者。
「你說,他算計了一輩子,到死之前,還在算計別人,安排別人,他不累嗎?」拉克靠在了死靈法師的肩膀上,輕聲說著。
「他當然不累,他總是樂在其中,一來,他是為了整個大陸,沒有任何私心。二來,他的算計,總是能夠成功。」利克斯的聲音從死靈法師背後傳來,他的話讓兩個年輕人都輕輕點了點頭。
「老朋友,你又成功了,有算對了,你也應該死而無憾了吧。」利克斯走到了大主教的尸體前,看著老朋友衰老的容顏,他笑了出來。
一道聖光從房頂找到了大主教的胸口,隨後,老者的身體被聖光點燃,溫和的火焰開始慢慢的讓老者的身體消失。他干枯的肌膚,他滿是皺紋的臉,以及他的滿頭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