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軒雙腳像灌了鉛似的沉重,難以移動半步。
就在來醫院的路上,霍子軒坐在車上已經是七上八下的了,听到在醫院,自己是失去了方向,生怕向晴發生了什麼事。霍子軒只祈求向晴平安就好了,沒有什麼比這個還要重要。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向晴懷孕了,懷了自己的骨肉。
在听到這個消息,霍子軒是無比的高興,他有孩子了,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個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神似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晃悠。他喜歡女孩兒,希望她能和向晴長得一樣,水靈、水靈的,大大的眼楮,深深的酒窩,高蜓的鼻梁,如櫻桃般的小嘴,個子不需要太高,一米六三四像向晴那樣就足夠了。但是無論肚子里的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他或她的孩子一定會是是很惹人疼愛。
霍子軒想想都覺得這是件幸福的事,很想把這個愉快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哥兒們,讓他們平時取笑自己是無腳的鳥。現在這只無腳的鳥也找到停靠的地方了,找到那個有讓他有結婚念頭的女人了。
但是,在他高興沒多久,他便想起了剛剛醫生的一番叮囑,向晴的體質比一般孕婦要差,在嘔吐的時候還出現了吐血的情況。心像是被針扎過一般,疼得不能呼吸。在向晴吐得如此辛苦的時候,他上哪兒呢?都沒有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心痛她。霍子軒想象不出,那時候的她是有多辛苦。
霍子軒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補償向晴,自己也會肩負起一個負責人老公的角色和一個有承擔爸爸的角色。無論向晴怎麼反抗,怎麼個不願意法,這一次,他鐵了心,不再放過她,她注定了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女人,永遠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隨之,腦海里慢慢飄出一段話。
「閻醫生說,向晴不適合懷孕,她身體比常人要差,要是懷孕了,也很容易流產,然後……」
這些話,是在向晴離開後,一次不知道什麼情況下提起的,是霍子軒的哥哥霍明謙告訴他的。
也記不起為什麼他哥哥會說這句話,只是記得當時他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原本已經是難看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鐵青,眉頭是皺到一塊了,雙手緊緊地握拳,在強忍著。
然後,回想起和向晴*的那段日子,她的確在家煲中藥了,喝了好一段時間,自己也沒有留意那麼,沒有去細問,估計那時……
霍子軒完全是瞬間被一盤冷水澆滅了心中熊熊燃起的高興之火。他高興向晴懷了他的孩子,那時他們愛情最好的見證品。可是,向晴身子不適合懷孕的事實就擺在那里。
一個兩難的選擇。
可是,很快,霍子軒便有了明確的答案了,他只要她平安就足夠了,什麼有沒有孩子的已經不重要了。
對,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想到向晴還躺在病*上,她平時都這麼嘴挑,懷孕又是一個特別的時候,還是趕緊去給她準備好豐盛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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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軒把向晴摟在自己懷里,很快,便明顯感覺到衣服有一處地方濕了,而且有漸漸擴大的跡象。
是向晴的眼淚,她在自己懷里,以哭泣訴說著她的委屈,她的無奈。
霍子軒只能是心痛地把她摟在懷里,柔聲地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好你,讓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不要哭了,我們吃飯好嗎?是你說的,人是鐵,飯是鋼,該吃飯的時候,就要吃飯的。我們趕緊吃飯吧。」
可是奈何懷里的人,不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大聲了,瞬間,他們兩人成為了這個公共病房的焦點。大家都往他們這里投來了好奇的眼光,而霍子軒明顯感覺到在場女人對于他的不滿,是認為他在欺負她嗎?
霍子軒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只好強頂著眾人不滿的眼光,耐著性子哄著向晴了。而且,他認為很有必要給向晴轉到私人病房里,這樣比較方便他們兩人,再說,他可不想向晴和大家逼在這個公眾病房里,他有能力給予向晴最好的。
霍子軒細聲細語連哄帶勸了好長一段時間,可惜,懷里的人,似乎充耳未聞,就是一個勁地在哭。霍子軒這下子是沒轍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
「于向晴,我數三個數,你給我立馬停下來,不許再哭!」霍子軒黑著臉,淡淡的語氣,卻透漏著警告的意味。
可懷中的女人,紋絲不動,還是繼續哭著。
「三。」霍子軒聲音透漏了他極其不悅的情緒,開始倒數。
「二。」霍子軒聲音明顯比剛剛更加嚴厲了,淡如止水,卻是暗藏殺機。
向晴這一刻終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立馬停止哭泣,不敢再忤逆霍子軒的意思。可是此刻,心里卻倍感委屈,明明錯的不是自己,他憑什麼威脅自己啊?
