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算一算,從白雀出現在這個世界開始,已經是第四天了。
在這個世界,無數的冒險者充當著救世的英雄,享受著與往常截然不同的刺激生活的同時,努力的提升著自己的等級。
在地球,他們或許是白領,是學生,是工人,但在這里,真正的平等得以實現,往常出現在幻象中冒險生活唾手可得。
據說有個奇怪的家伙,為了體驗死亡的感覺而向著森林中不斷進發。而他的感言是,坐過山車的那種刺激,翻上兩番就是了。
白雀並不認為面包店為了招攬客人的談資有幾分的真實xing,但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他們的心情。
白雀伸出手指,太陽與山峰之間還有兩個手指頭的距離,紅與金混雜的陽光在林中月兌出長長的影子,也就是說,如果他想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諾威爾,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白雀也算是安分了不少,絕對不是因為在艾爾普斯那里發現了感興趣的書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絕對不是,白雀再一次告訴自己。
九月的大地從七八月那里驅走了盤旋的炎熱空氣,這個時間,森林中便籠罩了一層寒氣,走街串巷的行商們也開始熱心的勸說冒險者們還是多添一件衣服為好。
向著諾維奇的方向,白雀翻過一個小小的山包,意外的在下方的一小片空地中,看見了鎮子外面的首位冒險者。
一位女xing冒險者。白雀在她的身上沒有看見任何的武器,但從那副厚厚的手套來看,她可能是一位拳術師。
女xing和拳術師?奇怪的組合。
女拳術師正對著面前的一只兔子冒起洶涌的好奇心。通常,人們認知中,兔子總是瞪著那一雙無辜的大眼楮,聳動著褐se的小鼻子,把毛絨絨的身體湊到你的腳邊,來回翻滾,要求著蘿卜的樣子。
恩,那是家兔。
但野兔也應該在草地中豎起身子,機jing的眺望著四周,隨時都做好了拖著圓滾滾的身子逃跑的準備,而不是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
女拳術師不禁開始懷疑守株待兔的成語是否也有幾分真實xing在里面。
好奇心一刻不停的撓動著她的心底,因此對于上前查看這件事上,女拳術師沒有任何的猶豫。
人們總是這樣告誡後人,好奇心不僅會害死貓,人也差不了多少。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對于一個以地球的常識打量周圍事物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冤枉了。
在女拳術師的手踫觸到兔子,準備將其反過來的時候,從兔子的身體中猛的噴she出萬千的白se絲線。這些絲線不僅糾結復雜,還擁有驚人的粘xing,將踫觸到的任何物體都牢牢的束縛住。
絲線呈面狀的噴she在幾顆樹木之間化為了巨大的絲網,而不幸落入網中的女拳術師,就好似柔弱的蝴蝶,無力的撲騰著身子。
看來,異世界的奇妙之處,還有很多值得年輕的冒險者們去學習。
在異狀發生後的片刻之後,從叢林的黃昏中傳來沙沙的擾動聲。那聲音絕對不算大,但此刻森林在自然的霸主面前保持沉默,寂靜出賣了守候多時的獵手。
白se的粘著網,沙沙聲連綿不絕的頻率,我們很容易猜測那張伸著鋒利獠牙的嘴巴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一只巨大的蜘蛛。
這只接近兩米的蜘蛛大搖大擺的從枯死的樹木上盤旋而下,仿佛親自行刑的君主離開他的王座。
女拳術師本來還打算扭動著身子,想要用她並不大的拳頭去迎擊,但從大蜘蛛嘴巴中漏出的腥臭味讓她哭喪著臉,放棄了這個念頭。
就在大蜘蛛準備優雅享用晚餐之時,一支不識時務的箭只穿越遙遠的空間,準確的命中它醒目的腦門。
因為大蜘蛛的腦袋因為沖擊力向右轉過了九十度,盯著它看的女拳術師同樣在不自覺中將腦袋轉偏了過去,但轉到一半她就發現自己的脖子和節肢動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就好像有些人有起床氣一樣,有些人也患有用餐氣這樣一種不可思議的東西,這種情況又以野外的魔物尤為嚴重。
于是憤怒讓大蜘蛛咆哮著將腦袋轉向襲擊者,努力睜大自己的嘴巴,以達到威懾的效果。
如果是3d電影,這個鏡頭恐怕會讓帶著眼鏡的觀眾們下上一大跳,然後在某個排行榜上擁有一席之地吧?但現實是殘酷的,距離稍微遠一點,一些人甚至分不清楚獠牙是否存在。
于是第二支箭再次命中它的腦門。
盡管經過了符文的加持,箭只仍然沒有穿透那看似薄薄的外殼,僅僅是嵌在了里面。這下,大蜘蛛有了一對相當對稱的天線。
再三的攻擊讓大蜘蛛放棄了嘴邊的獵物,轉身向著那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撲去,長而尖的毛腿在地面上扎出兩排細密的孔來。
在將艾爾普斯家中的書籍讀了大半的白雀當然明白自己面前的是什麼等級的怪物,因此他並不打算多做糾纏,翻兩番的過山車?想都別想!
