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傣家兵馬把哈尼人趕進了紅河谷,傣家的寶兒王子多次帶兵沖擊谷口,想沖進去剿滅哈尼人,都被亂箭射退。哈尼人死死守住谷口,誓死不讓傣家一兵一卒進谷。
寶兒沒有辦法,只得再次問計于軍師李廣才。李廣才是漢人,足智多謀,用大象沖擊哈尼人,就是他向寶兒出的主意。
李廣才原來是大明軍中的幕僚,隨軍征剿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滑稽的是他們沒有將李自成剿滅,反而被打得七零八落,四處逃竄。時逢大明滅亡,這些殘兵敗將有國難投,有家難回,輾轉流竄到了雲南。
這些流浪漢似的前明大兵,對雲南各少數民族部落來說很有價值,所以各部落都競相張開懷抱接納他們,把他們編入軍隊做教官,幫助操練軍馬。
李廣才隨軍投奔了佛海傣家,因是文官,足智多謀,被部落王刀剁才聘為軍師,待若上賓。
因為改朝換代,那個時候,從中原涌入雲南邊疆的殘兵敗將,多如牛毛,但多是零星的小股部隊,散兵游勇,三五成群。
這些被打散的兵勇,大多是明朝兵將,一部分是李自成、張獻忠的農民起義軍,他們本來就是一些烏合之眾,一遇到大清鐵騎,馬上就做了鳥獸散。
佛海傣家,由于是大部落,前來投奔的人很多,因此力量迅速膨脹。
看到自己兵強馬壯,刀剁才的野心也開始膨脹,妄想征服各路部落,統一雲南,與中原王朝分庭抗禮,獨霸一方。這就是他亂動刀兵的原因。
以往,每次出征,刀剁才都要親自帶兵,不敢大意。但這次不同,因為哈尼人力量比較弱,加之有李廣才這位足智多謀的軍師隨軍征戰,出謀劃策,參贊軍機。因此,刀王爺沒有親自出馬,而是派他心愛的王妃阿木雅所生的王子寶兒帶兵出征。
李廣才搖著羽扇對寶兒王子說︰「寶兒爺,通過這幾日的觀山察水,我發現這紅河谷的地理位置非常險要,易守難攻。」
「是啊!紅河谷是哈尼人的救命稻草,每次哈尼人只要一戰敗,就會逃進紅河谷里,堅守不出。我听說,這紅河谷,千百年來,還沒有人打進去過。」
「王子說的不錯,在這兒,波濤洶涌始終向南流淌的紅河水被紅河谷阻斷了,陡然拐了一個大彎,向西流淌十余里後才折回繼續南流。所以紅河谷三面環水,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一個谷口可以進出,一夫當關,萬夫莫入,要想攻入谷去,比登天還難啊!」
「軍師足智多謀,詭計多端,可有什麼計策破之?」寶兒問道。
「呵呵,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以守為攻,把他們困死谷中。既然我們攻不進去,那就守住谷口,別讓他們打出來,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對呀!他們倉促逃入谷中,糧草必然不多,旬月之後,必然出來投降,不然,就只有餓死在谷中了。」
寶兒如夢方醒,立即到谷口布置守御,在谷口外壘了掩體,叫一些弓弩手輪流守衛,只要哈尼人一出谷口就亂箭射回,不再進攻了。
然而,相持了一個多月,也不見哈尼人出來投降,眼看潑水節就要到了,傣家兵將歸心似箭,寶兒未免心焦。
在傣家人的傳統和風俗里,不管在哪兒,潑水節一到,都必須回去。哪怕是打仗,也必須休戰,等過完聖神的潑水節再說。
其實哈尼人真的很艱難,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對峙了一個多月,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滇南是喀斯特地貌,地上多溶洞,尤其是江河叢谷區。紅河谷內,洞穴遍布,因燕子愛來這些洞穴棲息做窩,常年燕子紛飛不絕,因此,人們都把這些洞穴稱為「燕子洞」。
洞里陰暗潮濕,但有足夠的氧氣和水,可以長期居住生活。守住紅河谷不是問題,嚴重的是糧草耗盡,將無法堅持下去。