向晴的長發把她大半張臉給遮住了,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使勁的咬著嘴唇,表示她的不滿。
霍子軒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在自己的威脅下終于停止了哭泣,也跟著松了口氣,看來必要的時候,還是得樹立一下威嚴的。這個丫頭明顯是吃硬不吃軟的,看來以後還是得板著一張臉,不然會沒位置站。
良久後,向晴忍不住嘀咕道︰「霍子軒,你這個大壞蛋!」
見她不哭了,也開始講話了,霍子軒才敢透了口大氣。只是沒料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罵自己是壞蛋而已,而且還是大壞蛋。
霍子軒無奈地嘆了口氣,難道自己在于向晴心目中只能是大壞蛋嗎?反正都是大壞蛋了,干脆壞人做到底,既然她吃硬不吃軟,那只好自己板著一張臉了。
霍子軒黑著臉,也不看向晴,指著桌上擺好的飯菜,聲色俱厲地說道︰「去洗把臉,然後過來吃飯。」末了,想了想,補充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這招果然奏效,看著向晴低著頭,把拖鞋穿好,慢慢踱步去洗手間。沒過多久,只見向晴兩手濕濕地走回來,頭還是低著的。霍子軒見狀,沒好氣地拿過旁邊的紙巾,待向晴回到來的時候,也不說話,替她把手給擦干淨。
「吃飯。」霍子軒嚴苛地說道。
向晴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拿著勺子,低頭開始吃飯。
霍子軒見她這麼听話,也不鬧了,也不哭了,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剛才霍子軒擺桌子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給向晴送過飯了,而且菜式相當的豐富。然後把自己買的,也放到一起,讓她有多個選擇。
「剛剛誰給你送飯呢?」霍子軒好奇地問道。
「朋友。」向晴淡淡地回答道。
就這樣,霍子軒坐在向晴對面看著她一直低著頭吃飯,整個過程,兩人零交流,零接觸。在向晴放下勺子後,霍子軒給她倒好了一杯水,放到她手里,然後便主動地把東西收好。
向晴呆呆地坐在*上,也不敢正眼瞧他一眼,剛剛他是在凶自己嗎?那淡淡的語氣卻充分地體現了他的不悅,周遭似乎都因為他的氣場而凝固了。向晴可是第一次正式體現到霍子軒生氣的樣子,原來這麼可怕,太嚇人了。
可是他憑什麼凶自己呢?錯的又不是自己?
再說,他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算什麼,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離開上海,離開他,他這樣又出現在自己面前,想干什麼啊?
向晴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被霍子軒嚇傻了,才會這麼听話。不行,一定要把霍子軒給趕走,不然,這算什麼跟什麼啊?
霍子軒把東西都整理好了,洗了個手,便大步地走回向晴這邊。
「喂……」
「我叫霍子軒,不叫喂。」霍子軒毫不客氣地打斷道。
向晴瞬間被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奈何某人還在氣頭上,看他板著那張臉,還是不要招惹他好了,不然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你……」向晴你了好久,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好?
是問他為什麼出現在這里?
問他為什麼知道她會在醫院嗎?
還是問他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算什麼?還沖著自己發脾氣,是生氣自己一聲不響離開上海嗎?
……
可是向晴卻語塞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了。
盡管有千言萬語,但此刻,卻說不出半個字一句話。
「于向晴,我們必須得談談。」霍子軒認真地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你說,我听著。」
霍子軒大手一扯,把簾子都給拉上了,這塊小小的地方瞬間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而向晴的直覺告訴自己,準沒好事發生。
就這樣,向晴坐在*上,霍子軒坐在*邊的椅子上,見向晴不看向他,干脆把她整個人扳過來,讓她直面他。
本來就怪異的氣氛,被霍子軒這樣扳過來後,更是怪異,向晴不自覺地往後靠靠了,企圖拉開和霍子軒的距離。
「不要再動了。」霍子軒鐵青著臉色,警告道。
向晴聞言,停下自己的動作,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霍子軒一眼,臉色很難看,眉頭都蹙在一起了,緊蹙著的拳頭是青筋暴露。向晴見形勢不太對勁,還是乖乖听話比較好,呆呆地坐在*上,也不敢看他,死死地把頭低著,垂著的發絲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
「抬起頭來。」霍子軒命令道。許是見向晴無動于衷,霍子軒再次說道︰「給我抬起頭來。」
向晴委屈極了,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帶著滿臉的無奈,慢慢抬起頭來,然後不期而遇地對上霍子軒那雙快要噴出火的雙眼,咬著下唇,水汪汪的雙眼看著他。
「不許哭。」又是一聲命令。
可是,這次向晴沒有這麼乖巧听霍子軒的話,這幾個星期自己一直忍著的淚水,瞬間爆發,提高嗓音,顫抖著罵道︰「霍子軒,我……憑什麼要……听你的話……你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憑什麼凶我……」
看到向晴又哭了,霍子軒鐵了的心又軟下來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安慰道︰「我沒凶你,也不敢凶你。小祖宗,不要哭了,剛才隔壁*大姐不是說孕婦不能哭嗎?不要再哭了,哭瞎了眼,以後怎麼辦啊?嗯,乖啦,不哭不哭。」
孕婦?是說,霍子軒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的事了嗎?