因此之後的幾只箭都越過大蜘蛛,命中了黏住女拳術師的絲網,將其從束縛中解放了出來。
大蜘蛛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雀就已經從其的視線消失了,而女拳術師正將身上大片的白se年糕取下來,狠狠的甩在樹上,發出啪的一聲。
在吃過虧後,女拳術師也沒有和大蜘蛛正面交戰的意圖,在「呸嘍呸嘍」的留下一個鬼臉後,轉身就跑。
只不過大蜘蛛如同西部的牛仔一般,從嘴中吐出一團絲線,準確的命中了自己的獵物。
女拳術師正拍著自己的胸口,慶幸著逃過一劫,卻沒有想到一團白線黏住了自己的右腳腳踝。
奔跑中突然失去平衡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哇啊啊啊!」女拳術師胡亂的搖晃著自己的雙手,正面朝下,「砰」的迎面撞擊在地上。
那听起來就非常痛的巨大聲響讓隔著數十米的白雀都不由得身子一震,險些將手中剛抽出來的箭丟了出去。
當女拳術師捂著自己紅彤彤的鼻子,眼中噙著淚花,從地上撐起身體時,比人類多出幾對腳的大蜘蛛正嘶叫著突進。
幸好,一支箭命中了地上的絲線,將女拳術師從束縛中再次釋放出來。
女拳術師踢著雙腿撲登了幾下,轉身就開始跑。這次她學乖了,繞著茂密的樹木來回變向,使得大蜘蛛的絲線幾次都撲空了。
白雀在樹林中奔跑著,向前猛的一個矮身滑步,通過了大蜘蛛留在兩顆樹之間的絲線障礙,將搭在弓上的箭再次she入大蜘蛛的體內。
算上這一支,白雀已經在接連的追逐中she出十支箭了,大蜘蛛的背部和腦袋上已經和插滿棒棒糖的糖果罐子沒有什麼兩樣了。但其仍然沒有停下追擊腳步的意願。
非常不幸的是,女拳術師在盲目的奔跑中進入了一個小小的山谷,這個山谷前後不過百來米,卻擁有足夠的高度將倒霉的獵物困在其中。
當女拳術師發現這一點,無奈的停下腳步之時,大蜘蛛卻在不斷的靠近。
但正神似乎並沒有拋棄她,在某個角落,她發現了某個狹窄的縫隙,更好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
正當女拳術師弓著身子,想要進入縫隙之時,大蜘蛛終于趕到了。而這個時候,她的身子還有一半露在外面。
或許大蜘蛛這一刻心中充滿了得意,然而我們只能從其張大的嘴巴中感受到堅決的行動力。
眼看那對鋒利而骯髒的獠牙終于得意滿足其對鮮血的**,白雀在這個時候從旁邊的石塊上高高跳起,狠狠的踩在大蜘蛛的腦袋上。
獠牙連著嘴巴一起扎進了滿是灰塵和爛葉子的土壤中。
但白雀並不是體cao運動員,沒有辦法在圓滾滾的球上保持平衡。
「喔喔喔!」白雀搖晃著身子從那個腦袋上跳下來,摔進了岩石的縫隙之中,同時,他也沒有忘記順手從腦袋上拔下兩只自己的箭。
白雀摔進來的巨大力量將女拳術師往里面猛的一推,她的背部在岩石的突起上刮的火辣辣的疼,但更重要的事,兩個人正擠在一起。
這個縫隙對于一個人來說或許足夠,但兩個人擠在一個寬度中就顯得稍微不夠了,拜此所賜,女拳術師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面的心跳。
「喂,你是故意的吧,時機抓的真實好呢!」
她一定是十分氣憤的,不是從語氣中明白,而是從推著自己臉部的手的力度上明白。
「別多想,你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這只是一個意外,懂嗎,意外!」因為臉的變形,白雀說出的話都有些走音。
白雀努力的想要將女拳術師的手從自己的臉上弄開,但在推搡之中,本就不長的縫隙到了盡頭,兩個人從里面摔了出來,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歐!」在化為一句的**中,兩個人都抱起自己的後腦勺,向著背對對方的方向蜷起了身子,只留下一塊堅硬的石頭無辜的暴露在空氣中。
而在這個時候,大蜘蛛翻過了縫隙的上方,從上方露出半個身子。
「啊哦。」女拳術師嘀咕一聲。
大蜘蛛怪叫一聲,向著兩人撲了下來。
「不要!」在女拳術師的尖叫中,兩個人都向上抬起來了自己的腿。
大蜘蛛巨大的身體重量伴著慣xing撞擊在四條腿上,壓得其彎了起來。大蜘蛛張開自己的獠牙,向著與自己面對面的白雀的鼻子咬去。
「嘿咻!」好吧,我不說你們也應該是誰發出的聲音。在兩人的共同之下,腳被伸直了,大蜘蛛的身體被向上抬起,獠牙「 」的咬在了空氣。
「叫你囂張!」女拳術師並沒有像普通的女生一樣,對于蟲子抱有什麼心理上的恐懼,直接一拳就砸在大蜘蛛的腦袋上。大蜘蛛的腦袋被砸到偏過一個角度,朝向白雀。
白雀同樣不喜歡被這麼惡心的東西正面對著,何況那對獠牙剛剛差點夾斷了他的鼻子,而且那些唾液看起來似乎快要流下來了的樣子。他揮起手臂,用右手的手背將那個腦袋的砸了回去。
但腦袋很快就被砸回來了,同時傳來的還有女拳術師洋洋得意的哼聲。
只不過白雀並沒有心思和她斗氣或是比試什麼,他的左手終于模出了自己閃著亮光的匕首,狠狠的插進了大蜘蛛的腦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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