向晴抬起頭來,對上霍子軒那雙深邃的眼楮,試探性地問道︰「你都知道呢?」
「你指的是你懷了我孩子,這件事?」
向晴機械地點了點頭,可是等點完頭,便後悔了,自己竟然承認自己懷的是他孩子,那他……
四目相對,向晴咬著小嘴唇,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霍子軒。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你只有專心養好你的身子。」稍稍頓了頓,*溺地刮了刮向晴的鼻梁,帶著一絲呵斥的語氣,道︰「還有,以後不要動不動就離家出走,這是第一次,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要是有第二次,你就等著我好好修理你。」
短短一番話,可是,事情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和她好像又重新走在一起了。
人生總有許多巧合,即使是兩條以相交過的線也可能會有再交匯的一天。正如他們,兩條相交過的線,分離後,竟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帝的眷戀,又重新交匯到一起了。
難道這就是造化弄人嗎?
看到向晴還處于一片震驚中,霍子軒已經吻上了向晴。
兩人唇舌教纏在一起,激蕩著難以言喻的狂流。兩人都深深陷入了此刻的幸福中。
對于向晴來說,這吻來的太突然了,可是當霍子軒吻下來那一瞬間,自己終于知道自己是有多想眼前這個男人,只是不見了幾個星期便有彷如隔世的感覺。
在向晴離開上海的時候,那時自己還和霍子軒保持著冷戰的狀態,在家,兩人是面面相覷,到了晚上,兩人甚至是背對背睡覺。像此刻的親熱,是久違的幸福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子軒才依依不舍地松開,看著向晴眼梢還帶著淚水,抬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
兩人保持著剛剛親熱的姿態,頭抵著頭,鼻尖抵著鼻尖。而霍子軒的大手不斷地把向晴摟緊,讓她死死地被摟在自己的懷里。
向晴這一刻終于明白張愛玲的一句話了,「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對,向晴在見到霍子軒那一刻,一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她寧願相信這是夢,因為這美得太不真實了,好像只要自己一陣開眼,眼前這一片美景就要消失掉似的。可是,她心里又矛盾地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好了,她好想被擁在霍子軒懷里,空氣中都是那股久違但卻難以忘懷的氣息。
向晴這一刻才終于知道自己的心到底需要些什麼,它需要的是一個叫霍子軒的男人,簡單的一個懷抱,簡單地一吻,卻讓自己的心靈的伸出有如此巨大的震撼。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失去了,她是打從心底的喜歡這個叫霍子軒的男人,或者說是愛上了這個叫霍子軒的男人。
難以言狀的歡喜,從心底里像一個個泡泡,慢慢地冒出來,充滿了她的身心。
是被滿滿的幸福圍繞著的感覺。
其實,愛情就像海灘上的貝殼——不要揀最大的,也不要揀最漂亮的,要揀就揀自己最喜歡的,揀到了就永遠。
向晴深信,霍子軒就是那個自己揀到最滿意、最喜歡的那個,會是永遠的,一輩子的。
向晴深深地沉浸中在這重逢後的喜悅中。
可是很快向晴便意識到,眼前這幸福是短暫的,是自己偷樂的。
「霍子軒,我們不能這樣,不能……」向晴在霍子軒的死命地掙扎,可是奈何自己越是掙扎,霍子軒就把自己摟得更加。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擔心些什麼,把這一切的一切都交給我,好嗎?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兩件事,一是養好自己的身體,不要因為這些無關重要的問題影響到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相信我,于向晴。」霍子軒與向晴十指緊扣在一起,認真地承諾到。
「那第二件事呢?」向晴小聲地問道。
「就是好好的愛你的老公我,把那些不重要的人,全部從你的腦袋里自動刪除掉。」霍子軒霸道十足地命令道。
對,霍子軒的語氣是命令,不是商量,也不是懇請。
向晴冷哼了一聲,沒見過這麼霸道的男人!
等等,霍子軒這樣算是向自己求婚了嗎?
一點也不浪漫,好嗎?連一束花甚至連定情信物都沒有,不能這樣子草草了知的。
「霍子軒,你這該……不算是……求婚吧?」向晴從霍子軒的懷里,探出小腦袋,小聲地問道。
霍子軒聞言,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臉上帶著壞笑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你可以這樣認為。」
向晴一下子急了,霍子軒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可以這樣認為。
「霍子軒,你給我說清楚一點,不要以為我好欺負的。」
「你都有了我的孩子,注定是我老婆了,再說,沒人敢踫我霍子軒的女人,好不好?這樣清楚了嗎?」
向晴尖叫道︰「霍子軒。」
霍子軒捂著自己吃痛的耳朵,「雖然你老公名字好听,也犯不著這麼大聲。」
向晴見過厚顏無恥的,可是霍子軒這種已經不能用這個詞語去形容了,他簡直……詞窮,不知道怎麼形容他好了。
PS;祝大家月餅節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